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村的玄冰結界在幽冥殿余黨的侵蝕下發出刺耳嗡鳴,林小川剛落地就聽見蘇清瑤的悶哼。轉身時,只見她蜷縮在七星守護印旁,玄冰天狐鈴不受控地懸浮空中,鈴身冰蓮紋路滲出詭異的幽藍光芒。
“清瑤!”他的九尾狐尾如閃電般纏住她手腕,卻被突然爆發的寒氣震退。銀白印記在胸口劇烈灼燒,他看見蘇清瑤瞳孔深處,一抹不屬于她的冰冷神色正在蔓延——那是玄冰仙子殘魂蘇醒的征兆。
“小川哥哥!她身上的氣息和幽冥殿不一樣!”趙靈兒的天狐圣令光蝶組成屏障抵御寒氣,九條光尾卻在觸碰蘇清瑤的瞬間凍結成冰,“是...是千年前玄冰仙子飛升時留下的劫數!”
楚雪的破妄劍刺入地面,試圖穩住晃動的結界:“藏經閣古籍記載,玄冰仙子隕落前發下詛咒,凡繼承玄冰血脈者,情劫若至,必受飛升感召!清瑤她...”她的聲音被突然炸開的冰爆聲吞沒,蘇清瑤周身騰起百丈冰蓮,將眾人震飛數丈。
王大雷抹去嘴角血跡,混合戰紋亮起警戒紅光:“老子不管什么劫數!”他掄起雙斧劈開冰棱,卻在觸及蘇清瑤衣角時僵住——她的肌膚正泛起透明的霜花,“川子!她在變成冰雕!”
林小川的九尾天狐印幾乎要沖破皮膚,狐火卻在靠近蘇清瑤時被寒氣熄滅。記憶如潮水涌來:淚泉邊她遞來的情冰露、血靈洞決戰時交疊的雙手、還有每次危險來臨前,她望向他的堅定眼神。“清瑤,是我!”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說要一起守護青嵐村!”
冰蓮中傳來空靈的輕笑,蘇清瑤的聲音卻像是從極遠處飄來:“林小川,玄冰仙子的殘魂在召喚我。飛升成仙,斬斷凡俗情絲,才是解脫。”她的發絲開始結霜,腕間的情冰印記卻倔強地閃著微光,“忘了我吧。”
“不可能!”林小川突然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九尾狐尾。狐火瞬間化作九道金紅色鎖鏈,強行撕開冰蓮結界。他的銀白印記與蘇清瑤的情冰印記瘋狂共鳴,在兩人之間織成光網,“你說過,情冰露能化解千年怨念,那這情劫...也一定能破!”
玄冰天狐鈴突然發出悲鳴,鈴音中夾雜著玄冰仙子的嘆息:“癡兒,情之一字,本就是仙途最大的枷鎖。當年我與天狐始祖...”聲音戛然而止,蘇清瑤的瞳孔徹底變成冰藍色,抬手間,整片青嵐村的桃林都被凍成冰晶。
“太奶的影像里說過!”趙靈兒突然喊道,圣令光蝶組成古老的狐族符咒,“玄冰仙子的情劫,要用天狐真火與情冰露同時灼燒殘魂!但這樣做...”她的目光掃過林小川逐漸蒼白的臉,“會抽干施術者的全部靈力!”
王大雷的熊掌上狐爪圖騰爆發出金光,他猛地將林小川推向冰蓮:“磨嘰什么!川子你去救人,老子守住結界!”他的雙斧劈開涌來的幽冥殿傀儡,混合戰紋卻因過度使用開始滲血,“這些雜碎,還輪不到它們在這兒撒野!”
林小川的狐尾纏住蘇清瑤手腕的瞬間,萬千記憶涌入腦海。他看見千年前玄冰仙子與天狐始祖并肩作戰的畫面,也看見仙子因愛而不得,在飛升前將一縷殘魂封印在玄冰鈴中。“原來你一直被困在這段執念里。”他的狐火溫柔地包裹住蘇清瑤,“但清瑤不是你,我也不是始祖!”
“放肆!”玄冰仙子的殘魂化作虛影浮現,周身散發著足以凍結時空的寒氣,“你這小輩,竟敢質疑仙神的抉擇?”她抬手間,林小川的狐火竟開始逆流,灼燒著他的經脈。
“我只相信清瑤的選擇!”林小川將最后一滴情冰露滴入蘇清瑤口中,銀白印記與情冰印記徹底融合。他的九尾真火與玄冰寒氣在體內劇烈碰撞,卻在觸及情冰露的瞬間,化作溫潤的光流注入蘇清瑤體內,“你看,冰火也能共生,就像我們...”
蘇清瑤的睫毛顫動,冰藍色瞳孔中閃過一絲清明。她望著林小川因靈力透支而蒼白的臉,想起那些并肩作戰的日夜:黑松鎮廢墟里他為她擋下的尸油釘、萬仙冢中他握緊她的手說“一起”的模樣。“小川...”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我...”
玄冰仙子的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卻在情冰露的凈化下逐漸透明:“千年執念,竟毀于凡人的兒女情長?”她的目光掃過蘇清瑤腕間的情冰印記,突然輕笑出聲,“罷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解脫。”殘魂化作點點星光,沒入玄冰天狐鈴。
冰蓮轟然崩塌的瞬間,蘇清瑤軟軟倒入林小川懷中。玄冰天狐鈴重新歸于平靜,鈴身浮現出新的紋路——那是九尾狐與玄冰蓮纏繞的圖案。“我選擇留下。”她的指尖撫過林小川的銀白印記,“仙途再美,也抵不過與你在青嵐村看桃花。”
“說好了,不準再離開。”林小川的聲音沙啞,狐尾輕輕圈住她顫抖的肩膀。他望著被冰晶覆蓋的桃林,突然想起爺爺說過的話:真正的強大,不是斬斷情絲,而是有守護情絲的勇氣。
王大雷的怒吼從村口傳來,混合戰紋的光芒照亮半邊天空:“都解決完了沒?這些傀儡越打越多!”他的熊掌上狐爪圖騰突然黯淡,踉蹌著單膝跪地,“老子...還能撐住!”
“大雷!”楚雪的破妄劍劈開尸油釘,沖向搖搖欲墜的結界。趙靈兒的圣令光蝶組成光盾護住眾人,卻見李雨桐突然舉著攝像機沖入戰場,直播畫面里彈幕瘋狂滾動:“仙家加油!”“我們和你們在一起!”
林小川將蘇清瑤輕輕放在七星守護印旁,九尾天狐印重新亮起光芒。他握緊她的手,感受著情冰印記傳來的溫度:“等擊退幽冥殿,我們就在桃林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蘇清瑤的臉頰泛起紅暈,玄冰鈴發出歡快的鳴響。她望著他堅定的眼神,終于明白,千年情劫的真正解法,從來不是飛升斬斷,而是在凡塵煙火中,握緊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