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著官袍大腹便便的男子站在衙役身后說著什么,此人正是臨江縣令,姓胡名銘舉。
凌峰湊近人群議論聲不時傳入耳中,其中似乎牽扯著一件殺人案。
“這位兄弟,這是怎么回事?”凌峰探頭問道。
那人臉色不愉,似乎責怪這人怎么不長眼,這不耽誤自己看熱鬧嗎?
他回頭一看,見來人竟是凌峰,臉色立刻為之一變,轉而一臉是笑地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凌公子!”
“這位兄臺認識在下?”這人自己似乎不曾見過,他莫非認識自己?凌峰一臉意外。
“凌兄大名早就傳遍了整個臨江,我又怎能不識,昨天凌兄可為我們西北才子狠狠出了口惡氣呢!”那人語氣之中滿含興奮地道。
聽到凌峰的大名,眾人紛紛回頭跟他打起了招呼,眼中滿是仰慕之色。
“沒什么,我也是臨江的一員,我們就應該同仇敵愾對付外面的勢力。”凌峰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一指被圍的壯漢,“這位兄臺可知這是為何?”
那人見凌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有些氣餒,看了一眼場中那人當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這名精壯漢子名叫秦益,是外地逃難來的,據說昨天晚上他去張屠夫家偷盜銀兩,結果被張屠夫發現害怕事情敗露竟將張屠夫給殺了。
今天一早張屠夫的夫人張劉氏便攔下了胡縣令的車架來告狀,勢必要將其繩之以法。
凌峰抬眼望去果然見到地上跪著一男一女二人,男的正是秦益,那女人想必就是張屠夫的夫人張劉氏了。
這張劉氏長著一張鵝蛋臉頗有幾分姿色,此時哭得梨花帶雨有種我見尤憐的感覺,只見她一身紅色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哪像剛死了丈夫?
見自己看她,還悄悄朝自己拋了個媚眼,這舉動雖然十分隱秘,可凌峰卻一一看在眼里。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昨晚實在太餓才去張屠夫家討了點吃的不想被人冤枉殺人,這是她故意陷害,還請縣令大人明察啊!”男子一臉無助地看著縣太爺分辨道。
縣太爺眉頭緊皺,目光落在張劉氏身上,“張劉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相公是此人所殺?”
“大人,這廝偷了我家的錢財,那些錢幣就在他身上,你只要派人搜查一番便知道了。”張劉氏肯定地道。
“來人,給我搜!”胡縣令一聲令下,便有兩名衙役沖上前來在秦益身上一番搜索,不久兩人果然從他身上搜出了幾枚大錢。
秦益一臉驚疑地看著衙役手中的錢幣,眼中滿是驚怒,他一路南下身上的錢早就花光了,這些錢又是從哪里來的?
“大人,冤枉啊,小人只是去張屠夫家討要些吃的,可沒有偷錢啊。”秦益臉色鐵青苦苦哀求道。
“哼,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來人,給我拉下去關起來,明日午時斬首示眾。”胡縣令大聲宣判。
“大人,小人冤枉啊,大人!”秦益不住地哀求,卻被幾名衙役捆住了雙手,口中還塞了一塊破抹布,讓他喊不出來。
“多謝青天大老爺為民婦申冤。”聽說要判秦益死罪,張劉氏嘴角一揚,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目光不自覺地朝著人群之中望去。
凌峰順著張劉氏所望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頗為英俊的男子正一臉壞笑地看著張劉氏。
凌峰眉頭微皺,看此人神色恐怕其中另有隱情,此人一身的力氣若是能招入麾下說不定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助力。
想到這里凌峰當即站了出來拱手道:“縣令大人,此事有些蹊蹺其中恐怕另有隱情,不知在下能不能問此人幾句。”
“你是什么人?竟敢質疑本官?”縣太爺一臉嚴肅地看著凌峰,自己斷案何時需要外人置喙?
“不敢,在下凌峰,只是覺得這個案件尚有疑點,若是縣令大人不介意的話,讓我詢問幾句是否有問題在下一問便知。”凌峰拱手道。
“凌峰?我聽過你,莫非你就是昨天在詩會上贏了李公子的凌峰?”
胡縣令一臉意外,他也聽說了詩會之事,當時就覺得有意思,仔細一打聽才知道臨江縣竟出了個了不得的才子。
就昨天那情況要不是凌峰出現整個西北的臉都丟盡了。
他作為臨江縣的父母官,凌峰的勝利他臉上也有榮光。
他本來也是喜歡附庸風雅之人,凌峰所作詩詞他甚是喜愛,還特意抄錄了下來。
他正想著什么時候跟凌峰見上一面,沒想到立刻就見著了。
“區區詩詞小道而已,眼前卻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大人斷案向來明察秋毫,公正嚴明,想來不愿被小人構陷污了名聲吧?”凌峰謙遜地道。
幾句話捧得胡縣令大為高興,他一臉得意地連連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此事是本縣草率了,既然你認為此案尚有疑點,我便將此案交給你來詢問處理,只要你能找出真兇,本縣有賞!”
“多謝大人。”凌峰慌忙拱手。
聽說要重審此案,張劉氏哪里肯干,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哭訴,“大人,你不能聽信此人讒言啊,昨天晚上只有秦益進過我家,他定是兇手,還請大人速速將此人拿下。”
“張劉氏,本縣如何斷案不用你來教。”胡縣令大人冷聲呵斥道。
張劉氏被胡縣令一吼頓時嚇的面無人色,低著頭不敢說話。
凌峰朝著剛才那名男子望去,只見他臉上早就沒了得意之色,此時正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
凌峰收回目光,看向跪地不起的秦益問道:“秦益,我來問你,你昨天晚上可曾去過張劉氏家中?”
“去過,不過我只是去張劉氏家討了些吃的就離開了,并沒在他家停留。”男子眼見有人為自己主持公道,一臉感激地答道。
“可有證人?”
“小人在臨江城并沒有熟人,出來之后便在墻角下睡著了,直到半夜突然被張屠夫家的爭吵聲驚醒,當時我也沒在意,不想我早上剛醒來就被張劉氏給拉住,說我是殺人兇手。”
凌峰微微點頭,轉而望向張劉氏道:“張劉氏,我來問你兇手是用什么殺死你相公的?”
“他用的是殺豬刀,這把刀放在家里很少使用,卻不曾想被這賊人拿來殺人。”張劉氏帶著哭腔地道。
“刀在哪里?”凌峰繼續問道。
“怕沒有證據,我沒敢動刀,現在刀還在我相公的身上。”張劉氏一臉哀傷,哭哭啼啼的講述著。
“很好,可否帶我去你家看看張屠夫的尸體?”凌峰心中欣喜不已,只要沒人動過兇器,他就有辦法找出真兇。
“這個自然,幾位請隨我來。”張劉氏說著轉身進了家門,凌峰等人也紛紛跟了進去。
不久幾人便來到房間,只見一具尸體直挺挺的躺在床沿旁邊,他雙目圓睜似乎看到什么不可置信之,表情之中滿是驚怒。
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凌峰目光一轉落在他胸口那柄殺豬刀上。
尸體仵作早就驗過,卻沒發現任何線索,為了保留證據,仵作在結案之前并未動那尸體。
凌峰經過檢查確定張屠夫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上半夜,當時他精神應該受到過極大的沖擊,至于其他的暫時沒有發現。
“這刀你們可曾動過?”待驗尸完畢,凌峰看向張劉氏問道。
“沒有,我一發現相公被殺,直接嚇暈了出去,醒來之后就出門找縣令大人伸冤去了。”
“很好,我還有一事問你,秦益所偷竊的錢幣是什么時候所收?”
張劉氏慌忙說道:“錢是昨天我相公賣肉時所收。”
凌峰微微點頭,轉而望向秦益問道:“剛剛我聽張劉氏說你身上的錢幣,是從他家偷的?”
“公子,這錢幣怎么到我身上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不過我敢肯定這些錢幣絕不是張屠夫的。”秦益堅定地道。
他略一沉吟道:“要是這樣話,那就好辦了,我只要一個辦法就能判定你是不是殺人兇手。”
秦益聽了大喜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多謝公子,只要公子能幫我洗脫身上的冤屈,以后秦益的命就是公子的。”
凌峰微微點頭當即令人送來一盆溫水,隨后他拿起一枚錢幣丟進水中。
眾人一臉疑惑地看著凌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張劉氏,你說這錢幣是你家相公昨天收的,沒問題吧?”凌峰目光看著水中的錢幣再次確認道。
“沒問題,這錢就是我相公昨天賣肉收到的。”張劉氏不知凌峰要干什么,想也不想一口咬定。
“你在說謊!”凌峰大聲呵斥道。
“我沒有!”張劉氏臉上一紅,開口爭辯道。
“沒有?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說這錢是昨天張屠夫做生意收的,可我將這錢幣放在水里卻不見一滴油星子,你丈夫是殺豬的屠夫,手上總會沾上豬油,他摸過的錢幣自然也會沾上油污,這些油污一旦放入溫水中就會有浮起來,可剛才這些錢幣上面干干凈凈沒有半點油星,你還敢說自己沒說謊?說,你為什么要誣陷秦益?”凌峰疾言厲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