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此時臉上火辣辣的,說實話,如果換成自己有個這樣的小姑子,她早跑了,可惜自己現在是這個罪魁禍首。
她趕緊搶著開口:“二嫂,我醒悟了,我退婚了,錢我拿回來了,以后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陳鳳英愣了一下:“你說啥?退婚?”
沈初禾點頭:“嗯,退了,我把這些年咱們家給王家的錢也要回來了,王安里那個狗東西配不上我。只是二嫂,我這退了婚的女子,可能短時間沒人來說親,要在家多待兩年了。”
陳鳳英的目光里帶著不相信:“你說真的?真的退婚了?你舍得?”她還是不相信這個小姑子真的能轉性。
沈初禾很堅定的保證:“我說真的,你想我要回來了四十兩銀子,要不是真的跟王家決裂,他們能給?”
“不對啊,王家都是鐵公雞,怎么可能給你錢?”陳鳳英更是懷疑了,只是說完,又驚呼一聲:“你說多少?多少錢?”
沈初禾感覺按著的陳鳳英的傷口因為激動又出血了,趕緊按住她:“二嫂,你別激動,這些等你傷好點慢慢說,你傷口又出血了。”
黃翠芬聽說又出血,嚇得趕緊又拿了一塊干凈的布巾,幫著按在陳鳳英手上:“老二媳婦,你要不要躺會,別的你先別管。”
陳鳳英搖頭:“不用,這點傷沒啥。”
她還想再問錢的事,沈玉慶帶著村里的李郎中進來,她也便閉了嘴,財不外露。
沈初禾隨著爹娘跟李郎中打了招呼,然后李郎中放下藥箱子就開始給陳鳳英傷口上藥包扎。
包扎好之后,李郎中邊擦手上的血跡邊對著他們叮囑:“雖然沒傷到骨頭,但是傷口也不淺,這幾天別干重活,也別沾水,三天后換藥。”
“還得換藥?那不還得花錢?”陳鳳英這語調又高了幾分,她平時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八份花。
沈初禾趕緊扯著陳鳳英的另一只胳膊:“二嫂,咱們家現在有錢,你別激動。”她發現這個二嫂不僅僅性子直,還急。
陳鳳英這才想起來剛才沈初禾說從王家要回來錢的事,雖然不那么相信沈初禾真的會改,但是此時當著外人也不好說什么,家丑不外揚。
李郎中也不是管閑事的人,拿了診費也便告辭。
沈德全和沈玉慶送著李郎中出去,在村里,郎中可是很有身份地位的。
他們出去之后,黃翠芬把錢和金簪子拿出來:“老二媳婦,這回小禾真的放下了,你趕緊回屋換件衣服,好好歇著。”
陳鳳英看見那些錢,意外但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希望小妹別明天又把這些送回去。”
說完,她回東廂房去換衣服了。
這不是她不信任沈初禾,以前沈初禾也不止一次說放下王安里,也把給王家的東西拿回來,但是第二天只會送過去的更多。
沈初禾也理解陳鳳英,因為爹娘和哥哥們,不是女兒奴就是寵妹狂魔,沈初禾說什么他們都信,從旁觀者角度看,其實二嫂更正常。
想著以前都是陳鳳英給她洗衣服,現在陳鳳英手受傷,正好自己也為她做點什么,就也跟著出了屋,
剛到院子里,看見一輛馬車從門前過去,沈初禾忽然的想到一件大事,在白明月下次救人之前,她去郊外會遇見兩輛馬車的車主在崖邊打架,然后雙雙墜崖,兩馬車的東西成了無主之物,就被她收入空間,這也是她創業的初始資金。
因為這事沒直接影響沈初禾,所以被她忽略了。
此時的沈初禾都笑了,這書中女主的運氣確實好,可背后這些無辜犧牲的人就該死嗎?
她覺得自己現在也可以寫本書,叫做拯救炮灰。
現在讓沈初禾鬧心的是,有些事情她不能精準確定時間,比如白明月郊外遇見兩個車主打架的事。
按照劇情推算,不在白明月繼妹回門前,那就是三日后,她被繼母送到城郊村表舅家之后。
所以沈初禾打算三日后開始蹲守白明月,每天跟著她,解救兩個墜崖的可憐人,也斷了白明月這筆意外之財。
想得差不多,她去了陳鳳英的房間,把臟衣服拿起來:“二嫂,我幫你去洗了,你還有什么要洗的,最近你別碰水了。”
陳鳳英驚訝的看著沈初禾:“等我好了再洗也不遲,你不會洗的。”
沈初禾這才想起來,她在家不干活,所以趕緊道:“我在王家能干的,回家怎么就不會了?我會,放心吧二嫂。”說著,她把臟衣服都抱出去,放在木盆里,憑著記憶想著原主給王安里他們家怎么洗的衣服。
只是還沒開始洗,黃翠芬就出來,搶過她手里的衣服開始洗了:“這活哪是你會的,你邊上坐著去。”
沈初禾又搶回來衣服:“娘,我能給王家那些爛人洗衣服,怎么回家干點活還不行了?你要是不讓我干活,我這心里更難受。”
她這么一說,黃翠芬松了手,不過很快眼淚下來了:“小禾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沈初禾不是一個很懂感情的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辦,趕緊拿出帕子給黃翠芬擦眼淚。
這時候沈德全也出來了,看見沈初禾洗衣服,也是眼眶子發紅:“小禾都會洗衣服了,這在王家是受了多少的苦啊?”
從外人的角度看,沈初禾一個農戶姑娘長了個小姐身子,也是夠讓人生氣的。
但是自己是這個受益人,沈初禾的心里是很感動的,雖然這古代落后,可是卻讓她擁有了前世她最渴望的親情。
傍晚,大哥沈玉吉帶著大侄子沈奎做木匠活回來了,秋收之前活多,最近他們都是早出晚歸。
沈玉吉進院子,見到沈初禾,從懷里掏出來幾根彩繩子遞給她:“路上看見貨郎架子上這線好看,就給你買了幾根。”然后拎著工具進了倉房收拾。
沈奎就好像誰也沒看見,回來洗手洗臉,回房間換干凈衣服,一句話沒有。
沈初禾拿著彩繩,她再次深刻感受到被寵著是什么滋味,還有大哥長得很好看,與這個村子的農戶好像有點格格不入。
只是看書時候知道大侄子性格寡淡,她是沒想到會這么寡淡,不是不愛說話,就是好像什么都看不見,那種天塌了他都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