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玉挑眉:“哦?你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官員打招呼,還有合適的人選?還是說直接從民間選拔?”
謝酒兒抿了口茶:“皇上還記不記得錢塘時你臨時提拔上去的刺史程知禮。”
蕭瑾玉頜首:“那是自然,他政績做的不錯,我早都正式任命他為錢塘刺史了,升的有些快,但如今大順缺的就是有實干精神的好官,他在官場也算是一股清流了,你要給我推薦他?”
謝酒兒嗯了聲:“我關注到他是因為他的兒子家寶,后來商行在和錢塘分行的書信往來中我發現此人下達的很多政令都非常貼合錢塘的實際情況。
而且他對底層百姓的生活現狀應該也是十分了解,朝堂上很多官員連糧食上什么樣估計都傻傻分不清,程知禮出身大族,但因父親早逝,家中變故,吃過很多苦,非常了解底層人的生活。
難得可貴的是他游走于士族與寒族之間,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這一年多,為錢塘做了不少事實,農業部的掌權人要懂農業,懂百姓,但也必須是飽讀詩書之人,我覺得他可以,具體的皇上自己看。”
蕭瑾玉點頭:“這個人倒是沒問題,我回頭試一下,如果他能穩穩當當的管住農業這一大攤子,倒是為我解決了一大麻煩。”
謝酒兒起身:“時間久了,皇上也該躺著歇息了,不能太勞累了。”
蕭瑾玉失笑:“沒這么夸張吧!我坐在這里都沒動,還能累著呢?”
謝酒兒眨了眨眼睛:“身體是自己的,你看著辦吧,你這次算是傷到根本了,如果不好好調養,恐怕以后會留下后遺癥。”
蕭瑾玉點頭:“好吧,我先給錢塘寫封信,然后就休息。”
謝酒兒起身,后退兩步:“那我走了?”
蕭瑾玉點頭:“好吧,路上小心,三日后早朝,朝堂上審問此次行刺的三個主謀,早朝后,我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人押著三人當日就去刑場斬首,你對此事怎么看?”
謝酒兒想了想:“沒問題啊,皇上具體指什么?”
蕭瑾玉:“九族連坐制度雖不會廢除,但我也不想輕易連坐九族,可是刺殺皇帝這樣的大罪,若不嚴懲,怕是會讓其他人也蠢蠢欲動。”
謝酒兒:“所以,你才想當著朝臣的面將他們拉去刑場斬首?”
蕭瑾玉:“對,但這樣還是覺得太輕了,無法起到震懾作用,即便不會血流成河,也該讓他們知道行刺君王是什么樣的滅頂之災。”
謝酒兒想了想:“亂世用重點,沉疴下猛藥是為了穩定混亂的社會秩序。
然而,如今的大順,皇上早已大權在握,隨著謝、崔兩大世家的隕落,世家自此再無力對抗皇權,皇上實施自己的政治抱負,暢通無阻。
所以,不再實施連坐之罪,利大于弊,至少,臣民會明白皇上是一位心胸寬廣,仁慈的君主。
至于皇上的顧慮,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何不簡單粗暴一些,邀請臣民去刑場觀看,殺一儆百。”
蕭瑾玉嗯了聲:“也沒更好的辦法了,那就聽你的,簡單粗暴些。”
謝酒兒看著外面的天色,這隨便一嘮嗑又耽誤了許多時間:“我真走了,皇上趕緊休息吧!”
蕭瑾玉知道她是為自己的身體著想,含笑應承著,走到門口目送她離開。
天氣寒冷,謝酒兒身披大紅色的披風,在光禿禿,沒有顏色的冬季顯得異常醒目。
一直到她的身影變成一個小紅點,消失在拐角處才進殿,一五一十的躺下小憩了會兒。
休息了兩個時辰,起身給錢塘刺史程知禮寫信,寫完信,想起剛才和謝酒兒聊的工商農之間的事情。
謝酒兒雖說才入朝堂,但這兩年多來,士農工商各方面她都多多少少給出一些切實可行的方案。
如今更是在商業上出了大力氣,很多政令的下達,他也是從兩人的聊天里得到了很多的啟發。
他在想,如果大順境內以后多些像謝酒兒這樣的子民,何愁大順不會強大富庶,到底怎么做才能培養出這樣的人才呢。
這兩年處理政務下來,他也能體會到一個國家的強大勢必要士農工商得以全面發展,互相扶持,共同繁榮。
隨著朝廷商部的建立,商部在謝酒兒的帶領下已經逐步在各地建立商會,有了朝廷的保駕護航,相信商人低賤的觀念也會逐漸轉變,這是促進商業繁榮的重要條件。
各地書院收攬了很多寒門學子,但是書院高昂的束脩不僅僅掏空了很多人的家底,還讓他們負債累累,半途不乏有很多學子因為家里支付不起高昂的束脩而退學。
如今又要修路,朝廷抽不出錢花費在書院上,這樣下去會流失很多學子。
想起謝酒兒最近在為商業上的事情忙碌,窮的叮當響的蕭瑾玉便把主意打到商業身上。
小商小販的身上確實沒幾個錢,但那些富商兜里錢多的是,怎么才能讓那些人心甘情愿,而且還感恩戴德的從自己口袋里施舍出一筆銀子捐贈給書院,減輕寒門學習的求學負擔呢?
蕭瑾玉想了半天,最后果斷放棄,這種事情謝酒兒最在行了,完了讓她給朝廷支個招,看謝酒兒在他昏迷期間對付朝臣時簡單粗暴的手端,蕭瑾玉迷之自信,她能多付朝臣,那必然也能讓一眾富商心甘情愿的為書院捐獻銀兩。
三日之后,又到了上早朝的時間,蕭瑾玉的身上的傷雖然沒有恢復,但隨便走動也是可以的,早朝沒有因為蕭瑾玉的重傷而耽擱。
早朝開始,吳桓主動站出來稟報對崔大人等三人的審訊結果:“他們說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在大殿上向皇上陳述事實。”
蕭瑾玉象征性的問道:“為何?”
吳桓:“臣早就與他們言明陛下心懷天下,不愿再添殺戮,他們所犯之罪,禍不及家人,他們好像不信?”
蕭瑾玉譏笑:“不信又如何?他們是覺得朕不敢斬了他們的腦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