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崩解的余波尚未平息,青嵐村的土地仍在震顫。林小川盯著手中逐漸黯淡的照影鏡,鏡面上黑袍人與自己相似的面容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遠處傳來村民的哭喊聲,他這才驚覺——血月計劃雖被打斷,但那些被抽取 精血的村民,皮膚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血滴痣。
“糟了!”楚雪的破妄劍突然發出嗡鳴,劍身符文照亮了幾個村民扭曲的面孔,“血滴痣的蔓延速度比在青嵐村那次更快!”蘇清瑤的玄冰天狐鈴泛起刺目的藍光,寒淵之力卻無法阻止血紋擴散:“這不是普通的尸毒,更像是某種...網絡連接。”
林小川猛地抓住一個感染者的手腕,青銅鎖碎片與對方皮膚上的血滴痣同時發燙。記憶如潮水般涌入——無數黑袍人分散在東北三省,將沾著幽冥殿咒印的粉末撒向村落;被觸碰的村民雙眼翻白,血滴痣如同活物般從脖頸爬向心臟。“他們在組建血傀大軍!”他甩開感染者的手,“這些人能通過血滴痣傳遞指令!”
王大雷突然發出熊吼,熊族血脈在他周身凝成金色戰紋。“讓俺來!”他揮爪劈開幾個撲來的血傀,利爪撕開的傷口卻涌出紫黑色的霧氣,“這味道...和長白山那些變異熊一樣!”阿朵臉色驟變,甩出蠱蟲囊:“快停下!你體內的蠱毒還沒根除,強行對抗會...”
話音未落,王大雷的戰紋突然轉為暗紫色。他踉蹌著單膝跪地,熊爪深深插入地面:“俺...還能再戰!”但血滴痣的紋路已順著他的手臂爬向心口,蠱毒與血脈之力在體內激烈沖撞。“大雷!”林小川沖過去扶住他,卻被一股腐臭的力量震開。王大雷瞳孔徹底變成血紅色,對著眾人發出非人的嘶吼。
“必須先制住他!”楚雪的破妄劍泛起破魔符文,卻在觸及王大雷的瞬間被血霧腐蝕。蘇清瑤見狀,玄冰天狐鈴爆發出極寒之氣:“阿朵,用蠱蟲擾亂他血脈中的咒印!我來凍結他的行動!”三人合力之下,王大雷終于癱倒在地,皮膚下的血紋卻仍在緩慢蠕動。
趙靈兒的圣令光蝶突然發出尖銳的鳴叫,所有光蝶組成血色箭頭指向天空。“不好!”她臉色蒼白如紙,“有大批血傀正朝這里聚集,數量...至少有上千!”林小川望向地平線,黑壓壓的人群踏著尸油凝成的道路涌來,每個人皮膚上的血滴痣都連成一片,在月光下組成幽冥殿的圖騰。
“林小川。”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所有人腦海中響起。林小川頭痛欲裂,青銅鎖碎片瘋狂震動——黑袍人的臉在他眼前浮現,對方手中抓著昏迷的趙靈兒,圣令光尾已被染成血紅,“用青銅鎖碎片,來長白山天池交換你的同伴。否則,這小姑娘就會成為血傀大軍的核心。”
“你敢!”林小川的九尾真火轟然爆發,卻被楚雪攔住。“冷靜!”她劍尖指著天空,“現在沖過去就是送死。那些血傀身上的血滴痣網絡...分明是在等我們自投羅網。”阿朵蹲在王大雷身邊,用骨針挑出他體內不斷增殖的蠱蟲:“而且大雷的情況撐不了多久,他的血脈正在被血滴痣同化。”
蘇清瑤突然抓住林小川的胳膊,玄冰天狐鈴指向北方:“你們聽!”遠處傳來沉悶的 chanting 聲,血傀大軍的步伐開始整齊劃一,每一步都讓地面滲出黑色尸油。“是幽冥殿的‘萬魂引’!”她聲音發顫,“他們要把這些血傀煉成血肉城墻,徹底阻斷我們去天池的路!”
林小川握緊照影鏡,鏡中閃過黑袍人在長白山布置的陣法圖。“我有辦法。”他扯開衣袖,露出被王大雷抓傷的手臂——那里也有細小的血滴痣正在蔓延,“這些血滴痣雖然能傳遞指令,但也暴露了他們的弱點。只要...”他的話被趙靈兒的尖叫打斷。
“別過來!”趙靈兒突然清醒,掙扎著踢開黑袍人。她的光蝶群瘋狂攻擊對方,卻在觸碰到黑袍的瞬間化作灰燼。黑袍人獰笑一聲,將她推向血傀大軍:“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就成為他們的一部分吧!”林小川的心臟幾乎停跳——趙靈兒的脖頸已被血滴痣覆蓋,圣令光蝶的光芒正在被血色吞噬。
“小川,用你的血脈!”楚雪突然大喊,“你和黑袍人同源,或許能通過血滴痣反向操控!”林小川咬牙將青銅鎖碎片按在自己的血滴痣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他看到了黑袍人的記憶:長白山天池底部,魔尊的心臟正在血池中跳動;而趙靈兒,即將被投入池中的巨大鎖鏈上。
“原來如此...”他的聲音帶著痛苦的顫抖,“他們要把趙靈兒煉成‘血引’,用她的圣令血脈激活魔尊的心臟!”阿朵突然從王大雷體內拽出一只漆黑的蠱蟲,蟲身布滿血滴痣紋路:“這蠱蟲是控制樞紐!毀掉它,或許能切斷部分血傀的聯系!”
林小川接過蠱蟲,九尾真火將其包裹。蠱蟲在火焰中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遠處的血傀大軍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就是現在!”他揮舞著燃燒的手臂沖向血傀,火焰所到之處,血滴痣紛紛爆裂。楚雪的破妄劍緊隨其后,破魔符文灼燒著血霧;蘇清瑤的寒淵之力凍結尸油,為眾人開辟出道路。
“去天池!”林小川大喊,“我來殿后!”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地顫抖——強行使用血脈之力,讓他的血滴痣蔓延得更快。但趙靈兒絕望的眼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還有王大雷昏迷前那句“俺信你”。當血傀大軍重新合攏時,他舉起照影鏡,鏡中自己的面容與黑袍人幾乎完全重合。
“我不會讓你得逞。”他對著虛空低語,將最后一絲靈力注入青銅鎖碎片。碎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所有血滴痣同時亮起。在長白山天池,黑袍人憤怒的咆哮傳來:“你竟敢...!”而林小川的意識正在模糊,他只記得趙靈兒被鎖鏈吊在血池上方的畫面,還有自己朝著那抹血色奔去的身影。
血傀大軍的 chanting 聲震耳欲聾,楚雪和蘇清瑤的呼喊聲越來越遠。林小川的皮膚下,血滴痣已經蔓延到心臟。但在失去意識前,他看到了黑袍人的記憶深處——那里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而青銅鎖碎片,不過是這場棋局中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