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淵向來不愿意胡亂猜想。
既然心懷疑竇,那就追上去弄個清楚。
所以,他很快就朝著林疏月所住的方向追過去。
然而,就在他拐過一個彎時,忽然,一只手從斜刺里伸出來,手里還握著一把短劍。
裴行淵反應(yīng)很快,幾乎就在對方出招的同時便做出了反應(yīng),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只是輕輕一擰,就將手腕擰了個方向,然后將藏在暗處的人抓了出來。
“放開我!”
林疏月咬牙道。
裴行淵一愣。
“怎么是你?”
他連忙松開了林疏月。
林疏月后退兩步,被碧柳攙扶著冷眼看著他。
其實就在剛剛,她真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背后壓根沒什么人,所以她抬腳準(zhǔn)備回房,可就在這時,卻看到地上有一道影子。
那是離她不遠(yuǎn)處的一個拐角的地方,對方藏匿了身形,卻忘記月光投在地上會現(xiàn)出人的影子,影子修長,仔細(xì)看的話還能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戴著面具。
數(shù)遍了整座清涼寺,男人,長得高,還戴著面具的,除了她知道的那一個再也沒有其他人。
所以,林疏月才會等在這兒,抓對方一個現(xiàn)形。
見被她發(fā)現(xiàn)了,裴行淵雖然有些郁悶,但也沒有再隱瞞了。
“抱歉,不是故意要跟著你,是我剛剛看到一些事情,想要……”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林疏月就忽然欺身上來,手里的短刀猛然橫上他的脖頸。
明明是個柔弱的嬌女娘,可此刻,她神情冷肅,盯著他的目光中滿是殺意。
林疏月壓低了聲音說:“你看到了什么?”
裴行淵心里“咯噔”一聲。
他忽然想到,如果林疏月和他一樣,也是重生的,那他今日在這里說出實情,她知道了他的身份,有著前世記憶的她必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飛蛾撲火,到那時,她會不會也跟他一樣,怕對方陷入危險,然后互相牽絆,最終導(dǎo)致把她也拖入危險的泥淖之中?
她的仇人,比起那位高居于廟堂之上的偽君子來說,實在太過微不足道。
所以,他真的想好了,要告訴她嗎?
裴行淵忽然就住了嘴。
林疏月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是看到他住了嘴,眼中閃過一抹暗色,還以為他是被自己給嚇到了。
碧柳見狀,也連忙上前一步幫腔道:“大膽賊子,這里是女眷內(nèi)院,你竟敢闖入這里來,難道就不怕我們大聲呼喊,叫人把你打出去嗎?”
話說得理直氣壯,可若是仔細(xì)聽,就能聽出她聲音里的微顫,還有那緊緊拽住生怕林疏月遭遇危險,而準(zhǔn)備隨時上來為她擋刀的手。
裴行淵的目光暖了暖。
“我什么也沒看到?!?/p>
他從善如流的舉起雙手。
林疏月當(dāng)然不敢真的殺人,何況這個人雖然讓她不喜,卻也沒犯什么大錯,最重要的是,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武功很高。
之所以剛才沒有對她出手,完全是對方讓著她,并不是她真的能殺得了對方了。
這點自知之明,林疏月還是有的。
所以,對方既然都這么說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林疏月把短劍收了回來,插回劍鞘。
“小姐,我們快回去吧?!?/p>
碧柳怕她真的把對方惹毛了,對方不肯放過她們,所以扯了扯林疏月的袖子。
林疏月沒有動,又盯了對方幾眼,這才離開了。
離開時,還小聲跟碧柳說:“別害怕,追影和流霜他們都在寺里呢,大不了就喊人,咱們不一定打不過他?!?/p>
碧柳:“……”
她恨不得封上林疏月的嘴。
小姐,你可別說了!
好在有驚無險。
那個神秘面具男雖然發(fā)現(xiàn)了她,卻并沒有聲張,也沒有把她交待給劉成和何大壯的事情給抖落出去。
夜半子時。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所有人都陷入了睡夢中,沒有人發(fā)現(xiàn),有兩道黑影悄然潛入了秦氏的房間里。
老太太的房間內(nèi)。
謝令儀今晚睡不著,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事。
所以吃完晚飯后,她就來到老夫人的房間,美名其曰陪伴老夫人,實際上就是想從老太太這里套出一些話,想看看她們今天晚上究竟準(zhǔn)備做什么。
老夫人哪能看不出謝令儀的心思?
這個孫女被秦氏慣壞了,想做什么都寫在臉上,哪怕想偽裝,都偽裝不好。
不過想到秦氏慣寵謝令儀的原因,老夫人眸光一暗,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行了,你也別纏著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就是。”
老夫人被謝令儀磨得沒辦法了,只能無奈的說道。
謝令儀心上一喜。
“祖母,我也是關(guān)心你們,你們做什么事都不告訴我,萬一我不小心壞了你們的事怎么辦?再說我也是謝家人,又有什么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呢,對不對?”
老夫人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飽含疼寵和嗔怪。
“你啊,什么話都讓你說了,我還有什么好拒絕的?行了行了,你坐好,我告訴你就是?!?/p>
老夫人說著,讓謝令儀坐到對面,然后說起了謝家今晚的計劃。
謝令儀越聽,瞳孔瞪得越大。
聽完后,整張臉上全是欣喜。
“原來如此,難怪母親不告訴我,原來你們早就想好了要為我出氣!如果我們真的成功了,林疏月豈不是再也沒臉見人?那我們就能休了她,把她趕出我們家!哈哈……”
謝令儀高興的笑起來。
老夫人瞧著她的樣子,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多說什么。
算了,就讓她這樣認(rèn)為吧。
反正事后怎么處理,也不由她說了算。
謝令儀興奮的站了起來。
“祖母,我要請纓,明天早上由我?guī)巳チ质柙碌姆块g,我要親眼看看,她被幾個男人糟蹋過后百口莫辯,生不如死的樣子!”
老夫人沒有拒絕。
“你可以去,但要顧及你女兒家的體面,別親自跑進(jìn)去看,明白了嗎?”
謝令儀畢竟還是未嫁女,有些畫面太臟污了,讓她看到了不好。
謝令儀的臉色也紅了紅,連忙道:“祖母,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吧?!?/p>
老太太這才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翌日。
林疏月醒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
一想到待會兒要發(fā)生的事,心里甚至還有些期待。
碧柳從外面打了水進(jìn)來給她洗臉,剛洗完臉,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就在這里面,我親眼看到的!她在房間里私會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