“你找同事借錢的事情我知道了。”經理看著眼前的方建國，心里實在不明白他怎么會是這種人，“你準備怎么還？”

方建國愣了一下，沉默不語，他還真沒想過還錢的事情。

但是這也不怪他，畢竟原劇情中走到借錢這一步是他們從孩子身上摳出來的，借的數目也不大，但是因為方知意的插手，他們提前到了這一步。

經理看著他：“以你的人品，公司是想要開除你的，但是現在暫時留用，你的工資每個月我會扣下一些來給同事們，有意見嗎？”

方建國想要反對，但是最終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經理看著他離開，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媽，處理了處理了，您別著急啊。”

陳美華那邊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更加激烈，不少同事吵嚷著讓她還錢，領導決定讓她停職先去解決了欠款的事情再回來。

一個寬敞的店鋪里，坐了足足兩桌老頭老太太，方知意笑著一個個跟他們碰杯。

“我，鄉下人，也不懂什么禮數，但是認識了你們真的是我的命好。”說完他一飲而盡。

“老方，你就放心吧，你什么人我們心里有數，你穩當的在這里待著，以后早點攤就不出了，咱們啊，搞飯店！”

“你都這樣了還天天夸自己兒子好呢，也真是難為天下父母心。”

說著老太太掏出手機：“不行，我得再給我侄女說一聲，你那個兒媳婦也太惡了！正好我侄女是他們廠的小領導。”

方知意想要阻止，但還是重重嘆了口氣。

“老兄弟，別難過，就當養了個白眼狼！”一個老頭安慰他。

小黑插話：“你都快笑出來了。”

“閉嘴。”

“老年人類的影響力這么大嗎？”

“你還是年輕了。”

“爺爺！”門口三個小身影出現了。

方知意招手讓他們進來。

“這就是爺爺的新鋪子嗎？比早點攤大多了。”方陽滿眼都是震驚。

方曉只是站在那里，眼中有些擔憂。

方知意抱起方玥：“怎么了？”方曉的心思很重。

“爺爺，你走了...我們又吃不飽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老家伙們都安靜了，有人捏緊了拳頭。

“什么話，以后早上，放學以后就來這里，想吃什么告訴爺爺！”

“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兩口子是這種人？自己孩子餓的皮包骨，還在外面裝好人。”有個老太太氣憤道。

“方建國還幫我買過大米，要給錢他還不要，現在想起來，丟人啊！”一個老頭有些懊惱。

“都過去了啊，都過去了！來，吃飯！”方知意招呼著，幾個小年輕也從后廚出來開始上菜，都是些簡單的家常菜。

“你們幾個，忙完了一起來吃。”方知意招呼道。

一個男生靦腆的笑著：“不了方爺爺，我晚上還要回去復習呢，眼看要考試了。”

“哦？錢還夠不夠？”

“夠的夠的。”男生擺手，“我就是來幫忙打掃和整理，您都給我發了三千塊錢，實在太多了，不過您放心，考完試我還來！”

方知意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幾個年輕人：“那打包一些飯菜帶回去，別回去了說給我干活你們連飯都吃不飽！”

方建國和陳美華的日子變得難過，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仿佛一天風向就變了，風大得刮得他們抬不起頭。

以前見面要夸獎他們的鄰居現在看見他們滿臉都是鄙夷，朋友圈再發什么做好事之類的也沒有什么點贊，反而有人問他們錢還了沒。

三個孩子早出晚歸，跟他們也愈發疏離，陳美華見到一個小姑娘穿著舊衣服，想要拿玥玥的新衣服去送給她，玥玥死都不撒手，氣得她想要動手教訓這個被爺爺帶壞的女兒，但是看著方曉那雙冷漠的眼睛，她抬起的手也打不下去。

對他們而言更悲慘的事情是，之前幫助過的人知道了他們的事情，要么推脫要么就是口頭安慰，甚至有人直接把他們拉黑了，就連捐助的學生在沒有及時收到錢的時候就對他們惡語相向。

“你們要么一開始不管，要么就一直給我錢，給一個月停兩個月的，當我是叫花子嗎？”

甚至網上也有了關于他們的帖子，這是個圣母夫婦和可憐的三個孩子還有操勞的老父親的故事，帖子結尾還附帶著方知意的飯館的地址。

被斷了經濟來源又社死的兩夫婦現在滿心都是不甘，為什么？自己明明在做好事啊！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們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做好事了，每天不是被人催債就是要忍受別人的冷言冷語。

當知道了父親沒有走，而是在隔壁街開了一家飯館，倆人厚著臉皮去了。

不出意料，他們連方知意都沒有見到，飯店門口來兼職的大學生看著倆人，指了指身后的墻，只見墻上貼著他們倆的照片。

“這兩人不允許入內。”

方建國一肚子氣，他看見了自己照片旁邊貼著的提示。

“本飯店提供愛心餐，如果你有困難，請進來直接用餐就好。”

這跟他們照片下的不允許入內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就是這兩人吧？打腫臉充胖子，趕走老父親，虐待三個孩子。”有人認出了他們，掏出手機就要拍，方建國趕緊捂住臉拉著老婆離開。

家里的情況也不好，被停職的陳美華只能待在家里做飯，但是她做的飯依然是白米飯，咸菜，有時候連咸鴨蛋都沒有，以前是為了節約錢幫助別人，現在是真沒錢。

三個孩子倒是每天都吃得油光滿面的，早晨去爺爺那里吃，晚上去爺爺那里吃，周末三個人干脆就待在爺爺的店里。

精疲力盡的方建國對此完全沒有辦法，不說方曉現在長壯了，他時不時就會被陌生人威脅，對方放話說他要是虐待孩子，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方建國苦笑，他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了，每個月大半工資都被扣下來還錢，但是他覺得還有希望，挺個一年半載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