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溯利用原宇宙的經驗找到了這只漠羅。他是漠羅一族最為強大的存在,卻被驅逐。在原宇宙聽到同類被鬼梟獵殺的聲音后,趕去幫助同類。他為了保護同類攻擊人類,卻被夏溯和宿羅反殺。夏溯此次前來就是要把他收服,之后利用他挑戰漠羅首領之位,為白瑚清掃障礙。也是為漠羅把傷亡降到了最低。
漠羅體型巨大,所以數量極少,整片黃土,大概只有八到十只。
漠羅抬起腦袋,俯沖,想把夏溯撕碎。夏溯定在原地,就在漠羅的血盆巨口近在咫尺時,她蹲下繃緊大腿,一躍而起,落進了漠羅嘴里。
漠羅愣了一下,咀嚼卻發現沒能咬到夏溯,她此時已經順著喉道滑到腹部了。
其實夏溯也不知道哪里算是腹部,漠羅身型粗長,類似于蠕蟲。身上披著一塊塊凝固堅硬的黃泥,腹部極為軟彈。
黏糊的肉壁鼓動,夏溯小心的走在漠羅的胃里,腳步輕盈,卻還是在肉里摁下一個個凹坑。腳下的肉凸起,裹住了她的腳,把她彈向一側的肉壁。在夏溯的后背砸到肉壁的一刻,肉壁逐漸變形,迅速將夏溯吞了進去。
悶熱的軟肉覆蓋住夏溯的臉,往中間擠壓,不出一分鐘夏溯就會被擠爆,變成一灘美味的肉臟。
銀光在后背的切口中乍現,觸手刨開夏溯的背部,一點點鉆到肉壁旁。利刃切割肉塊發出的刺啦聲對夏溯來說洋洋盈耳,她順利拆開肉壁,從裂口中擠了出去。
漠羅可以隨意控制腹部內里的肉,從而消化食物。他們會把獵物的尸體陷到肉壁里,絞成泥。
觸手相互纏繞,擰成一個大型鉆頭,猛地扎進肉壁里。夏溯逐漸加力,鉆頭成功刺穿了腹部。漠羅低頭看著肚子上的窟窿,瘋狂用肉壁去抓夏溯,可是夏溯已經從窟窿里爬出去了。她不斷用鉆頭鉆開一個個洞,漠羅憤怒的用腹部撞擊峽谷的石壁,想要壓死夏溯。
轉眼間,夏溯又鉆回了漠羅的胃里。背后擰在一起的觸手散開,重新組裝,化作一把巨型匕首,劃向肉壁。刀刃觸碰到肉的瞬間,肉塊就裂成兩半,碎肉橫飛。
漠羅攀上峭壁,想要背靠后摔下。涂抹著黃泥盔甲的他不怕摔,但是夏溯在胃里會失去控制甩到肉壁上,然后被吞沒。
刀刃一層層劃下,夏溯在漠羅的身體里下墜,重力帶動觸手,從里到外,把漠羅的腹部割開。原本往上爬的漠羅仰面砸下,地面震起一片黃沙。漠羅的八瓣嘴開開合合,扭動著自己的巨型身體,卻加快了腹部血液的流淌速度。
夏溯這時抽出綁在身后的吉他,在漠羅的體內緩緩撥動軟弦。
五指輕躍于弦,點撥出柔和的旋律。夏溯盤腿坐在濕黏的液體里,將吉他架在手臂和腿中間,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溫柔的樂曲驟然折斷,迸發出洶涌的哀念。她莫名想要用音樂發泄失去摯友的痛楚。
悲傷一點點附上肉壁,肉壁頂起無數只小手,妄想去留住這飄渺彌音。
指尖最后一次掠過琴弦,曲畢。
漠羅不再晃動,而是靜靜地躺在地上,聆聽夏溯彈吉他。劇烈起伏的肉壁歸于平靜,輕力在夏溯腿下推揉。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這句話足以概括這個漠羅的經歷,只是夏溯現在并不知道他的過往。她只記得在原宇宙漠羅垂死掙扎,聽完夏溯用鬼梟樂器彈奏后才甘心死去。這讓她猜測漠羅對音樂情有獨鐘,便嘗試用音樂馴服他,還真的成功了。
夏溯撫摸著漠羅的肉壁,輕哼著歌。夏溯返回飛船取出縫合器,在漠羅身上上上下下縫合傷口。他的治愈速度也是快的驚人,不出幾個小時,腹部的窟窿和割傷就粘合在了一起。夏溯摸了摸他的肚皮,漠羅慢慢爬起,張開嘴。
夏溯走近了漠羅的嘴里,她乘著漠羅在地底穿梭,前往漠羅一族的聚集地。
漠羅停在一個狹長的峽谷面前,里面盤踞著一根根土黃色的肉塊,總共九只漠羅此刻都在這里休息。夏溯觀察了一下,其余的漠羅都沒有她征服的這只大。
肉壁隨著夏溯的拍動擴散出波紋。
“我們走。”
聚集地里亂成一團。漠羅瞄準在最中間盤成一團的領袖沖去,跟他扭打在一起。漠羅還不忘用肉壁凹出一個座椅讓夏溯坐上去,貼心的伸出兩只肉手把她固定在上面。
漠羅和領袖紛紛張開嘴,向著對方柔弱的腹部咬去。領袖經驗老道,不斷的扭身讓自己披滿黃泥的鎧甲撞上漠羅的牙齒,硬生生磕下三顆牙。
漠羅不甘示弱,仗著自己龐大的身軀繞著領袖轉了好幾圈,將他勒住。就在漠羅低頭即將咬進肚子時,領袖的腦袋后縮,蓄力刺向漠羅的眼睛。漠羅反應及時,閃避開來,估計他之前吃過一樣的虧,眼睛上還插著領袖的牙齒。
內壁不停地顫動,漠羅和領袖在地上打的難解難分。
夏溯決定幫他一把,于是爬出漠羅的嘴,掛在牙齒的邊緣。漠羅此時把領袖壓在地上,領袖一直向上噬咬,不讓漠羅近身。夏溯看準時機跳出嘴巴,觸手在她背后擰成鉆頭,準確無誤的扎進領袖的眼睛。
黃沙翻涌,像是夕陽投出的霞光,濃重到將一切染為橘黃色。整個峽谷不住的搖晃,領袖的眼球被夏溯插出,他暴怒,想要進攻,卻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胡亂撞擊。漠羅接上夏溯,重新纏上領袖,身體越收越緊,直到領袖完全動彈不得。
光芒躍下峭壁,有的粉碎于突出的尖石,有的被揚起的黃沙吞沒,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光柱墜入谷底。
漠羅劈開八瓣嘴巴,在空中停頓了一秒,垂直咬進領袖的腹部。他使勁壓住領袖掙扎的身體,頭不住的晃動,最后猛地向后一甩,撕下了領袖的整片肚皮。
寂靜的峽谷只游蕩著黃沙簌簌地翻滾聲。其余的漠羅見到新的領袖誕生,紛紛躺下,扭過身子,露出脆弱的腹部,以示臣服。
漠羅沒有理會他們,他控制背部的肉壁頂出,形成一個個鉤爪,扒進石縫中,攀上峭壁。漠羅在地面上爬著爬著突然停了。夏溯正坐在肉壁凹出的椅子上閉目休息,突然感到漠羅不再移動,疑惑地睜開眼睛。
只見肉壁托起吉他,彈到了夏溯腿上。夏溯本想拒絕,看著漠羅這副不彈就不走的架勢,無奈地捧起吉他,慢慢悠悠的彈著。
漠羅把夏溯送回飛船,一只大眼睛牢牢盯著夏溯。黑色為底色,散發著無數種不同深淺的橘黃色裂縫,讓夏溯不由得想起日蝕。她抬起手,漠羅將眼珠貼了上去。
揮手告別,夏溯轉身進入飛船。
“差點忘了。”
夏溯又從飛船里跳了出來,把背著的吉他放進漠羅的嘴里。在他的注視下,飛離了黃沙之地。
經過好幾個小時的戰斗,天空已經從橘紅色變為了白黃色,像是絲滑的牛奶在頭頂流動。一股股藍色的煙霧迎面而來。夏溯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間,從房間里走到作戰會議室。
夏溯剛進門,就看見宿羅縮聚的紅色瞳孔:“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嗎!”
“抱歉,剛剛去了一趟黃沙之地。”
夏溯尷尬地笑了笑,眼神帶著真誠歉意。
“這不是幫你們探查敵情去了。”
宿羅頭頂的火發搖曳,火星在透紫色的液體里化成飛濺的黑石。
看著夏溯直勾勾的盯著他,還掛著歉意的微笑,怒火一瞬間燃不起來了。
“下次叫上我一起,不然你死了都沒人知道。”
宿羅最后只是語氣不善的叮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