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貴女圈里,薛靈兒出門時特意戴上以前蕭瑾玉送的七寶纓絡項圈,雍容華貴的項圈在淡黃色的衣衫上顯得異常醒目。
這次去的是景陽王妃舉辦的賞花宴,景陽王是皇帝的庶弟,在太上皇眾多兒子中,當今是嫡出,被殺的廢太子和趙王亦是繼后所出的嫡子。
除了這三人外,太上皇的一眾姬妾還為他誕下了六個庶子和7個女兒,可以說,太上皇子嗣十分興旺,蕭瑾玉親手斬殺了對自己幾次欲置自己于死地的蕭瑾書和蕭瑾言,卻對其他的庶弟庶妹很是友善的。
此次景陽王府的賞花宴便向薛靈兒拋出了橄欖枝,薛靈兒自是不會放過這種抬高自己身價的機會。
“薛家姐姐這副項圈可真是好看,竟比這滿院子的牡丹更加賞心悅目,我怎么就買不到這么好的項圈呢?”
說話的是一位武將家的小姐,看見薛靈兒,她便熱情的上前招呼。
此話正中薛靈兒的下懷,她伸手摸了摸頸間的項圈,面上一片羞赧:“這個項圈呀,說起來有點來歷。”
眾人伸長脖子等著聽下文,結(jié)果薛靈兒話說了半截就打住了:“薛小姐,快說嘛!這個項圈有什么來歷呀!”
薛靈兒面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端的是一副榮寵不驚的模樣:“前年我生辰時,陛下特意從軍營趕回來,讓人連夜趕工,制作了這副項圈,為我慶賀生辰,如今三年了,今日來賞花宴,覺得這幅項圈和今日的衣衫倒是搭配,就帶了出來。”
眾人一聽,眼神變了變,對薛靈兒愈發(fā)客氣熱絡了,只有賞花宴的主人,景陽王妃遠遠的觀望著,客氣有余,熱絡不足。
回到薛府,看到自家老爹一臉愁容的院子里來回跺腳,一副心神不安的模樣,薛靈兒漫步上前:“爹,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到自家寶貝閨女,薛將軍拉著她在涼亭里坐下:“今日百官極力要求陛下選秀,充盈后宮,”
薛靈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陛下答應了?”
薛將軍點點頭,又搖頭:“是答應了,可是,看他那樣子下,顯然對選秀的事情沒有上心。”
薛靈兒訝然:“哦,可是這跟爹有什么關系呢?”
薛將軍看著面容姣好的女兒,長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背:“從這幾天的情形來看,陛下應該沒有那么記恨為父了,我尋思著若是陛下能履行你們之前的婚約,召你進宮就好了,可是這個話,只能皇上自己提,我們畢竟和廢太子結(jié)過親,爹沒法張這個口,原想著徐徐圖之,可是就怕這時間不等人呢?”
什么叫時間不等人,難不成一群秀女還能越過自己,薛靈兒的心隨著薛將軍的一席話猛地揪了起來:“爹,到底怎么了?”
“據(jù)說,皇上一直在與一名女子鴻雁傳書,怕是心里有了計較。”薛將軍說著,又是一陣嘆息。
“女子?是哪家的千金,如果皇上喜歡,為何不大大方方的將人冊封入宮?”
京都有頭有臉的世家女子一一在薛靈兒的腦海中閃過,她實在不知道除了她,還有誰稱得上是皇帝的青梅竹馬。
“書信是傳往外地的,這還是有次聽宮里的公公不小心說漏嘴的,捂得嚴實著呢,不知道是什么來頭。”
薛將軍說著,望向一臉懵懂的女兒,威嚴的面孔也變得柔和起來:“如果有機會得見天顏,你一定要抓住機會,不然,這京都,無人敢娶你,靈兒,你可明白你的處境?”
薛靈兒茫然的搖搖頭:“我和他青梅竹馬,我不信他對我一點情誼都沒有,機會一定會有的。”
薛將軍看著還沉浸在情情愛愛里的女兒,終是在沒有說出什么掃興的話來,心底卻一片寒涼。
哪里來的感情,他手刃兄長,太上皇詛咒他的子孫互相殘殺,不得善終,他都跟沒事人一樣,沒有發(fā)怒。
而是逼迫太上皇讓位,這樣一個冷靜到近乎冷酷無情的人,怎么還會惦記著什么青梅竹馬。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他生死不明時,投靠了廢太子,如今,他卻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但是這份隱忍,就讓人佩服。
薛靈兒愣了愣:“爹,依你所說,陛下是對鴻雁傳書的這名女子上了心?”
薛將軍點點頭:“應該是,皇帝日理萬機,如果不是將人放到了心上,哪有閑工夫天天跟她書信往來。”
薛靈兒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爹,查一下,把她解決了,與陛下最熟悉的人就只有我了。”
薛將軍眉頭緊蹙:“陛下不會放過我們的,還是不要橫生枝節(jié)了。”
薛靈兒努嘴:“爹不是說陛下已經(jīng)原諒我們了嗎?這段時間不是經(jīng)常召您入宮商討政事嗎?”
薛將軍苦笑一聲:“商討什么政事,無非就是要為父統(tǒng)兵去各地剿匪罷了,這么點事,吩咐給各地守城軍即可,陛下大費周章的讓為父從皇城出發(fā),前往各地,總覺得他是為了折騰我出氣。”
薛靈兒想起賞花宴上被眾星拱月的一幕:“不,最近女兒收到很多邀請函,她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與我示好,一定是聽說了什么?爹,如果陛下真的與人鴻雁傳書,那我們可以順著陛下曾經(jīng)失蹤的地方查,除了那段時間,他一直在軍營,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別的女子。”
薛將軍搖搖頭:“靈兒,聽話,不要動對陛下有用的人,我們現(xiàn)在在京都和陛下明面上冰釋前嫌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再不要做觸怒龍顏的事了。”
薛靈兒見父親十分嚴肅,點頭應下,心里卻更加惦記了,她嫁給廢太子,陛下都能原諒她,足以說明這份感情不是別人可以相提并論的,如今,他冷著自己不見,不過就是心里別扭罷了,只要有機會,她撒個嬌,一切就都過去了。
區(qū)區(qū)一個宮外的女子,她拿什么跟自己比,殺了便殺了,料想皇上也不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苛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