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季節還好,等到了冬天,銅板沒掙幾個,成日站在外面,能凍個半死,這京城是繁華熱鬧。
但那也是對有錢人來說,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在哪里都不好過的,她實在奇怪,五兩銀子的活怎么還就看不上呢。
“怎么?是工錢太少了嗎?”
幾人聽了,連忙搖頭:“不是,東家,您剛說了,慈善堂只要兩個人,這么好的活上哪找去,我們都想想要這份差事,兩份差事五個人,這不是誰都想要嘛!”
還是之前的嬸子,將幾人的心事說了出來。
謝酒兒聽了,這才覺得是正常反應:“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樣好了,你們誰做的飯菜最好吃,留下來給孩子做飯,另外,在留一個能洗洗涮涮的,關鍵是你們晚上要在這里陪著孩子,我們不能大半夜的將一群孩子單獨留在這里,太危險了。”
兩個有孫子的嬸子一聽要守夜,頓時就樂了:“飯菜大家做的都差不多,可這日日要在這里過夜,這差事只能是我們倆的了,她們三個年輕媳婦肯定是不行的,成天不回去,你們掌柜的應該也不行吧!”
三人聽了,長長嘆了口氣,謝酒兒不明所以:“有銀子賺還不好嗎?為什么不高興?”
嬸子咧著嘴大笑:“東家,您雖然厲害,可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您不明白,她們家當家的在酒樓有差事,日子馬馬虎虎過得去,哪舍得讓媳婦到這里來。”
這下謝酒兒更迷糊了:“這里怎么了,我過段時間再找個護院,這不遠處還有軍營駐扎,出不了亂子的,怎么還舍不得了。”
“我就說你們未出閣的姑娘不懂吧,這三個成親都還不到兩年,他家那口子黏糊著呢。”
之前的嬸子對著三個小媳婦打趣道,惹得幾人臉頰紅彤彤的:“哎呀,嬸子,大白天的說什么渾話,羞死人了。”
“哎吆吆,夫妻敦倫,在正常不過了,有什么可害羞的呢。”
大嬸絲毫不管三個小媳婦臉紅的跟那什么似的,還在那里打趣,謝酒兒可算是聽明白了:“不妨事,我過段時間要開個作坊,到時候我在找你們過去,不過,這個活大多是體力活,女的就只招你們三個,剩下的人我要找幾個有力氣的男子。”
三個小媳婦一聽,立馬來精神了,勤快一點果然是沒錯的,這不,活就來了,看這個情況,她們省吃儉用些,過幾年攢些銀子,孩子也大了,保不齊還能送孩子讀書呢。
“我們明白的,出去不會亂說,謝謝東家。”
三人自然明白謝酒兒的意思,亂說出去,萬一有酒樓伙計的家屬上門跟人家討要差事,打發起來也挺煩人的。
這段時日一直忙著酒樓的事情,倒是將米線的事情擱置了,謝酒兒回去后,就開始琢磨自己開作坊的事情。
京城寸土寸金,在京城里租房子當作坊成本太高,索性她直接在慈善堂不遠處的莊子上租下一套大大的宅子,到時候做米線也方便。
酒樓的生意紅紅火火,京城周邊有流落在外無家可歸的孩子,也被好心人帶過來,安置到了慈善堂。
只是,謝酒兒沒想到的是,慈善堂竟也成了有些人占便宜的所在,她給孩子們送東西過去時,做飯的嬸子面色難看。
“東家,這兩日慈善堂收留了一個孩子,他來的時候白白凈凈的,也不像其他孩子餓的就剩下個骨架子了。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結果,今日午時,其他孩子都睡覺的時候,那孩子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和一個婦人在墻腳下唧唧喂喂說了好一會兒話。”
謝酒兒蹙眉:“這孩子有問題?”
嬸子點頭,又搖頭:“怎么說呢,都是當娘的人,我看她倆那股親熱勁兒,應該是母子倆。”
“母子倆?也就是說那孩子有娘,而且她知道孩子在慈善堂?”雖不是個多大的事,但謝酒兒聽了還是挺生氣的。
“可不嘛!故意將孩子留在這里吃喝,她們到圖個清靜,可能怕孩子跟她不親了,這兩日每日見她都偷偷摸摸的跑過來看孩子。”
嬸子說著心里一陣氣惱,東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讓別人給她養兒子,這算盤打的可真精啊!
謝酒兒冷笑一聲:“今日就抓個現形,別跟這種人客氣。”大嬸應承著,到了午時,那個小孩又偷偷跑出去,謝酒兒和兩個嬸子悄悄湊過去。
“小寶,你吃飯的時候就多吃些,但可不能將這里當成家,你是有爹娘的孩子,可不是那些沒人要的野種才能比的。”
女人將孩子抱到懷里,在頭上摸了摸。
“嗯,我知道的娘,可是,她們都是沒有爹娘才來這里的,我有爹娘,為什么也要到這里來?我想回家,我想讓娘抱著睡,這里沒人抱我。”
小寶稚嫩的聲音并沒有喚醒女人的良知,她眼神逐漸變得貪婪起來:“你是不是傻?你不是說這里的飯菜比家里的還好嗎?娘將你送來,就是為了讓你吃的好些,這樣還能給家里省些口糧,小寶最乖了,這么小就已經能給家里分擔壓力了對不對?”
“好吧,我知道了。”
“嗯,這才乖嘛!下次再別這么老實了,吃饅頭包子的時候,別光顧著自己吃,偷偷藏幾個給娘留著,你個死孩子,怎么就不想著娘呢?”
小寶一聽還要偷東西,小臉一拉:“啊?饅頭都是嬸子分給我們的,我不敢偷。”
“你看你,榆木腦袋,就像這會兒,她們都在睡覺,廚房有什么拿什么,怎么這么笨呢。”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謝酒兒拍著手走過來,冷冷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穿著還算可以的婦人。
婦人見謝酒兒兩人走過來,眼珠子慌亂的四轉亂轉:“什么算盤?你可別瞎說,我就是路過,看這孩子沒人管,一個人在這里偷哭,才停下來哄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