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里的地干的差不多,進去不再黏腳底,姜黎就從庫房里拿出鐵锨準備翻地,讓土壤變得松軟,才更有利于莊稼的生長。
戴著帽子,脖子上掛著毛巾,穿著罩衣,腳上是輕便的黑色帆布鞋,她拿著鐵锨站在地頭上,眺望這片幽幽黑土地。
一畝地是六百六十六平方米,這要是翻起來,也挺廢人的,不過眼睛是懶漢,手是勤快人,先干了再說。
“呸。”
朝手心吐了口口水,握著鐵锨用力往地里一插,左腳緊跟著按在鐵锨頭上,用力往前使勁,土就被翻了起來。
萬事開頭難,這頭已經開了,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嘿呦,嘿呦,嘿呦……
姜黎一鐵锨又一鐵锨,手心被磨的火辣辣的疼時,一抬頭發現才剛翻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而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
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拿起掛在腰間的水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氣,之后不禁感嘆,當農民是真辛苦啊!以前跟在爺爺奶奶身后打下手,覺得好玩有趣,等自己真正干起來,才知道有多累。
接著干吧,幸虧只有一畝,要是再多點,她真得廢了。
又翻了一個多小時的地,肚子開始咕咕叫,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干活,把鐵锨插進地里,她去旁邊的池塘洗手。
之前的關注點都在地上,沒怎么仔細瞧這池塘,此刻蹲在塘邊,才發現池塘中央有一個很大的泉眼,泉水汩汩流淌,周圍沉淀了很多的細沙,還有幾尾小魚在游蕩。
將手洗干凈后,換到另一個地方鞠了一捧水送到嘴邊喝了下去,水很甘甜,清冽,比山泉水還要好喝。
末世雖然不缺水,但干凈能喝的水卻很少,幾乎全都被污染了,之前她只想用池塘的水灌溉土地,現在看來,得好生利用才行,只用于灌溉太浪費了,不過這些只能以后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種地。
起身去倉庫,泡了包泡面,里面加了個鹵蛋還有火腿腸,這頓飯就先湊活粗活,吃飽就行,干活要緊。
端著泡面蹲在地頭上,看著這片黑土地,仿佛看到了希望,約摸著泡的差不多了,姜黎打開準備吃,卻不想吹來一陣風,攜卷著農家肥的氣味撲面而來,壓蓋住了泡面的香氣。
惡……
熏的差點厥過去,趕緊跑到池塘那里。
別問她為什么不在庫房吃,庫房里是保鮮的,一百度的水放多久還是一百度。
泡面這玩意,不吃的時候想,吃的時候感覺也就那樣,一包不夠吃,兩包又有些撐得慌,姜黎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先回庫房休息了會才去接著翻地。
這塊地足足花費了三天的時間才翻完,兩只手心全都是水泡,出了空間,她找來碘伏,先涂抹消毒,然后用真挑破,將里面的水擠出來,再涂一次碘伏。
看著自己慘兮兮的手,莫名其妙想起一個磚家來。
“農民在地里除了兩壟地之后,他晚上就回去睡大覺了,當他在睡覺的時候,這個種子在發芽,莊稼在長,所以說農民跟我們吃到的糧食關系并不大,甚至幾乎沒什么貢獻了。”
這簡直是屁話,要是沒農民,所謂的磚家得餓死。
今天辛苦了,為了犒勞自己,姜黎晚飯特意做的很豐盛,辣子雞,鍋包肉,可剛吃了沒幾口,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
本想置若罔聞,享受自己的晚餐,可那吵鬧聲越來越厲害,聽動靜好像還打起來了,再沒吃飯的心思,放下刀叉,她開門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開門的瞬間對門的趙錦城也出來了,看到他姜黎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八卦男。
明晃晃的白眼盡收眼底,趙錦城無奈的嘆口氣,現在對他的嫌惡掩飾都不掩飾了,想他地下拳場的城哥,令多少女人瘋狂,卻不想有朝一日竟然被一個小姑娘這么嫌棄,若是讓兄弟們知道的話,肯定會笑掉大牙。
站在稍微遠點的地方,背靠著墻壁,趙錦城掏出根煙準備一邊吸一邊聽,可在姜黎斜睨了他一眼后,動作頓住,之后默不作聲的將打火機收起來,把煙送進嘴里干咬著。
站在樓梯拐角口聽了半天姜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這幾天她一直在空間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把地來翻,沒注意到積水已經蔓延進了樓道,將一樓給淹了,一樓的人沒法住,只能卷著鋪蓋住在了二樓的樓道。
都是些大小伙子單身漢,平日里就不怎么講衛生,現在這種情況就更不管了,煙頭扔的哪哪都是,本來下暴雨空氣就潮濕不流通,煙味彌漫,令人作嘔,他們甚至還直接站在樓梯上朝下面撒尿拉屎,樓道里臭氣熏天。
二樓的住戶忍受不了,跑出來指著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兩方就吵了起來,吵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總之打成了一團。
兩戶人家一戶四口,一戶六口,人加起來雖然不少,但老的老,小的小,能撐事只有兩個男戶主,面對七八個常年做搬運工作的壯漢,毫無招架之力,只有抱頭挨打的份。
場面十分的混亂,小的哭,老的嚎,女的跺著腳的罵,并掏出手機報警,可怎么都打不通,打架斗毆,求助求救的太多,占線。
整棟樓里的人幾乎都出來了,雖然同情二樓的遭遇,但沒人站出來幫他們,畢竟十幾個壯漢不管放在哪,都是令人害怕的,沒人愿意把自己搭進去,就連愛湊熱鬧的王寡婦也不敢吭聲。
一樓唯一的一個老實人宋福貴,想要勸說自己的工友別打了,把人打出個好歹就麻煩了,可平日里就沒人把他放在眼里,上頭的情況下就更懶得理他,甚至還嫌棄他礙事,用力的推了一把。
宋福貴踉蹌后退兩步,要不是及時抓住扶手,就掉進積水里去了,站穩之后要去找宋經理,這才想起下雨的第二天宋經理就回了自己家,不在宿舍住了。
因為這場雨被困了六七天,門都出不去,吃的喝的也沒了,去如花超市買,東西那么貴,身上那點現金還不夠買幾包方便面的,已經餓了好幾頓,再加上一樓被淹了,只能在二樓道里打地鋪,戾氣本就重,二樓再找麻煩,這火氣怎么壓都壓不住了,全都發泄在這兩人身上,要是再沒人制止,必然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