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頭新派來的同伙?”阿祿問。
孟孤舟要不是他的同伙,那她怎么知道這么多。
她穿過眼前的三人,走到阿祿面前:“當你的同伙,我嫌惡心。”
“你究竟是誰?”阿祿盯著她問。
孟孤舟現在就蹲在他面前,阿祿能看清她臉上每一根毛,但他真沒見過這個人。
“我說過,我是想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孟孤舟把夾棍兩側的繩索攥在手心里,突然用力一拉,阿祿的驚叫聲就毫無保留的傳進她耳朵里。
“啊!!!!!”指骨說不定已經斷了。
“真好聽,為了聽到你們如此凄苦的聲音,我等了太久。”
好聽?馳文馳武面面相覷,孟孤舟小女兒家的清麗長相,真的和她的性格不符。
孟孤舟松開繩索,站起來面對燕子樓:“大人,去抓江修吧,至于為什么知道他還在客棧,個中緣由,抓到人再與您詳說。”
燕子樓現在確實沒那么多時間和孟孤舟慢慢攀談,他看了眼馳文馳武:“走。”
燕子樓身旁是孟孤舟,身后是馳文馳武,等出了北鎮撫司,就有一隊錦衣衛跟在四人身后,街上的百姓見狀,就知道是錦衣衛要去抓人了。
碧泉客棧今天照樣開門,都聽說這家客棧和命案有關,所以今天生意不怎么好。
掌柜在一樓柜臺拿著賬本算賬,還不知道外面來了一堆人。
燕子樓剛想闖進去,就被孟孤舟抓著手腕攔下,她小聲說:
“大人,我知道他在哪,先去會會他,到時我會吹口哨,以口哨為令,聽到哨聲您就帶人沖進來。”
燕子樓收回邁出去的步子,聽了孟孤舟的話:“嗯。”
畢竟他不知道江修在哪。
“大人,借你的刀用用。”孟孤舟突然要用燕子樓的繡春刀。
燕子樓不明所以,但現在千鈞一發抓到江修要緊,他也就沒多問,把刀遞給她了。
只見孟孤舟拿起刀就朝自己的胳膊劃了一刀,血就從小臂處流出,她就一手握著胳膊走進客棧了。
“大人,孟姑娘下的哪步棋啊。”馳文震驚的問,自己傷自己他著實看不懂。
“我哪知道,這個瘋女人。”燕子樓看了看他一直寶貝的繡春刀,就這么沾上了孟孤舟的血。
血的主人已經進客棧了。
掌柜的正看著賬本,忽然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哎喲,掌柜的,這錦衣衛真不是個東西,早上還拉我一起辦案呢,現在就急著交差說我是兇手,還傷了我,您是我來順天府以后第一個關心我的人,能不能帶我去醫館包扎一下啊。”
掌柜的聞言,立馬放下手中的賬本從柜臺出去,拿著孟孤舟的胳膊看了又看:“唉,怎么傷成這樣。”
孟孤舟邊皺著眉,邊看掌柜的眼色,看起來很擔憂,但眉目間就是透露著一股興奮。
是看見血興奮嗎。
“哎呦,掌柜的,快帶我去醫館吧。”孟孤舟催促道。
“不用,我這里就能包扎。”說著拿出一個小藥箱,箱子不是很大,種類倒是挺齊全。
掌柜的拿起孟孤舟的手臂看了又看,眼里對鮮血的興奮是越來越藏不住了。
“掌柜的,讓我把袖子捋起來再上藥吧。”孟孤舟將胳膊掙出掌柜的手掌,但人卻邊捋邊悄悄往后。
突然,她把手放在唇上吹了個口哨,燕子樓帶著一隊人就兀的沖進客棧。
但一進來,燕子樓只看到一個他見過的掌柜。
不等他問,孟孤舟倒先說話了。
她看著掌柜說:“叫你掌柜我覺得有點陌生,還是叫你的名字更親切,你說是吧,江修。”
“這位姑娘,江修是誰我可不認識。”掌柜矢口否認。
“哼。”孟孤舟也不像剛才那樣“哎喲哎喲”的叫了,什么疼痛全都不管了。
“你身高五尺,腳長七點五寸,但你穿了七寸八的鞋讓我們誤以為兇手的腳就長七寸八,鞋子不合腳所以你墊了棉花。”
棉花就是孟孤舟在那雙波浪紋靴子里發現的。
“兇手性格詭異,看見汩汩流出的鮮血會興奮,所以行兇時沒把被害者迷暈,你如果不是兇手,為何看見我胳膊上的傷口那么興奮,你擔憂的神情太假了。”
孟孤舟要說的就這么多,胳膊上的傷口雖然不是很深,但沒做處理也順著她下垂的胳膊流下來滴在地上,青色的衣袖都成紅的了。
“我還是低估錦衣衛了。”江修沒再狡辯。
馳文馳武叫人帶走江修,等走到孟孤舟身旁時,江修突然小聲和她說:“反正我只是擋箭牌。”
擋箭牌?意思就是還有其他人。
孟孤舟瞪著江修,看他從自己面前經過再離去。
馳文馳武長舒一口氣:“掌柜居然就是江修,兇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活動了一天。”
把錦衣衛當猴耍。
“你一來倒把錦衣衛襯的沒什么用了。”燕子樓良久才開口。
“怎么,嫌我搶了大人的風頭?”孟孤舟故意這么問。
燕子樓低頭看了看她的胳膊:“比起風頭,你還是先去包扎一下傷口,和我說說怎么什么都知道比較要緊。”
“是,遵命。”
四人都出了客棧,三個往北鎮撫司走,一個往醫館走。
燕子樓覺得有些不太對,他叫住孟孤舟:“去哪。”
“您不是叫我去包扎嗎。”她問。
“北鎮撫司還不缺包扎的細布。”說完就握著刀走了。
孟孤舟聽明白了,這是讓她回去包扎:“大人等等我。”
燕子樓一進北鎮撫司就叫了醫官。
“大人,您受傷了?”醫官拿著藥箱一頓觀察,但看起來好好的。
此時孟孤舟剛好進來。
燕子樓看了眼孟孤舟說:“治那個瘋子。”
“那個瘋子,包扎完來審訊室。”說完握著刀走了。
“是,大人。”
孟孤舟跟著醫官進了里屋,坐下捋起來袖子。
“哎喲,姑娘,這怎么傷的,這么久不包扎,要是傷口再深點,血都要流完了。”醫官從醫箱里拿出藥和細布,對著孟孤舟一頓詢問。
“我自己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