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fēng)嶺西側(cè)的山洞前，糯米與黑狗血混合的氣息在夜風(fēng)里翻涌。我握緊聚靈盆旁的鈴鐺，玉片在胸口微微發(fā)燙——這是第三次嘗試圍捕，成敗在此一舉。

“來了！”王大雷壓低聲音，鐵鍬在地上劃出火星。三道黃影從巖壁縫隙竄出，打頭的焦黑黃皮子爪子剛沾到陣邊的糯米，整個八卦陣突然亮起紅光。

“天狐降世！”我搖響鈴鐺，符咒化作流光纏住黃皮子后腿?；颐傋訃姵龊陟F，卻被蘇清瑤甩出的鎮(zhèn)魂鈴震散：“林小川，封死退路！”

我甩出符紙，分別釘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黃皮子瘋狂掙扎，紅繩越勒越緊，它突然轉(zhuǎn)頭對黑袍人嘶吼：“啟動備用陣法！”

黑袍人揮起鎖鏈砸向陣眼，王大雷抄起漁網(wǎng)撲上去：“狗東西！”漁網(wǎng)纏住鎖鏈的瞬間，我念動請仙咒，五只野狐撲向黑袍人，利爪在他們黑袍上抓出破洞。

“不可能...”黃皮子的聲音帶著顫抖，“你明明...”話沒說完，蘇清瑤的飛刀已經(jīng)釘住它肩膀。腐骨粉混著黑狗血潑在它身上，焦臭的氣味彌漫開來。

趙芳虛弱地靠在樹旁，指向山洞深處：“小川哥...里面還有...”她話音未落，山洞傳來機(jī)關(guān)啟動的轟鳴，無數(shù)尖刺從地面彈出。

“先抓人！”蘇清瑤斬斷困住趙芳的鐵鏈，我背起她往洞外跑。身后傳來黃皮子的慘叫：“林小川！幽冥殿不會放過你！”

等我們撤出山洞，整個山體開始搖晃。蘇清瑤甩出最后一張符紙，山洞轟然倒塌，揚(yáng)起的塵土遮住月光。王大雷抹了把臉：“終于把這畜生...”

“還沒完?！碧K清瑤踢開碎石，焦黑的黃皮子趴在瓦礫堆里，尾巴被紅繩死死纏住，“說，血祭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黃皮子吐出口黑血，冷笑：“想知道？去長白山問我們殿主...”它突然發(fā)力咬斷尾巴，化作青煙逃竄。蘇清瑤剛要追，我攔住她：“別追了，它跑不遠(yuǎn)?！?/p>

玉片的紅光延伸出一道軌跡，指向北方山坳。王大雷舉起手電筒：“在那兒！”黃皮子渾身是血，正被幾只野狐圍住。它看見我們，眼神里終于露出恐懼：“你...你怎么控制了狐仙？”

“爺爺?shù)墓P記里，早寫了破解之法?！蔽艺归_泛黃的紙頁，上面畫著與聚靈盆相似的圖案，“以血為引，借靈狐之力?！?/p>

蘇清瑤甩出捆仙繩，將黃皮子捆了個結(jié)實(shí)：“現(xiàn)在，該履行賭約了?！彼D(zhuǎn)頭看向我，“林小川，愿不愿意拜我為師？”

“等等！”王大雷擋在我身前，“蘇姑娘，你之前可沒說拜師的條件！”

“很簡單。”蘇清瑤撿起塊石頭，在地上劃出三條線，“第一，不許私自使用玉片力量；第二，每天子時到卯時跟我練咒術(shù)；第三...”她盯著我的眼睛，“若有違背，我隨時收回教你的東西?！?/p>

黃皮子突然怪笑：“林小川，你以為拜了她就能對抗幽冥殿？她不過是...”話沒說完，蘇清瑤甩出符紙封住它的嘴。

我握緊桃木劍：“我答應(yīng)。但你得教我徹底破解七星鎖魂陣的方法?！?/p>

“成交。”蘇清瑤從懷里掏出枚青銅令牌，“明日起，你就是玄清派外門弟子?！彼痔吡颂唿S皮子，“先把這東西帶回青嵐村，它知道的秘密，夠我們路上用了?！?/p>

回村路上，趙芳醒了過來，她摸著脖子上消失的血契咒：“小川哥，我夢見有人在召喚我...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說，七星燈快滅了...”

蘇清瑤臉色微變：“七星燈？你確定？”

“嗯?！壁w芳點(diǎn)頭，“他還說，長白山的雪下面，埋著能毀掉一切的東西?！?/p>

王大雷撓頭：“雪下面能有啥？寶藏？”

“比寶藏更危險?！碧K清瑤握緊令牌，“七星續(xù)命燈是幽冥殿鎮(zhèn)壇之寶，若真快滅了...說明他們要啟動最后的殺招?！彼聪蛭?，“林小川，你的修煉時間得提前。今晚就開始?！?/p>

黃皮子突然劇烈掙扎，捆仙繩發(fā)出滋滋聲響。蘇清瑤甩出鎮(zhèn)魂鈴：“老實(shí)點(diǎn)！你以為這點(diǎn)伎倆就能...”鈴聲戛然而止，黃皮子的身體開始透明。

“不好！是遁形咒！”蘇清瑤揮劍劈向空氣，卻只砍中殘影。黃皮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林小川，長白山見！到時候，我會讓你親眼看著...”

“破！”我舉起玉片，紅光暴漲。黃皮子的身影重新顯現(xiàn)，它驚恐地瞪大眼：“你怎么可能...啊！”玉片的力量將它釘在樹上，化作一灘腥臭的黃水。

蘇清瑤盯著地上的痕跡：“幽冥殿的秘術(shù)，它居然在最后關(guān)頭用了自爆咒。不過...”她撿起塊焦黑的碎皮，“至少留下了這個?！?/p>

碎皮上隱約有文字，蘇清瑤掏出放大鏡：“是坐標(biāo)，指向長白山的極北之地。看來，我們的路線得改改了?！?/p>

王大雷把鐵鍬往肩上一扛：“改就改！有川子和蘇姑娘在，還怕那些牛鬼蛇神？”他看向我，“川子，以后我就叫你...小川師弟？”

“先別急著叫?！碧K清瑤收起碎皮，“林小川，從現(xiàn)在起，你要忘記自己是青嵐村的普通人。玄清派的咒術(shù)，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fù)?！?/p>

我握緊玉片，想起爺爺臨終的囑托：“我明白。只要能揭開七星鎖魂陣的秘密，救回趙芳，再難我也學(xué)。”

月光重新照亮青嵐村，蘇清瑤帶著我們走向村西的破廟。她說那曾是玄清派的分壇，適合修煉。

“今晚先教你基礎(chǔ)的護(hù)體咒。”蘇清瑤在地上畫出符文，“記住，結(jié)印時拇指必須壓住無名指...”她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狼嚎打斷。

遠(yuǎn)處傳來馬蹄聲，三個黑影停在村口。為首的人舉起火把，照亮他黑袍上的骷髏標(biāo)記：“林小川，交出玉片和陣圖，饒你全村人不死?！?/p>

王大雷抄起鐵鍬：“狗東西！來一個老子滅一個！”

蘇清瑤按住他肩膀，轉(zhuǎn)頭看向我：“你的第一個考驗(yàn)來了。記住我教你的咒語，出手要快、準(zhǔn)、狠?！彼蚜钆迫M(jìn)我手里，“現(xiàn)在，以玄清派弟子的身份，迎戰(zhàn)?！?/p>

玉片在掌心發(fā)燙，我握緊令牌，踏出破廟的第一步。拜師的第一戰(zhàn)，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