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就動手打自己的新婚丈夫,這事兒傳出去,可真是丟人現眼吶!” 白逸微微嘆了口氣,在心里暗暗地埋怨著,“難怪她一直都嫁不出去。要是她能收斂一下脾氣,變得和善溫順一些,說不定早就遇到合適的良人,過上美滿的日子了,又怎么會淪落到只能靠聯姻來解決終身大事的地步?她這般潑辣蠻橫,哪個正常男人敢把她娶回家?而且她的容貌也并非傾國傾城,為何就不能學著溫柔似水,展現出一點女人應有的韻味呢?”
新婚之夜,堂堂男子漢竟被老婆狠狠打了一頓,遭受這般欺負,實在是顏面盡失,丟人至極?。⊥醵嘟鹁従彽負u了搖頭,嘴里不住地唏噓感嘆著。此時此刻,他不禁想起袁雄之前說過的話,看來還真被袁雄給說準了,商承宗在鳳若萱面前,還真就不是她的對手。想到這兒,王多金微微偏過腦袋,朝著袁雄輕輕使了個眼色。
袁雄在察覺到王多金使來的眼色后,反應極為迅速,他立刻伸出手,一把緊緊地拉扯住圓覺的衣袖,不由分說地將圓覺帶走進行問話。
藍若謙和商淑寧皆是聰慧之人,很快便聽出了其中的端倪 —— 商承宗在那喜慶的洞房之中,竟被鳳若萱給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商淑寧一臉焦慮擔心哥哥的安危。
藍若謙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滿是憂慮之色。他心中最擔心的事情,如今果然還是毫無懸念地發生了。瞧那鳳若萱,竟能在這神圣而喜慶的洞房之中,如此肆無忌憚地對待商承宗。這一幕落在藍若謙眼里,讓他不禁暗自揣度,今后鳳若萱對待商承宗會是怎樣一種惡劣的態度,答案其實早已不言而喻。藍若謙在心里細細盤算著,就算費盡周折從他們這里借到了兵前往蒼梧縣,那也必定會是個天大的麻煩。到時候,想要人家真心實意地配合行動,恐怕比登天還難。
“你放手!”
“不放又怎的?敢對我動手動腳,沒把你爪子卸下來已經是客氣,你當我是那種隨便任由你們這種紈绔子弟欺負的弱女子嗎?”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是我娶進門的,嗯…”
“娶進門了又怎樣?是你能碰的嗎?”
聽到哥哥發出痛苦悶哼聲,商淑寧急得大聲喊道:“嫂子,今后都是一家人,千萬不能亂來?。 ?/p>
“外面是淑寧妹子吧?一家人怎會亂來,要亂來也是你哥亂來,你放心,我會幫你把你這沒出息的哥哥管教好的,保證讓他以后乖乖的?!兵P若萱的語氣對商淑寧還可以,是因為她自知自己的容貌不好,而商淑寧比她還不堪,她至少只要堅強面對還可以堂堂正正出來露面,而商淑寧卻是連面都不宜外露,聽說奇丑無比,會嚇到人,同病相憐能理解自然比較寬容,加之商淑寧又落得個落魄奔波,她其實挺同情商淑寧的,自己比起商淑寧來,真的是幸運太多了。
袁雄回到了王多金邊上,貼耳微聲道:“交杯酒已經喝了,他保證有效,他估計差不多快發作了……”
商淑寧走到了洞房門口,對白逸道:“前輩,讓我進去談談好嗎?”
白逸抱著劍讓開到一旁,并未阻止,他也希望這鬧劇快點結束,真要把商承宗弄出個三長兩短來,那就麻煩了,不說太守府,掌門那邊他肯定沒辦法交差。
然而屋里的鳳若萱立刻警告道:“淑寧妹子,還是不要進來的好,里面是洞房內,我和你哥夫妻恩愛都沒穿衣服,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跑進來瞎看不合適?!?/p>
商淑寧知道她在瞎說,“嫂子,我就進去一會兒…”
鳳若萱出聲打斷,“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這人容易緊張,一緊張就會管不住自己的手腳,你一進來,我十有**要朝你哥襠下來一腳,搞得你們家斷子絕孫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王多金聞聽差點沒樂出來,發現這女人有夠彪的??!
這話也只有鳳若萱這種黃花大閨女才說的出口,沒辦法,長期廝混在軍伍男人堆里,一幫臭男人的亂七八糟話聽的多了去,偶爾還會跟下面人對上一兩句的人,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女人,所以說點這種話壓根不覺得有什么害臊,說她是男人婆一點都不為過。
總之,她今天肯定要將商承宗好好折磨一下,前段時間委屈壞了,多少年沒哭過了,這幾天哭了個夠,如今罪魁禍首已經落在了她的手上,休想她輕易放人,她又豈會輕易讓人進來幫商承宗解脫,沒門!
“嗯…”商承宗又發出一聲痛苦悶哼。
商淑寧著急道:“嫂子,你別亂來,有什么話好好說?!?/p>
鳳若萱:“妹子,你這就不懂了,我和你哥這叫打是親、罵是愛,恩愛著呢,這里沒你什么事,不想讓你哥受罪,就老實點退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賤人!”商承宗咒罵一聲。
“啪!”一記掌嘴的脆響聲跟著傳出,鳳若萱道:“再嘴賤一個試試,牙給你敲掉!”
門邊上的白逸聽得暗暗直搖頭,發現商承宗這是自作自受啊,娶誰不好,偏偏娶這位,這便宜不好占吧?
聽完了袁雄的密語,王多金暗暗唏噓,暗罵商承宗活該,明知道人家鳳若萱既能打又對你沒好感,還那么猴急干嘛,長的又不漂亮,至于么?稍等上一等也不用受這罪吧?
他稍微估計了一下屋里的情況,心中大概有底后,出聲喊道:“郡主,王妃說的沒錯,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事,外人不宜干預,洞房趣事,隨便他們鬧吧,翻不了天,咱們該干嘛干嘛去。”
商淑寧愕然回頭看來,皺著眉頭的藍若謙聞聲亦偏頭看來。
屋內鳳若萱爽朗的聲音傳出,“王多金,你這個騙子總算說了句人話,來日方長,改天咱們再好好認識一下?!?/p>
王多金無語,他一開口對方就能聽出是他的聲音,看來這女人是記住了他,這是想改天算賬的意思嗎?
“唉,王妃,你們慢慢快活,我們就不打擾了?!蓖醵嘟饑@了聲,又朝商淑寧連連招手道:“郡主,走吧!”
商淑寧疑惑,就這樣放下哥哥不管了?萬一出事怎么辦?
王多金又朝她招手示意了一下。
商淑寧有點猶豫,但是因為莫名的信任,居然真的走了回來。
王多金又對其他人揮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人家洞房,咱們湊什么熱鬧。”重點對白逸揮了揮手,還有文心和文麗,“用不著你們照顧了,散了吧?!?/p>
在他的不斷招呼下,眾人陸續離開了院子,圓覺縮了個腦袋,悄悄跟在王多金的身后,眼神有點飄。
見人都出去了,白逸回頭對屋里叮囑一聲,“若萱,我再說一次,注意分寸!”
鳳若萱:“白叔,你放心吧,我若連這點分寸都把握不好,還如何統兵作戰?”
白逸搖頭嘆了聲,閃身飛掠而出,又輕輕飄落回了對面的屋頂上,抱著劍默默守候在皓月下。
然沒多久后,洞房內忽又傳來一陣噼里啪啦聲,似乎又打了起來,不過這次的打斗似乎很短暫,很快就結束了。站在屋頂的白逸盯著看了會兒,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再聽到有什么動靜,不禁再次輕嘆一聲,這丫頭真是沒辦法說了……
“刀,誰有刀?”
回到自己院子的圓覺四處詢問僧眾,眾人不知他要刀干什么。
有人摸了支匕首出來,問:“主持,這個行不行?”
圓覺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坐在了燭光旁,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那掛白須,“幫我刮了,刮干凈……”
天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無恥下流!”
那聲音尖銳的程度似乎能把窗戶紙給刺破,是鳳若萱的聲音。
四周屋頂上的修士霍然回頭看來,一直守在院子外面昏昏欲睡的藍若謙和商淑寧亦驟然驚醒。
閉目在晨曦中的白逸猛然睜眼,一個閃身到了洞房前。
還不待他問話,屋內又咣咣打了起來,白逸皺眉,一晚上沒打,還以為消停了,怎么又打起來了?
鳳若萱尖銳的聲音沒刺破窗戶紙,砰!一道人影倒是撞破了窗戶,撞的窗戶木塊亂飛。
商承宗破窗而出,砸落在地,他是被鳳若萱一腳給踹飛出來的。
光著膀子,上身沒穿衣服,赤著一雙腳的商承宗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
咣!房門被人一腳踹翻了,同樣光著一雙腳的鳳若萱沖了出來,披頭散發,如同女瘋子一樣,不過她還好點,至少還套了那件大紅的禮服,只是衣領子似乎都沒來得及扣,脖子下面一抹雪白。
“若萱,怎么了?”白逸攔住她急問。
鳳若萱也不解釋,似乎也來不及解釋,伸手抓了他手中劍柄,鏘一聲拔劍而出,光著腳朝商承宗急追而去,口中厲吼,“我殺了你!”
商承宗倉惶,地上爬起,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