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玉擺擺頭,穆青應聲退下,穆青走后,蕭瑾玉繼續處理政務,只是,腰間的玉佩已經收了起來。
十多年時光,一直隨身帶著的玉佩,蕭瑾玉突然覺得以后不能讓人看到了。
手里攥著玉佩,蕭瑾玉想起跟它有關系的另一個人:“這丫頭,真夠磨嘰的,也不知道到京城了沒有?”
天色漸暗,謝酒兒排了大半天的隊伍,終于經過重重檢查,終于進了城門。
“餓死了,可算是活著進城了,趕緊填飽肚子再說。”
謝酒兒說著,便往自己臉上蒙上面巾,她是慈安樓的東家,現在應該死了,大晚上的,不想出來詐尸嚇人。
“主子,您去慈安樓多有不便,不如我們去云記,到時候屬下應對掌柜和伙計,你不要出聲,他們不會發現的。”
謝酒兒點點頭,三下五除二,踩著小碎步朝著云記的方向走去,她真的餓了,真的好餓。
到了酒樓,有靈一的周旋,謝酒兒全程沒有和人打交道,自然沒人發現這是慈安樓的東家。
“主子,吃完是不是該進宮了?”
靈一看謝酒兒吃完,十分享受的瞇著眼斜靠著椅子小憩,就知道她完全忘了自己來京城是干嘛的。
果然,下一刻,謝酒兒就像是聽到了什么新鮮消息一樣:“進宮,進宮干嘛?”
靈一:“皇上不是讓您盡快回京嗎?看樣子很著急啊!”
謝酒兒茫然的看著他:“我知道啊!皇上讓我回京,我這不是回京了嗎?為什么要進宮?”
靈一一時語塞,吞了吞口水,跟哄小孩似的循循善誘:“那您不進宮,皇上怎么知道您到京城了呢?”
謝酒兒不想進宮,繼續狡辯:“那我什么時候到的京城,皇上怎么會不知道呢?”
靈一瞇了瞇眼:“主子,屬下覺得皇上智慧超群,可能是比旁人聰明些,但皇上他也不是神仙啊!
偌大的京城,每天都有上萬人進進出出,您不說您到了,您不主動去找他,皇上不可能知道您到了啊!”
謝酒兒嘆了口氣:“再等等吧!我看皇上平時消息挺靈通的,明天了我們再說進宮的事情。”
靈一還想說什么,謝酒兒已經蒙著面巾揚長而去,呵呵,進什么宮,有那閑工夫,她好好睡個美容覺不行嗎?
每次見蕭瑾玉都沒好事,上一次在錢塘被逮到,她就變身牛馬,成為朝廷的打工人,這次又急急忙忙的讓她進京,還不知道又有什么麻煩等著她呢。
靈一見她溜得比兔子還快,就知道再怎么說也沒用了,抬頭望去,夜色逐漸濃稠,京畿重地,宵禁嚴苛,估計皇上也不急在一時半刻,主子都發話了,明天就明天吧!他其實也累了,主子休息了,他也就能休息了。
另一邊,西域各國使臣斷斷續續都趕到了京城附近。
“王子,明日我們就要到大順的都城了。”
若羌使臣到達京成周邊時,城門已經關了,只得在城外搭帳篷,駐扎一晚。
“大順的都城就在咫尺之遙,我們卻進不去,這說明了什么?”
若羌王子站在帳篷前面,望著京城城墻上的火把,思緒萬千。
“我們今日一路加速,結果還是遲到了,若是能早到半個時辰,這會兒肯定已經住在驛站了,更深露重,王子也會少受些罪的,都怪老奴,老奴駕車太慢了。
仆人看著他們的王子一臉愁容,數月的趕路,皮膚干黃,嘴唇龜裂,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恙王子搖搖頭:“不是我們來遲了,是他們城門關早了。”
仆人疑惑不解:“可中原王朝都城歷來都有嚴苛的宵禁,夜間禁止走動。”
若羌王子搖搖頭:“你不懂,如果我們的國家足夠強大,如果大順足夠重視我們,大順都城的宵禁就阻攔不了你我的腳步。”
仆人似懂非懂:“王子何必自慚形穢,您博學多才,大朝會上,大順的皇帝定會對您另眼相待的。
王子也必定得償所愿,凱旋而歸。”
若羌王子自嘲一笑:“難,比登天還難,西域三十六國,此次回朝,各懷心思,我們在三十六國里,并不是最出眾的,大順的皇帝憑什么對我們另眼相待,我們又有什么依仗,能讓大順皇帝的目光在我若羌身上短暫停留。”
仆人看著他們若羌謫仙一般的人物,在強大的中原王朝面前,目光暗淡,忍不住安慰他:“無論結果如何,王子盡力即可,有大順的幫助,是若羌的信用。若到最后依舊無人可依,那也是若恙的命,不是王子的錯。”
若羌王子看著自己身后的仆人,那是看著他長大的仆人,是仆人,更是多年的惺惺相惜:“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想吹一吹中原王朝的風。”
仆人嘆了口氣,王子還是沒放過自己,若羌有今日,不是他的錯,可如今,這一切都要他去背負。
次日早朝上,禮部尚書稟奏了西域使臣的相關事宜:“陛下,若羌使臣已經到了,是若羌王子,現任國王的幼子,人已經安排到驛站了。”
蕭瑾玉點點頭:“算算日子,其他使臣應該也快到了吧!”
禮部尚書再次上前:“預計其他國家使臣十日內全都該抵達京城了。”
“嗯,對所有使者,務必要做到公平公正,一視同仁,以禮相待,彰顯我大國風范,赫赫威儀。”
蕭瑾玉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高坐在上首,鏗鏘有力,這是大順建朝以來的第一次邦交活動,絕不能含糊。
來朝會的是西域小國,傳出去的是大順朝的氣度和實力。
下了早朝,又將穆青叫了過來:“謝姑娘到京城了沒有,西域的人都到了,她怎么還沒動靜。”
穆青:“屬下這就聯絡謝姑娘那邊的隱衛,問問他們到哪里了。”
得到靈一這邊的回信,一時半刻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稟,躊躇再三:“皇上,謝姑娘昨日就到京城了。”
蕭瑾玉從書案前抽身,往外走去:“昨日就到了,為何今日還不進宮,出什么事了?”
穆青:“謝姑娘一直在客棧住著,好像沒想著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