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連忙應承:“好好好,你繼續?!?/p>
紅葉見她安靜下來,不再言語,繼續說起剛才的事情:“田青是個厚道人,他也覺得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配他有些憋屈,便想著一心一意要對人家好。
我們押這趟鏢之前,他特地抽空跑到布料店里,買了一匹上好的布料,那姑娘家境貧寒,平日里哪里見過那樣好的布料,本想著她看到布料會開心。
結果還沒走到姑娘家,在巷子里就碰見了。”
謝酒兒聽著不對勁:“那姑娘出事了,是吧!”
紅葉點點頭:“那姑娘和她的表兄糾纏到一塊兒去了,這個事情他們家里人都知道,她表兄是個讀書人,家里還指著考取功名,娶個大家族的女子翻身呢。
這姑娘和她表兄每次都背著兩家人私會,那次估計是惹急眼了,她的親姑姑親自將人趕到了巷子里,據說,當時衣衫都沒穿好,鬧了好大一個笑話?!?/p>
謝酒兒嫌棄的撇了撇嘴:“還讓姑娘的未婚夫田青給逮了個正著?”
紅葉:“可不嘛!田青當時氣的就轉身走人了。”
謝酒兒嘆了口氣:“這姑娘自己不爭氣,這下她父母跟田青還有她姑姑家都徹底鬧翻了吧!”
紅葉嗤笑:“他們表親家鬧翻了關別人什么事?最可惡的是那姑娘的父母為了吞下聘禮錢,竟妄想將他家那個沒皮沒臉的姑娘硬塞給田青?!?/p>
謝酒兒回頭看了眼田青在夜色下略顯落寞的身影:“田青沒答應吧!”
紅葉:“那是自然,我們鏢局可丟不起這個人,那家人裝可憐不成就耍橫反正就是不退還聘禮。
田青拿他們沒辦法,我還治不了他們?”
謝酒兒聽了,這才笑出來,這風格才符合紅葉的作風:“你怎么把他們給收拾了一頓?”
紅葉:“那姑娘的娘說我們再逼她,她就一頭撞死在我們面前,田青拉不下臉,拿她沒辦法。
我直接將她從她家院子里拖了出來,我就大聲吆喝,讓他們鄰居全出來看笑話,我說大家來做個見證,她家姑娘心有所屬,早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她前幾日才收了我們的聘禮,今日就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今天,她要么還錢,要么就帶著她姑娘進窯子,總之,欠我們的欠必須今日還回來,我一個鏢局的鏢頭,還能讓你這么個貨色把我給威脅了。”
謝酒兒贊賞的看著自己前面的人,紅葉依舊絮絮叨叨的繼續說著,謝酒兒只覺的紅葉當真是十分的能干,是多少男子都比不上的。
這事兒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當機立斷,給那姑娘家一個下馬威,手段確實高明,不然,即便是錢要回來,也是要橫生很多波折的。
“就這樣,那女人害怕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將錢還回來,氣死我了,口口聲聲她們日子過得不容易,當我們在刀尖上舔血,日子就過得好了?!?/p>
謝酒兒眨了眨眼睛:“那你們就沒想過換一條路,不再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p>
灑脫如紅葉,聽了這話也不得不嘆口氣:“錢難掙,屎難吃,話糙理不糙。
我們鏢局這些年在亂世還能掙一口飯吃,全仰仗著刀尖上的功夫,我們也只會這個。
由奢入儉難,做回普通老百姓,辛苦耕耘一整年,最后什么都沒落著,頓頓清湯寡水的日子反正我是不愿意過?!?/p>
謝酒兒深有同感:“確實,大多數老百姓的日子過得很是艱難,手里但凡有一技之長的,都用自己的特長謀生了。”
說完,看了眼前面:“哎,到了到了,可別走過頭了,就這家酒樓。”
謝酒兒說完,紅葉勒住韁繩,二人慢悠悠的從馬上下來,店小二立即上前牽走了馬兒。
紅葉朝后面的田青招了招手,便率先和謝酒兒進了酒樓,謝酒兒給她推薦了幾道家鄉菜,紅葉擺擺手:“你看著點咯,咱們三個都是重口味,能吃到一塊兒去。”
謝酒兒見狀不再客氣:“那就這幾樣寧州風味的菜各來一道吧!”
紅葉朝外面看了看,田青還沒進來,便朝著店小二招了招手:“一會兒有一個男子,是我們一起的,你將他領過來。
店小二笑著應承:“我會隨時留意的,客人請放心?!?/p>
紅葉抱怨道:“這個田青,磨磨唧唧的,吃飯都吃不上一口熱的?!?/p>
謝酒兒搖搖頭:“不是,我們倆聊天,田大哥應該是不好意思在旁邊聽,故意拖延時間。”
紅葉完全不這樣想:“他就干活的命,干活的時候速度賊溜,吃飯發銀子的時候溫溫吞吞的?!?/p>
謝酒兒嘴角咧了咧,這樣啊!我好喜歡。
“紅葉,如果有機會做別的營生,維持你們鏢局現在的生活水準,但沒有押鏢那么危險,不過有些瑣碎辛苦,你們是否愿意?”
謝酒兒覺得如果商行手里有一整個鏢局,那不管干什么可就方便多了。
紅葉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酒兒,我聽著你話里有話啊!”
東拉西扯的聊了那么多,聊到正題上了,謝酒兒便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的目的:“是這樣,我要成立一個商行,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入我的商行做事。”
紅葉聽的一臉懵:“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知道你能折騰,你家的飯莊菜色獨特,在咱們寧州也是小有名氣,可是這開飯莊和開商行是兩回事,在大順境內,敢稱自己為商行的可沒幾家。”
謝酒兒這會兒倒是心穩下來了:“紅葉,我不知道你們鏢局是怎么發展至今的,但我謝家一年前吃不上飯,穿不起衣,我就是憑著自己身上的這股傻勁兒才混到今日的。
沒有什么事是絕對的,我相信事在人為?!?/p>
紅葉在謝酒兒的話里愣了會兒,一直到田青過來時,還沉浸在思考中,田青很少見紅葉這樣,而且她是總鏢頭的閨女,于情于理,他都是要照顧一二的:“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