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神谷的霧靄還纏繞在衣角時,林小川掌心的熊狐血珠突然迸出火星。他剛與王大雷完成血脈共鳴訓練,珠身纏繞的金紅色 圖騰就如心臟般搏動,與百里外黃仙廟方向翻涌的血腥味產生共振——那是千面妖在祭壇上撕裂幽冥殿余黨喉嚨的聲響,精血飛濺在廟墻血滴痣標記上,正激活某種古老邪術。
"這珠子燙得能煎蛋了!"王大雷甩著冒熱氣的手掌,肩頭上混合戰紋如熔金般流淌,熊掌上凝出的狐火竟在斧刃刻出"斬妖"二字,"蘇清瑤說聯軍前鋒在廟門吃了大虧,那妖物又吞了三個堂口的仙家!"
蘇清瑤將鎮魂鈴殘片按在血珠上,鈴音里混著骨頭錯位的脆響:"斥候傳回的血書說,千面妖在正殿筑了血肉祭壇,壇上插著七十二根仙家脊骨,每根都刻著天狐血咒..."她展開的獸皮地圖突然滲出血線,黃仙廟標記周圍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骷髏符。
趙靈兒的天狐圣令突然劇烈震顫,九條光尾垂下的金線在地面燒出溝壑:"太奶說...妖物真身是影用萬仙冢骸骨和天狐血煉了三百年的血肉傀儡,此刻正在吞噬最后一道封印!"圣令光蝶組成的骷髏圖案突然炸裂,濺出的光屑竟是細碎的人骨。
聯軍踏入黃仙廟殘垣時,腐臭的血腥味幾乎讓人窒息。原本供奉黃仙像的神龕前,矗立著三丈高的血肉祭壇,壇體由無數張痛苦扭曲的人臉組成——有青嵐村的獵戶,有玄清派的道童,甚至還有蟲母年輕時的模樣。祭壇頂端,千面妖正將一枚刻滿血咒的青銅牌楔入中央血洞,牌面浮現出林小川爺爺林萬山被鎖鏈貫穿的影像。
"等你們很久了!"千面妖的聲音從千百張人臉上同時響起,它突然撕裂面皮,露出底下蠕動的血色組織,每道血管都纏繞著仙家殘魂,"看看這具完美的軀殼!用天狐血做引,萬仙骨為基,三百年心血啊!"
林小川的七條狐尾爆發出金紅色光芒,狐火與王大雷的熊仙力在掌心凝成螺旋光刃,刃身映出祭壇血洞中那截熟悉的玉佩殘片:"你不是千面妖...你是影用我爺爺血煉的傀儡!"他看見玉佩殘片上,爺爺臨終前的血誓正在被妖力扭曲。
"哈哈哈...終于有人認出來了!"傀儡胸口突然綻開王大雷的臉,混合戰紋爆發出刺目金光,卻在邊緣泛著詭異的黑氣,"嘗嘗自己兄弟的力量!"熊吼與狐鳴的混合沖擊波撞來,震得林小川氣血翻涌,七條狐尾竟有兩道黯淡下去。
"大雷!這是幻象!"王大雷的真身在左側怒吼,混合戰紋亮起截然不同的光澤,斧頭帶著開山裂石的力量劈入傀儡腹部,卻見傷口涌出無數脊椎骨,每節都刻著被吞噬仙家的名字,"操!它拿骨頭當血管?"
蘇清瑤的鎮魂鈴殘片突然飛入血洞,鈴音與天狐玉佩殘片產生共鳴,竟傳出爺爺三十年前的聲音:"影...你偷來的天狐血...終會反噬自身..."血洞周圍的血肉如遇烈火般枯萎,露出纏繞著九道鎖鏈的青銅鎖芯,鎖上血滴痣標記正在崩裂。
"趙靈兒!鎖芯是關鍵!"林小川的光刃劈開傀儡揮來的骨臂,狐尾卷起蘇清瑤向后急退,"太奶說的封印就在里面!"
趙靈兒的天狐圣令爆發出萬道金光,九條光尾化作刻滿仙家法咒的鎖鏈,纏住傀儡四肢。圣令光蝶如蜂群鉆入鎖孔,卻被里面噴出的血靈蠱蟲啃噬,每只蠱蟲都長著影的臉:"不行!鎖芯被影的殘魂護住了!"
千面妖傀儡突然發出刺耳尖嘯,身體分裂成九個殘影,每個都揮舞著不同的仙家武器——胡三太奶冒著火的旱煙袋、黃仙堂主毒霧繚繞的拂塵、甚至還有林小川尚未覺醒的九尾天狐虛影:"一起上!讓你們看看萬仙骸骨的哀嚎!"
林小川看著九個殘影同時攻來,又看看祭壇上爺爺玉佩殘片滲出的黑血,影的聲音在腦海中獰笑:"弟弟...把你的血...喂給這完美的容器..."他猛地咬破舌尖,七道狐尾力量注入光刃,刃身浮現玄清派初代掌門的"破妄"劍紋,每道劍紋都在灼燒著傀儡散發出的妖氣。
"川子!接著我的力!"王大雷突然站到林小川身后,混合戰紋燃燒至白熱化,他張開嘴,竟發出熊吼與狐鳴交織的沖擊波,音波所過之處,九個殘影同時停滯,露出胸口跳動的骨核,"蘇清瑤!趙靈兒!趁機破鎖!"
蘇清瑤將鎮魂鈴殘片按在天狐玉佩上,兩道圣物共鳴出清越鈴音,化作鑰匙插入鎖孔:"爺爺!請借力量一用!"血洞周圍的血肉轟然炸開,青銅鎖芯完全暴露,上面影的血滴痣標記正在寸寸剝落,露出里面蜷縮的殘魂。
趙靈兒的天狐圣令化作光劍刺入鎖芯,九條光尾同時注入東北七十二堂口的正派力量:"以圣令之名,封!"鎖芯突然爆出金光,影的殘魂在光中發出絕望嘶吼,竟顯露出被封印時的少年模樣——那是尚未被怨恨吞噬的影,眼中還殘留著對爺爺的孺慕。
千面妖傀儡發出凄厲到極致的尖叫,九個殘影如琉璃般寸寸碎裂,露出中央那具由萬千骸骨與天狐血組成的真身。它胸口的天狐玉佩殘片被鎮魂鈴震碎,爺爺林萬山的虛影從中飛出,將最后一道溫暖的力量注入林小川的光刃,嘴唇微動,似在說"回家"。
"斬!"林小川的光刃帶著爺爺的遺愿與共生之力,精準劈開傀儡心臟位置的骨核。幾乎同時,王大雷躍起的熊吼沖擊波轟在光刃劈開的縫隙上,熊仙力與天狐火在骨核內爆炸,炸得萬千骸骨如煙花般四散,每塊骨頭上的血咒都在陽光下化為飛灰。
蘇清瑤接住墜落的天狐玉佩殘片,殘片竟自動與鎮魂鈴融合,鈴舌上浮現出爺爺的狐爪印記:"影的殘魂...連同三百年的怨恨一起散了...黃仙廟的地脈清了。"
趙靈兒的天狐圣令飛回手中,光蝶群化作細雨,洗滌著祭壇殘留的血腥,每滴光雨都讓散落的骸骨發出解脫的輕響:"太奶說,萬仙冢的仙家們可以安息了,他們的怨念終于平息。"
林小川握著仍在發燙的光刃,看著陽光下飛舞的骨屑漸漸化作熒光,又看看掌心融合了爺爺力量的銀白印記,眼中泛起淚光。黃仙廟的決戰終于落幕,影用三百年織就的陰謀徹底破產,而爺爺的冤屈,也在這光與火的洗禮中得以昭雪。
"大雷,蘇清瑤,趙靈兒..."林小川轉身看向伙伴,七條狐尾在身后輕輕擺動,金紅色的光芒映著每個人的臉龐,"我們...回家吧。"
王大雷把斧頭插在地上,混合戰紋流淌著溫暖的光澤,他伸手拍了拍林小川肩膀,熊掌上的狐爪圖騰傳來堅實的力量:"走!回青嵐村擺他三百桌流水席!老子要喝到把李大爺家的燒刀子喝光!"
蘇清瑤將融合的玉佩鎮魂鈴掛在腰間,鈴音與天狐圣令共鳴出《太平引》,清越的旋律驅散了最后一絲陰霾:"我會用玄清秘法修復玉佩,讓它成為東北仙家世代和平的信物。"
趙靈兒舉起天狐圣令,九條光尾在天空組成巨大的九尾天狐圖騰,光蝶群銜來青嵐村的桃花瓣,撒在眾人肩頭:"太奶說,今年的桃花開得比往年都盛,適合...辦喜事呢。"她說著,臉頰泛起紅暈,圣令光蝶調皮地在她發間落下花瓣。
四人一同步出黃仙廟,身后的廢墟上,第一株嫩芽正從血土里鉆出,頂端凝結著露珠,像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