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理會王燁。
呂青繼續(xù)說著:“那一刻開始,我的心中已經(jīng)被恐懼徹底彌漫。”
“后來...”
“因為一些事,大家都散了。”
“我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難過,也組建了自己的勢力。”
“我稱它為...瑤池!”
隨著瑤池二字的出現(xiàn),王燁猛的站了起來:“你是阿瑤!??”
“嗯...”
呂青沒有反駁,就這么輕輕點了點頭,當著王燁的面,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面具。
面具下...
正是阿瑤的面容!
很難想象,王燁此時的內(nèi)心究竟是如何的翻江倒海。
“意外么?”
“其實也不應該那么意外才對。”
阿瑤苦澀的笑著:“組建了瑤池之后,我遇見了他,也就是陸吾。”
“那短暫的時間里,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何為幸福。”
“遠離戰(zhàn)火,遠離人煙。”
“大家于田間播種,每個人臉上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阿念來了。”
“失敗后的她,重整旗鼓,再次找到了我,可是已經(jīng)安逸許久的我,是真的怕了。”
“我怕失去所有的一切。”
“我怕瑤池的村民們遭受危險...”
“我更怕...再也不能與他攜手走過余生。”
“那是我第一次拒絕阿念,說不出我內(nèi)心究竟是愧疚,還是什么,但阿念卻還是當年的她,倔強,堅毅。”
“之后我聽聞...她果然又失敗了。”
“我很難過,但難過中卻又帶著些許很可笑的慶幸,慶幸我沒有同去,不然很可能...我也會死。”
“直到...她成立了地府,以命化輪回。”
“那天我哭了許久,我恨,恨自己的怯懦,恨自己的無能,但...已經(jīng)無法挽回。”
“再之后,天庭,靈山攻打瑤池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的想法究竟是多么的可笑。”
“在這該死的世道里,不是說你想安穩(wěn),就能安穩(wěn)的。”
“在天庭,靈山的眼中,依然不過是一只螻蟻。”
“瑤池覆滅了。”
“而就在覆滅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陸吾,也看到了你,那時候我知道...原來時間法則是真的存在。”
“可惜...我還是死了。”
呂青頓了頓,臉上的神情有些復雜,深吸一口氣,才再次恢復了平靜。
“如果時間就定格在那一刻,該多好。”
“可惜,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就在呂府,呂青的身邊。”
“他就這么注視著我。”
“我想過去找陸吾,但又不敢,我怕天庭,靈山知道我的復蘇,也怕又一次牽連到他,就讓他這么活下去吧,雖然活的痛苦些,但至少...還活著。”
“經(jīng)過這么多的事,我也知道...一切的自由,和平,都建立在自身的強大上。”
“好在呂青...也是我曾經(jīng)的好友 。”
“他教了我許多。”
“直到有一天,呂青一臉嚴肅的找到我,和我說...要改變這一切。”
“如果任由這么發(fā)展下去,天庭,靈山早晚會將地府覆滅。”
“如果想要破局,只能賭。”
“于是,我開始模仿呂青的聲音,動作,包括行為習慣。”
“然后...呂青死了。”
“也不能算死,自殺吧,只留下了一具尸體。”
說著,阿瑤看了看自己身后站著的‘王燁’。
王燁還在不斷的消化著這其中龐大的信息,咽了咽口水:“所以...他是呂青?”
“嗯。”
“當然,你和呂青沒有關系。”
“我只不過將他的臉改變了一下。”
阿瑤解釋了一句:“其實呂青在冷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瘋狂的心,當然,這些就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不重要了。”
“他的計劃...你很快就能看到。”
“我,不過是一個執(zhí)行者罷了,按照他所規(guī)劃好的路,走下去。”
很難想象,自那次死亡之后,對阿瑤究竟有多么大的沖擊,以至于她整個人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前的她...
臉上沒有笑容,有的,只是古井無波的平靜。
哪怕是再次回憶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事情,都能以盡量平穩(wěn)的方式敘述。
“我原以為,曾經(jīng)的阿瑤終究還是死了。”
“我可以放下這一切。”
“但當瑤池再次出現(xiàn)時,我還是沒有忍住,所以...我去了,因為我知道,在那里,能看見曾經(jīng)的瑤池,以及...他。”
提起陸吾時,阿瑤的情緒終于發(fā)生了些許的變化,手掌在輕微的顫抖。
王燁沉默。
難怪...
呂青要化身梁之水,去瑤池這種地方走上一圈。
原本他以為,這位只不過是想給自己下個套而已。
更難怪,梁之水可以在陸吾所設計的陣法中,不停的搞著自己的小動作而不被發(fā)現(xiàn)。
可以說最了解陸吾的,就是阿瑤自己了。
她同樣,是陣法高手。
甚至包括那鬼屋中,關于轉(zhuǎn)生的話題,應該也只是為了制造出一個阿瑤,來彌補這最后的漏洞,因為...一定要有一個阿瑤存在,才不會有人將懷疑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
葬神城那個阿瑤唯一的指令,是陪伴陸吾。
或許...
也是代替自己,去做自己已經(jīng)無法做的事情吧。
可是...陸吾還是死了。
王燁神情復雜的抬起頭,看了阿瑤一眼。
“嗯,他死的時候...”
“我其實是有機會去救他的。”
“但...”
“他太累了,也該休息了。”
“瑤池從建立開始,就是一個可笑的錯誤,在那黑暗的年代,又怎么容忍有著這樣一個世外桃源?”
“索性,就讓瑤池隨風去吧,徹底成為一個歷史。”
“他也不應該替我背負這些的。”
“我也不能因為個人的情感,去放棄應該有的計劃。”
阿瑤的神情再次變的平靜起來。
淡淡說著。
看起來是如此的絕情,只不過她那緊攥的手,卻出賣了她內(nèi)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瑤池...
阿瑤,陸吾。
王燁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或許...
這世間,真就是如此不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