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笑著遞過去一疙瘩碎銀給伙計:“自然是可以的,要洗澡的人不少吧!我們幾人連日趕路,很累了,可以先燒我們的吧!”
伙計悄悄將銀子塞入袖中,面上笑得更歡了:“自然是要先燒您的,按照順序您是最先到的呢。”
一句話說的謝酒兒心情大好,這伙計挺會說話啊!活該你能收到小費,活該我比別人先洗澡。
這邊的客棧倒是比之前住過的敞亮干凈許多,除了睡榻和桌子,房間里還有一面衣柜,打開窗子,正好對著不遠處的山,這個季節(jié)看起來光禿禿的沒什么景致。
想必到了夏季,山中一片翠綠,那個時候在推開窗子,心情都要美上許多。
這次房間管夠,謝酒兒和歡歌單獨一間,隱衛(wèi)兩人一間房,放好東西,在房間里轉悠了片刻,幾人來到大堂,該吃頓飽飯了。
“哎呀,上次有羊肉吃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這一路走來,即便是經(jīng)過高度訓練的隱衛(wèi)們都叫苦不迭。
凡是跟吃的相關的東西,歡歌記得賊溜:“除夕,就是羊糞蛋灑在羊肉上那次,后面那么多天,一直到過完正月,就沒見過什么好吃的呢。”
這時,店小二也麻利的將菜單拿了過來,謝酒兒點了一道招牌菜,隨后將菜單往桌上一攤:“想吃什么自己報菜名,麻利些,這么多人等著吃了,等我們的菜上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店小二適時插嘴:“客人放心,我們廚房七八個鍋灶,連軸轉,不會讓客人等太久了。”
這規(guī)模跟自己一手打理過得慈安樓有一拼了:“我看這城鎮(zhèn)也不大,沒想到還挺熱鬧,你們客棧客人一直這么多嗎?”
店小二自信滿滿:“是的,我們這里雖說地方不大,但西接西域,東靠大順腹地,來這里的,不止有像你們這樣趕路的客人,還有經(jīng)常逗留兩地經(jīng)商運貨的商人。
兩地互通時,事先聯(lián)系好的商人雙方都會約定好將貨物運到此地交貨,所以,我們這里幾乎做生意的人家都是有回頭客的。”
謝酒兒聽了,默默點了個頭,暗自感嘆,看來不管在什么時代,都阻止不了人們想要發(fā)家致富的心。
大順戰(zhàn)亂止戈不過才一年,這里就形成了完整的產(chǎn)業(yè)鏈,看店小二那樣子,沒準兒以前兩地就有交易。
從雪山客棧過來之后,她明顯感覺到這里的人生活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就像是歷經(jīng)歲月的沉淀,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家業(yè)一般。
這里地勢偏遠,以前戰(zhàn)爭時期很少波及,其他地方家里人口不全,或者吃飽飯才沒幾個月,這里家家戶戶到了飯點炊煙了了,不管是村子還是城鎮(zhèn),都給人感覺十分祥和。
這種感覺不是其他地方能感受到的,饒是富庶繁華的京城,依然能看到大家忙忙碌碌,辛苦奔波,這里卻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淡然。
愣神的功夫看,其他人都報了菜名,西域近在眼前,靈一問起謝酒兒到了西域以后的安排:“西域那邊的地圖屬下已經(jīng)吃透了,到了后主子是按照國家走,還是按照遠近走,我給咱們事先規(guī)劃一下路程。”
謝酒兒搖搖頭:“我們從未涉足西域,不了解那邊的情況,我也說不上,到了后了解一下實際情況,再做打算也不遲。”
這些人一路陪著自己山水迢迢,來到這么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謝酒兒不知道該怎么說,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來干嘛的。
也許是為夢境不安,也許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防患于未然,圖個心安理得吧!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飯菜就上來了,這里人對羊肉近乎到了癡迷的程度,一張菜單上一半的菜都跟羊肉有關系。
大家各一碗那仁(刀削面上澆上羊肉羊湯),還有一盤子炙羊肉,剩下的都是些比較清淡的素菜。
那仁面端上來,謝酒兒聞了一下,一點腥味都沒有:“這顏色看著就有食欲,羊肉做的,竟然沒有膻味,看起來很不錯嘛!”
謝酒兒抓起筷子準備開干之前隨口說了一句,店小二自信滿滿的回復:“客人這話一點都沒錯,那仁可是我們店的招牌,只要是能吃肉愛吃面的客人,就沒有一個不滿意我家那仁的。”
歡歌反骨覺醒:“有這么好吃嗎?我就不信有東西是所有人都愛吃的。”
說完,吸溜一口,一根寬而薄的面條就下了肚:“唔,確實好吃,但要說所有人都喜歡吃有點言過其實了吧!”
靈一已經(jīng)習慣了歡歌的神經(jīng)大條:“你聽話能不能仔細點,人家原話是喜歡吃面和肉的人都喜歡吃那仁,沒說所有人都喜歡。”
歡歌就愛跟靈一較勁:“你這樣容易沒朋友,聊個天而已,總是上綱上線的,真是受不了你。”
靈一也沒打算讓歡歌占這口頭上的便宜:“我沒朋友,你有朋友?我怎么聽說有些人在宮里被人欺負的吃不飽睡不好,快活不下去了,主子看著可憐就給撈出來了。”
歡歌夾起一筷子羊肉直接塞進靈一的嘴里:“吃吧你,真讓人討厭。”
其他三個隱衛(wèi)看著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謝酒兒有些無奈:“你們倆一天不吵架就心里難受是不?既然這樣,從明日開始,帶歡歌的任務就交給靈一了吧!”
靈一連連蹙眉,這女人放的屁太臭了,跟他共乘一騎,回頭放個屁又大剌剌的喊出來說是他放的,絕對不行。
“主子,我要隨時保持警惕,帶著她會妨礙我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歡歌嫌棄的看著他:“嘁,你不帶我我還不想跟你騎一匹馬呢?得瑟個什么勁兒,他們?nèi)齻€也很厲害的,不要搞得好像這一路大家的腦袋都別在你褲腰帶上似的。”
靈一還要說什么,謝酒兒已經(jīng)一錘定音:“就這么決定了,天天聽你倆吵架,我腦仁疼,騎在一匹馬上才方便你們隨時吵架不是?”
歡歌撇了撇嘴,一臉幽怨,姑娘都不幫著她,定是因為上次的衣服洗的不夠干凈,今后可得賣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