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雷罰陣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仿佛整個天地都在這股力量下顫抖。楚雪的斷劍在雷暴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悲鳴,劍身的裂痕如蛛網(wǎng)般蔓延,寸寸崩裂。她死死盯著劍陣中楚弘道那張扭曲的獰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玄清派百年清譽,都要毀在你這老匹夫手里!”話音未落,一道水桶粗的雷電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轟然劈下,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千鈞一發(fā)之際,王大雷如同一頭暴怒的黑熊般撲過來,熊爪上的混合戰(zhàn)紋在雷光中瘋狂閃爍,滋滋作響。他用自己魁梧的身軀生生替楚雪擋下這致命一擊,強大的沖擊力將他震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冰墻上,濺起大片冰屑。“大雷!”楚雪看著熊族少年焦黑的熊爪和嘴角溢出的鮮血,喉頭發(fā)緊,眼眶瞬間泛紅。
阿朵咬著牙甩出最后一批蠱蟲,金色的小蠱如離弦之箭沖向雷罰陣,卻在觸及符文的剎那,被化作飛灰。她踉蹌著后退,臉色慘白如紙:“蠱蟲撐不住了!小川再不醒......”話沒說完,蘇清瑤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帶著冰晶的鮮血噴在玄冰天狐鈴上,鈴身“咔”地裂開細紋:“結(jié)界...要破了......”她的聲音虛弱得如同游絲,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耗盡全身的力氣。
趙靈兒跪坐在林小川身邊,九條光尾虛影已經(jīng)透明如紗,隨時都可能消散。她將圣令按在少年胸口,淚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別放棄...我們還沒打敗幽冥殿...”林小川昏迷中皺起眉頭,周身紊亂的靈力突然劇烈翻涌,懷中的青銅鎖碎片發(fā)燙得如同烙鐵,與雷罰陣的金色電光產(chǎn)生詭異共鳴,光芒越來越盛。
“想跑?沒那么容易!”黑袍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現(xiàn)在楚弘道身后,玉筆劃出的狐族符文如靈蛇般纏住對方腳踝。老賊驚恐地回頭,臉上的肥肉因恐懼而顫抖:“你...你不是幽冥殿的人?”黑袍人冷笑一聲,緩緩掀開兜帽——那張臉赫然與林小川有七分相似,眉眼間的英氣如出一轍!
“爹?!”楚雪手中的劍柄“當啷”落地,聲音里充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林父的玉筆抵住楚弘道咽喉,眼中燃燒著熊熊恨意:“當年你為了掌門之位,害死陸沉舟,又勾結(jié)幽冥殿...今天便是清算之時!”他話音未落,楚弘道突然掏出一張漆黑符紙,周身陰氣暴漲,如同一條發(fā)狂的惡獸:“既然如此,那就同歸于盡!”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寒潭冰墻發(fā)出震天巨響,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的沖擊。林小川周身纏繞著璀璨奪目的金色狐火破土而出,額間的九尾天狐印綻放出從未有過的耀眼光芒。他緩緩懸浮在空中,青銅鎖碎片化作流光融入眉心,九條實質(zhì)化的狐尾在身后舒展,每一根都燃燒著凈化萬物的火焰,照亮了整個被黑暗籠罩的戰(zhàn)場。
“小川!”伙伴們的驚呼被淹沒在轟鳴的雷鳴中。林小川緩緩睜開眼,瞳孔變成純粹的金紅色,身上散發(fā)著一股不屬于少年的威嚴氣息,聲音低沉而有力:“九霄雷罰陣,不過如此。”他抬手輕揮,狐火凝成巨掌拍向劍陣,萬千道雷電在接觸火焰的瞬間湮滅,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強大的力量掀起的氣浪,將周圍的積雪和冰塊吹得四處飛濺。
楚弘道驚恐地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陣法在林小川面前土崩瓦解,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轉(zhuǎn)為恐懼,轉(zhuǎn)身想逃。卻被林父的玉筆符文再次纏住,動彈不得:“叛徒,哪里走!”老賊突然發(fā)出刺耳的狂笑,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就算你殺了我,幽冥殿也會......”話沒說完,玉筆化作流光穿透他的胸口,黑血濺在玄清派的道袍上,洇開一朵妖異的花,他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爹!”林小川落地的瞬間,狐火驟然消散,他搖晃著險些摔倒。林父眼疾手快扶住兒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又很快被冷漠掩蓋,只是冷冷道:“別叫我爹。當年我將你送走,就是不想讓你卷入這場紛爭。”他擦拭玉筆上的血跡,抬頭望向幽冥殿方向,眼神中充滿警惕:“下一塊青銅鎖碎片,在血月祭壇。那里每三十年才現(xiàn)世一次,下次開啟就在三日后的月圓之夜。”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楚雪握緊顫抖的拳頭,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再也控制不住,“這些年看著小川被幽冥殿追殺,你......”她的質(zhì)問被林父冰冷的眼神打斷,那眼神仿佛一把利刃,讓她后面的話卡在喉嚨里。
“我從未離開。”林父展開沾滿血漬的地圖,上面密密麻麻標記著數(shù)十個幽冥殿據(jù)點,每一個標記都仿佛訴說著這些年的驚心動魄,“當年我假意身死,就是為了打入敵人內(nèi)部。陸沉舟也是我的人,可惜......”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波動,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隨即又恢復(fù)冷硬,“血月祭壇兇險異常,幽冥殿為了復(fù)活魔尊,早已在那里布下十八層殺陣。”
王大雷擦去嘴角血跡,熊爪重重拍在地上,震得地面微微顫抖:“俺不管啥殺陣!敢欺負小川的,俺照打不誤!”他的眼神堅定,身上的混合戰(zhàn)紋再次亮起,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蓄勢。阿朵點頭,重新裝填蠱蟲囊,眼中閃爍著光芒:“我的蠱蟲在古墓里發(fā)現(xiàn)過祭壇線索,那些玉瓶里的陰氣......”她的話被蘇清瑤的咳嗽聲打斷。
“先別說這個。”蘇清瑤捧著裂開的玄冰天狐鈴,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林小川,你強行融合碎片又覺醒血脈,現(xiàn)在感覺如何?”少年剛要開口,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衫,九尾天狐印的光芒變得忽明忽暗,氣息也變得十分微弱。
“別說話。”趙靈兒急忙扶住他,圣令光蝶殘片勉強凝聚出微光,貼在他胸口,試圖為他輸送一絲力量,“你的經(jīng)脈損傷太嚴重,必須立刻......”她的話被遠處傳來的陰森笑聲打斷。幽冥殿的黑霧中,陸沉舟舉著兩塊青銅鎖碎片緩緩走出,他胸口原本致命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愈合,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好一出父子相認的好戲。”陸沉舟把玩著碎片,陰氣在腳下匯聚成血池,血池中的血水翻涌,仿佛有無數(shù)冤魂在其中掙扎,“可惜,血月祭壇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當最后一塊碎片集齊......”他突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飄散在風(fēng)中的話:“魔尊的蘇醒,誰也阻止不了。”
林父握緊玉筆,符文在夜色中劃出警示符號,神情嚴肅:“他說得沒錯,血月祭壇是幽冥殿籌備千年的殺局。”他看向眾人,目光掃過每個人帶傷的身軀,語氣中帶著一絲擔(dān)憂:“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
“開什么玩笑!”王大雷的熊甲碎片叮當作響,他昂首挺胸,一臉豪邁,“俺們從長白山礦洞殺到現(xiàn)在,還會怕幾個小嘍啰?”楚雪將斷劍重新入鞘,眼神中燃起斗志,仿佛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玄清派的恥辱,由我來洗刷。”蘇清瑤的玄冰天狐鈴發(fā)出微弱的嗡鳴,阿朵的蠱蟲囊泛起詭異的紫光,趙靈兒的圣令光芒再次凝聚。
林小川抹去嘴角血跡,九尾天狐印的光芒重新亮起,雖然不如之前耀眼,但卻堅定無比:“血月祭壇,我們?nèi)ザ恕!彼站o父親遞來的玉筆,筆尖符文與青銅鎖產(chǎn)生共鳴,一股力量在他體內(nèi)緩緩涌動。寒潭的冰面下,被冰封的尸將突然劇烈震動,胸口的鎖鏈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決戰(zhàn)奏響序曲,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