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儀聽到那道聲音,就是心頭一墜。
她聽出來了,剛才叫第一聲的是秦氏身邊的小丫鬟,名喚香兒。
母親出事了!
她顧不得什么,快步往外走。
隨著她的跑動,其余人也跑過去了,個個都秉著看熱鬧的心態。
林疏月帶著碧柳也往外走去。
秦氏的房間與林疏月的房間隔得比較遠,走路大約有百來步的樣子。
只見此時所有人都圍在秦氏的房間門口,沒有人進去,林疏月卻能聽到圍觀群眾們因為吃驚而發出來的聲音。
“怎么會這樣?”
“天啦!這玩得也太花了吧。”
“夜御兩男,更何況聽說謝家大爺還住在外院呢,啊這……”
“太炸裂了,原以為謝家夫人是個本分守禮的,卻沒想到私底下是這樣……”
謝令儀早在聽到眾人的議論時就心知不好了,她臉色慘白,拼了命的扒開眾人,吼道:“讓開!讓開!”
也沒有人想擋她的路,大家都喜歡看熱鬧,看到她來,還高興得不得了呢,就想看看,這親生女兒抓了自己親娘的奸,到時候該怎么辦?
果然,謝令儀很快就擠到了前面,看清了房間內的情況。
只見偌大的廂房中,竹質的屏風倒在地上,而床上赫然躺著三個人,劉成睡在最外面,光著身體,最里面躺著的是何大壯。
而躺在中間那個衣衫不整的,不是秦氏又是誰?
秦氏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
昨天晚上,她原本想等著把事情辦妥再睡,卻不知道怎么的,回到房間后就覺得眼皮發沉,越來越困,還不等她走到床上,就睡過去了。
一晚上,她都感覺自己浮浮沉沉的,很想醒,但怎么也醒不過來。
直到這會兒,聽到刺耳的尖叫聲,她才總算疲憊的睜開眼皮。
“怎么了?這、這是發生什么事?”
秦氏還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所以只覺得外面很吵,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只是當她的話一出口,就感覺不對勁。
門口、門口怎么那么多人?
再轉頭看向身邊。
“啊——!”
她如兔子一般跳起來,下意識拉過被子擋住自己的身休,驚叫道:“你們、你們是誰?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不過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何大壯。
何大壯是獨眼。
長得黝黑彪悍,很容易辨認。
秦氏的嘴唇抖了抖,瞪大了眼睛,盯著何大壯眼眶腥紅,不敢置信卻沒能發出聲音。
這時,林疏月走了進來。
“我當發生了什么事,原來是婆母的好事啊,這么大把年紀了還能夜御二男,恭喜恭喜啊。”
隨后,又轉頭看向謝令儀。
“令儀,私會外男的人分明是婆母,你怎么能說是我呢?這下好了,帶著這么多人過來,沒看到我的笑話,倒是……”
說到這兒,她似乎是為了顧及秦氏的面子,沒有把后面幾個字說出來,掩唇一笑。
然而那笑容卻生生刺痛了謝令儀的眼,比她直接說出來效果更好了。
“林疏月,你!”
她抬起手,要打林疏月的巴掌。
卻被林疏月抬手給擋住了。
林疏月握住她的手腕,斂去眸中的笑意,冷聲說:“謝令儀,不知道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多行不義必自斃!”
謝令儀:“……”
這時,老夫人和謝道遠等人也趕過來了。
老夫人原來是掐著時間過來替林疏月“作主”,卻沒想到,等她走過來時,發現林疏月的房門前沒什么人,反倒是秦氏這兒,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擠了一大堆。
她頓時意識到不妙,立馬吩咐隨從,將圍觀的人扒拉開,然后走了進去。
待看清屋內的情況里,臉色一變,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暈倒過付出。
“這、這……”
謝道遠是外男,原本不應該進入女眷的住處。
只是因為出事的是他的夫人,大家便也不在乎這些了,個個都讓開了道路。
當謝道遠也看清屋內的場景時,別說意外了,簡直是漲紅了臉。
他怒聲道:“秦氏!你、你在做什么?”
秦氏覺得冤啊!
她分明什么也沒做,昨天晚上,她是最早一個回到房間的,就是怕第二天出了事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結果怎么會……
她猛然意識到什么,反應過來。
不敢置信的盯著林疏月。
“林疏月,是你……”
是她算計了她!
林疏月睜著一雙無辜的美眸,眨了眨眼,“婆母,你在說什么?兒媳聽不懂。”
說完,還故作羞恥的拿手帕擋住半張臉道:“婆母你也太過分了,婆門清凈之地,你怎么能做這樣污穢的事情呢?”
說完,又咬了咬唇,故作好意的去勸謝道遠。
“公爹您千萬不要生婆母的氣,我相信婆母只是一時糊涂,這、這兩個登徒子,一定是他們故意勾引婆母的,對,一定是這樣。”
謝道遠:“……”
他早就知道母親和妻子的計劃,所以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秦氏會偷人,只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事情就發生在眼前,讓他怎么相信?怎么冷靜!
謝道遠冷冷盯著秦氏,狠聲道:“來人,把這幾人給我捆起來,我、我要殺了他們!”
說完,轉頭就去拔劍。
卻被老夫人給攔住了。
“慢著。”
相比于謝道遠,老夫人到底還是冷靜一些。
她深知事情發展成這樣,想要掩下去是不可能了,唯令之計,只能盡力彌補,不讓事情惡化到更壞的地步。
所以,老夫人強壓下心頭的惡心,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件事太過蹊蹺,冰妍平日侍奉我盡心盡力,我也從不知她與外男有染,一定是有人從中陷害。”
她說著,轉頭看向旁邊的小沙彌。
“請小師傅轉告你家主持一聲,鄙人家中發生這樣的丑事,實在有愧佛祖,接下來的法會就不參加了,但你們寺中出現此等歹人,壞我家女眷聲譽,也請主持大師將此事查清楚,必要還我兒媳一個公道。”
秦氏沒想到,這個時候老夫人還愿意為她做主,頓時愧疚的哭出聲來。
“母親。”
謝令儀也感動得直流眼淚。
“謝謝祖母,我母親一定是被陷害的,她不可能背叛父親。”
謝道遠終于冷靜下來。
雖然覺得丟臉,心中也不愿意,但此刻找主持要個說法,確實是最正確的解決辦法。
于是他冷哼一聲,扔下長劍,沉聲道:“今天若不調查清楚,我便與這清涼寺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