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的雪還未停歇,林小川胸口的青銅鎖碎片仍在發燙。手機屏幕上,李雨桐直播間被封的畫面仿佛還在眼前,而新消息的震動又將他拽回現實——數十條來自東北黃仙堂口的求助信息塞滿了通訊軟件,配圖中,開裂的黃仙像現實如血盆大口。
“這不對勁。”蘇清瑤的玄冰天狐鈴再次發出警報,鈴身的冰霜紋路竟凝結成爪痕狀,“黃仙像百年不裂,除非......”
“除非仙緣斷了。”楚雪握緊破妄劍,劍身符文在寒風中明滅不定,“東北三家最老牌的黃仙堂口同時出事,怕是幽冥殿的手筆。”她話音未落,王大雷突然指著遠處:“看!那不是老黃家的崽子嗎?”
一只通體金黃的黃鼠狼正踉蹌著從雪坡滾下,后腿上插著幽藍色的符咒。趙靈兒的圣令光蝶率先飛撲過去,卻在靠近時發出驚恐的鳴叫——小黃仙周身纏繞的黑霧中,竟浮現出幽冥殿的符文。
“別碰!是魂火契約!”阿朵突然甩出蠱蟲囊,金色小蠱在空中織成防護網。小黃仙被黑霧托舉著懸在半空,猩紅的眼睛里滿是痛苦與掙扎:“救...救我......”它的聲音尖銳又破碎,像極了指甲刮擦玻璃。
林小川玉筆疾揮,金色符文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被吞噬。他想起父親的筆記中提到過魂火契約——那是幽冥殿用惡鬼魂火煉制的禁術,一旦種下,仙獸便會淪為傀儡。“趙靈兒,用天狐圣令試試!”他大喊,卻見少女捂住胸口后退半步,九條光尾仍殘留著青銅蠱蟲侵蝕的痕跡。
“我...我的靈力還沒恢復。”趙靈兒聲音發顫,額間的狐族印記忽明忽暗,“但我能感知到,它的仙核正在被吞噬!”她突然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圣令上,九條光尾勉強凝聚出一道微弱的金光。
就在此時,林間突然響起陰森的笑聲。黑袍人的身影如墨汁般在雪地上蔓延,他抬手輕揮,小黃仙周身的黑霧瞬間暴漲:“林小川,多管閑事的下場......”他的話被林小川突然擲出的青銅鎖碎片打斷,碎片在空中劃出冷光,卻在距離黑袍人三寸處被無形屏障彈開。
“放開它!”林小川感覺胸口的符咒劇烈灼燒,玉筆與碎片同時共鳴。黑袍人卻只是冷笑,手指輕捻,小黃仙發出凄厲的慘叫:“你們以為這些黃仙是自愿叛逃?”他掌心浮現出燃燒的契約,“看看這個——重塑仙身的承諾,可比你們虛無縹緲的香火誘人多了。”
阿朵突然驚呼:“壇中法器!各堂口的鎮壇法器是不是都丟了?”她的話讓眾人渾身發冷。小黃仙趁黑霧松動的瞬間,拼盡全力喊道:“救...救我族長老...它們要集齊七件法器...打開血渦......”話音未落,黑袍人袖中飛出鎖鏈,將小黃仙狠狠拽入黑暗。
“追!”林小川率先沖進風雪,玉筆在雪地上劃出追蹤符文。王大雷熊爪一拍,積雪騰空而起:“俺倒要看看,這些龜孫子藏在哪!”但楚雪突然拉住他:“等等!對方明顯在引我們入甕。”她看向林小川,“小川,你還記得樹靈說過的地脈樞紐嗎?血渦、青銅鎖、黃仙法器...這些線索都在指向同一個陰謀。”
蘇清瑤的玄冰天狐鈴突然瘋狂震顫,鈴身的冰紋化作地圖輪廓:“我先祖留下的秘聞里,長白山血渦本是封印魔尊的枷鎖之一。若七件黃仙法器集齊,就能解開血渦三成封印!”她的聲音帶著恐懼,“到那時,幽冥殿就能...”
“所以他們才用魂火契約控制黃仙。”林小川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重塑仙身不過是誘餌,真正的目的是讓黃仙們自相殘殺,奪走鎮壇法器。”他想起直播間里暴露的青銅鎖碎片,后背一陣發涼——黑袍人恐怕早就布好了局。
趙靈兒突然踉蹌著跪倒在地,圣令光蝶虛弱地落在她肩頭:“我感知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在血渦附近。”她抬頭時,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是初代天狐的力量,和寒潭底的陣法共鳴了。”
阿朵從懷中掏出殘破的巫蠱圖,手卻在不停發抖:“圖上缺失的部分...或許能在黃仙堂口的古籍里找到。但現在各堂口人心惶惶,我們怎么......”
“我去。”楚雪將破妄劍橫在胸前,劍身符文重新亮起,“玄清派與東北黃仙堂口有舊,我以門派名義擔保。”她看向林小川,“你和趙靈兒去追蹤小黃仙,記住,千萬別沖動。”
林小川正要開口,懷中的青銅鎖碎片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遠處的雪地里,無數幽藍色的魂火契約如鬼火般亮起,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血腥味。黑袍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混著小黃仙們痛苦的嘶鳴:“林小川,這只是開始。當長白山的風雪染上血色......”他的話被風雪撕碎,卻像毒蛇般鉆進每個人的耳朵,“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王大雷的熊爪重重砸在地上:“俺最煩別人嚇唬人!小川,說吧,咋干?”他的眼神兇狠,混合戰紋在皮膚上亮起。林小川握緊玉筆,符文如火焰般竄向天空:“先救小黃仙,再找法器。楚雪,堂口那邊就拜托你了。”他轉頭看向趙靈兒,少女雖臉色蒼白,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風雪中,眾人兵分兩路。林小川帶著趙靈兒、王大雷和阿朵循著魂火契約的氣息追蹤,每一步都踩在積雪與危險之上。而楚雪與蘇清瑤則朝著最近的黃仙堂口疾馳,玄清派的道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長白山的夜幕徹底降臨,血渦的紅光穿透云層,將雪地染成不祥的暗紅色,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腥風血雨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