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燈炸裂的黑芒刺得人睜不開眼,蘇清瑤的血濺在我臉上,溫?zé)岬挠|感混著陰魂腐臭,讓胃里翻江倒海。黑袍人的慘叫還在洞穴回蕩,新一波黑衣人已經(jīng)舉著彎刀沖來,刀刃上的猩紅符文在黑暗中如同跳動的火焰。
“守住陣眼!”蘇清瑤捂住肩膀的傷口,指尖的血滲進(jìn)鎮(zhèn)魂鈴縫隙。她突然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處玄清派的印記:“林小川,結(jié)印!”我們同時抬手,狐仙虛影與鈴音交織成金色光盾,堪堪擋住黑衣人擲來的淬毒飛鏢。
王大雷從碎石堆里翻出半壇黑狗血,咧嘴笑道:“來得好!”他掄起壇子潑向最近的黑衣人,狗血沾到符文的瞬間發(fā)出“滋滋”聲響。那人慘叫著后退,臉上皮膚如同被濃硫酸腐蝕般剝落,“媽的!這狗東西居然用尸油淬毒!”
我的桃木劍劈開兩只陰魂,余光瞥見青銅面具人從廢墟中爬起。他的面具裂了道縫,露出半張爬滿尸斑的臉:“玄清派今日都得死在這里!”話音未落,他袖中甩出三根鐵鏈,骷髏頭吊墜張開獠牙咬向蘇清瑤咽喉。
“小心!”我?guī)缀跏潜灸艿負(fù)溥^去,劍刃磕在鐵鏈上,虎口震得發(fā)麻。狐仙虛影趁機纏住鐵鏈,卻被面具人結(jié)印召出的黑霧腐蝕。蘇清瑤抓住機會甩出銀針,卻被另一名黑衣人用彎刀擋下,刀刃擦著她耳際劃過,削落幾縷青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砍斷纏在腿上的白骨手,劍身已經(jīng)沾滿黑血。戰(zhàn)斗間隙,我瞥見黑衣人的腰帶都系著同樣的銅鈴——鈴身刻著扭曲的蓮花紋,和清風(fēng)樓的標(biāo)記如出一轍,“蘇姑娘!他們身上有...”
“先活下來再說!”她突然扯開衣襟,將朱砂粉灑在傷口上。劇烈的疼痛讓她臉色慘白,卻仍咬牙結(jié)印:“狐火,現(xiàn)!”九團(tuán)藍(lán)色火焰從她指尖竄出,瞬間點燃撲來的陰魂。火焰燒穿陰魂的身體時,我聽見里面?zhèn)鱽韹雰禾淇薨愕募鈬[。
王大雷突然撿起塊瀝青:“這玩意兒能燒!”他將瀝青砸向黑衣人,掏出火折子點燃。燃燒的瀝青粘在對方身上,皮肉燒焦的味道混著腐臭,讓人作嘔。“來啊!龜孫子們!”他邊喊邊揮舞燃燒的木棍,卻沒注意身后有陰魂悄無聲息地伸出利爪。
“大雷!后面!”我擲出符咒炸散陰魂,卻因此露出破綻。一只骷髏手趁機纏住我的腳踝,冰涼的觸感順著血管往上爬。恍惚間,我看見李雨桐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她的相機還亮著指示燈,里面存著能讓幽冥殿萬劫不復(fù)的證據(jù)。
“不能死在這里!”我咬破舌尖,鮮血噴在桃木劍上。狐仙虛影突然暴漲三倍,九條尾巴橫掃洞穴。面具人見勢不妙,甩出鎖鏈想拽住巖壁后退,卻被灰仙婆婆的棗木杖纏住腳踝。老人僅剩一只眼睛,卻依然死死盯著對方:“還我灰仙一脈!”
“老東西找死!”面具人扯斷鎖鏈,棗木杖應(yīng)聲而斷。灰仙婆婆被余波震飛,撞在巖壁上再也沒能起來。她身邊,最后幾只灰仙發(fā)出悲鳴,撲向黑衣人卻被符咒炸成血霧。這一幕讓我眼眶發(fā)燙,握著劍的手因憤怒而顫抖。
蘇清瑤的狐火漸漸變?nèi)酰哪樕n白如紙:“林小川...我的靈力撐不住了...”話沒說完,一名黑衣人抓住機會,彎刀直取她后心。千鈞一發(fā)之際,我揮劍格擋,刀刃擦著臉頰劃過,在皮膚上留下血痕。
“蘇姑娘,用這個!”王大雷突然扔來個陶罐,里面是從灰仙洞找到的蜂蜜。蘇清瑤立刻會意,將蜂蜜涂在傷口上。詭異的是,蜂蜜接觸到傷口的瞬間,流血竟奇跡般止住。她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再來!”
戰(zhàn)斗進(jìn)入膠著狀態(tài),我的桃木劍已經(jīng)卷刃,王大雷的斧頭也缺了個口。面具人突然高舉手臂,口中念念有詞。洞穴頂部開始滲出綠色液體,落在地上腐蝕出深坑。“不好!他要引來尸毒!”蘇清瑤大喊,“林小川,用天狐逆鱗!”
我正要結(jié)印,卻發(fā)現(xiàn)靈力所剩無幾。狐仙虛影變得透明,隨時可能消散。面具人的笑聲在洞穴回蕩:“玄清派的雜碎,受死吧!”他手中的鎖鏈突然暴漲,骷髏頭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我們撲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洞穴深處傳來尖銳的哨聲。黑衣人突然停止攻擊,齊刷刷后退三步。面具人咒罵一聲,甩出***:“撤!”煙霧散盡時,只剩滿地陰魂殘骸和黑衣人的尸體。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蘇清瑤檢查著傷口,鎮(zhèn)魂鈴已經(jīng)徹底碎裂:“他們?yōu)槭裁赐蝗怀吠耍俊?/p>
“不知道。”我撿起塊黑衣人的衣襟碎片,上面的蓮花紋還在隱隱發(fā)光,“但這些標(biāo)記,一定和幽冥殿的高層有關(guān)。而且...”我看向李雨桐倒下的方向,她的相機已經(jīng)不見蹤影,“證據(jù)也消失了。”
王大雷踢開一具黑衣人尸體,從對方懷中掉出個小瓶,里面裝著蠕動的黑色蟲子:“這又是什么玩意兒?”
蘇清瑤臉色驟變:“是噬魂蠱!幽冥殿用活人養(yǎng)的邪物。看來他們的計劃,遠(yuǎn)比我們想象的...”她的話被洞穴深處傳來的陰森笑聲打斷,那聲音像是從地底最深處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先回破廟。”我握緊殘缺的桃木劍,“趙靈兒還在等我們。而且,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李雨桐的相機。幽冥殿不會善罷甘休,下次,我們要做好更充分的準(zhǔn)備。”
回程路上,王大雷沉默不語,只是不停地擦拭著斧頭。蘇清瑤的腳步有些虛浮,卻依然走在最前面。而我,看著手中的蓮花紋碎片,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戰(zhàn)斗中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這場戰(zhàn)斗我們勉強活了下來,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而幽冥殿的陰謀,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