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青銅猴戲
子時的梆子聲在西南山林間悠悠回蕩,那聲音仿佛從幽冥之地傳來,帶著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氛圍。蘇硯的猴爪深深摳進(jìn)松樹皮里,粗糙的樹皮在他爪下發(fā)出輕微的碎裂聲。三天前那群猴面牧者將他逼入這片禁區(qū),自那時起,這片山林便成了他噩夢的源頭。
此刻,每棵樹上都蹲著青銅鑄造的猴像,它們的眼珠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隨著蘇硯的移動而緩緩轉(zhuǎn)動,仿佛在時刻監(jiān)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那冰冷的目光,讓蘇硯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
“申時三刻,猴竊桃。”蕭景明的聲音從猴爪掌心傳來,那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和急切。他的魂魄碎片已經(jīng)與“申”字烙印融合,此刻正努力向蘇硯傳達(dá)著重要的信息。“溫不言在重演當(dāng)年的……”話未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只留下蘇硯心中滿心的疑惑和不安。
樹冠突然劇烈搖晃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攪動著。十二只青銅猴同時躍下,它們的動作整齊而迅速,如同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它們的爪尖都帶著吸盤狀的器官,正分泌出青黑色的黏液,那黏液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嘔。
蘇硯剛要閃避,左臂猴爪卻不受控制地抓向領(lǐng)頭猴子的腹部。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試圖掙脫這種莫名的控制,但猴爪卻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徑直朝著目標(biāo)抓去。當(dāng)他的猴爪觸碰到領(lǐng)頭猴子的腹部時,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里有道陳年傷疤,形狀與父親隨身攜帶的鑰匙一模一樣。
“蘇大人好眼力。”領(lǐng)頭猴子的傷疤突然裂開,露出里面跳動的人類心臟。那心臟有節(jié)奏地跳動著,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是令尊十二年前留下的……”領(lǐng)頭猴子的聲音沙啞而陰森,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
猴群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尖笑,那笑聲如同利刃一般,刺痛著蘇硯的耳膜。它們圍成圓圈開始舞蹈,每跳一步就撕下自己一塊皮肉,露出里面精密的青銅齒輪。那些齒輪閃爍著金屬的光澤,相互咬合,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更可怕的是,那些齒輪上全都刻著生辰八字——正是當(dāng)年參與建造申猴塔的工匠!
蘇硯的猴爪突然暴長,五指化作鎖鏈纏住領(lǐng)頭猴子。接觸的剎那,他看見幻象:年輕的溫不言戴著猴面具,將昏迷的父親拖入塔基,用青銅鑿子在他胸口刻下那道傷疤。溫不言的動作兇狠而決絕,父親則無力地掙扎著,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
“申猴塔要的不是祭品。”猴子突然扯斷自己的鎖鏈,它身上的青銅零件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是要收回當(dāng)年偷走的……”猴子的話戛然而止,它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乎在故意隱瞞著什么。
山林突然地動山搖,仿佛有一頭巨大的猛獸在地下咆哮。十二棵古樹同時倒下,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揚起漫天的塵土。露出樹根纏繞的青銅棺材,每具棺蓋上都蹲著只活猴,它們正用尾巴蘸取棺縫滲出的液體,在地上畫著詭異的符咒。那些符咒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第二節(jié) 齒輪心牢
寅時的月光被樹影割裂,破碎的光影灑在蘇硯身上,給他增添了幾分凄涼和孤獨。蘇硯被困在十二棺中央,四周的棺材散發(fā)著一股陰森的氣息,讓他感到仿佛置身于地獄之中。
那些猴子畫的符咒已經(jīng)連成法陣,正吸收他猴爪分泌的青銅液。每吸收一滴,棺材就打開一分,露出里面浸泡在青黑色液體中的尸體——全是十二年前失蹤的工匠!那些尸體面容扭曲,身上布滿了傷痕,仿佛經(jīng)歷了巨大的痛苦。
“申猴竊魂,酉雞報曉。”領(lǐng)頭猴子突然撕開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由齒輪組成的心臟。那心臟“咔嚓咔嚓”地轉(zhuǎn)動著,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當(dāng)年溫太醫(yī)偷走十二人的魂魄,就為今天……”領(lǐng)頭猴子的聲音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塵封的往事。
齒輪心臟突然加速轉(zhuǎn)動,仿佛被某種力量驅(qū)動著。棺中尸體同時坐起,它們的胸腔里都裝著類似的機(jī)械裝置,此刻正發(fā)出整齊的咔嗒聲。那聲音如同死亡的倒計時,讓蘇硯感到一陣絕望。
最中央的棺材緩緩打開,里面浮出父親的身影。他的胸口裝著最精密的青銅心臟,表面刻滿“申猴食未羊”的銘文。那銘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神秘的預(yù)言。
“硯兒……”父親的聲音從齒輪間擠出,那聲音微弱而顫抖,充滿了無奈和痛苦。“申猴塔里關(guān)著的不是妖獸……是溫家祖?zhèn)鞯摹备赣H的話未說完,便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
猴群突然齊聲尖叫,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要將蘇硯的耳膜刺破。十二具尸體撲向蘇硯,每具都試圖將齒輪心臟塞入他的猴爪。蘇硯拼命地掙扎著,試圖擺脫這些尸體的糾纏,但他的力量在這些機(jī)械怪物面前顯得如此渺小。
千鈞一發(fā)之際,蕭景明的魂魄碎片突然從烙印中沖出,化作午馬虛影撞開尸群。那午馬虛影渾身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芒,仿佛帶著一股神圣的力量。
“相生相克!”馬影長嘶,聲音響徹山林。“用未羊紋對抗……”馬影的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給蘇硯帶來了一絲希望。
蘇硯猛地將猴爪刺入地面,臂上的“未”字殘留亮起青光。那青光如同閃電一般,瞬間照亮了整個山林。大地頓時裂開蛛網(wǎng)般的縫隙,縫隙中伸出無數(shù)青銅羊角,將猴群與尸體全部挑上半空。那些青銅羊角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鋒利無比,仿佛能穿透一切。
父親的身影突然軟化,變成溫不言年輕時的模樣。他手中捧著個猴面匣子,匣縫里滲出青金色的霧——那分明是蕭景明魂魄的核心碎片!
“十二年前我取走蕭家子的三魂。”年輕的溫不言咧嘴一笑,露出猴類特有的犬齒,那笑容陰森而恐怖。“就為湊齊十二獸相食的……”溫不言的話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蘇硯的心上,讓他感到一陣震驚和憤怒。
山林突然陷入死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所有青銅猴像同時轉(zhuǎn)頭,看向西南方升起的酉雞煙柱。煙中隱約可見巨大的雞冠虛影,而雞喙正對著申猴塔方向做出啄食動作,仿佛在預(yù)示著某種即將到來的災(zāi)難。
第三節(jié) 金雞破曉
午時的烈日下,蘇硯跪在父親消失的棺坑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猴爪已經(jīng)退化回人手,但掌心多出個“酉”字烙印。那烙印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仿佛在提醒著他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
西南方向的酉雞煙柱越來越近,煙中傳來的啼鳴讓山林所有青銅猴像瑟瑟發(fā)抖。那啼鳴聲清脆而響亮,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這些邪惡的青銅猴像感到恐懼。
“酉時三刻,雞食猴。”蕭景明的聲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仿佛隨時都會消失。“溫不言要完成最后的……”蕭景明的話充滿了擔(dān)憂和不安,他似乎預(yù)感到了溫不言即將進(jìn)行的陰謀。
地面突然拱起十二個土包,每個土包里都鉆出只青銅鑄造的公雞。它們的雞冠上刻著人臉,正是那些失蹤工匠的模樣。那些人臉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怨恨,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生前的遭遇。
最可怕的是領(lǐng)頭的巨雞——它的腹部是透明的,里面浸泡著十二顆齒輪心臟,正隨著啼鳴聲同步跳動!那跳動的心臟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仿佛是死亡的鼓點。
“申猴竊魂,酉雞報曉。”巨雞突然口吐人言,聲音蒼老得不像活物。“溫家世代等待的……”巨雞的話戛然而止,它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芒,似乎在故意隱藏著什么。
蘇硯掌心的“酉”字突然發(fā)燙,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點燃。烙印中射出金光,精準(zhǔn)命中巨雞的透明腹部。里面的齒輪心臟頓時紊亂,有兩顆甚至爆裂開來。爆出的液體在空中組成父親臨終的畫面:
雪夜的祠堂,父親將半枚雞形銅錢塞入溫不言手中,換來他懷里的女嬰——那嬰兒長著猴尾,正是被調(diào)包的蘇琳瑯!畫面中的父親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而溫不言則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十二獸相食……”幻象中的溫不言露出雞類特有的眼瞼,那眼瞼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最終會……”溫不言的話未說完,畫面便消失了,只留下蘇硯心中滿心的疑惑和憤怒。
現(xiàn)實中的巨雞突然炸裂,飛出的齒輪如雨般落下,每顆都精準(zhǔn)嵌入蘇硯周圍的十二個方位,組成巨大的時鐘圖案。那時鐘圖案散發(fā)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預(yù)示著某種即將到來的時刻。
而正中央的位置,正緩緩升起一座微縮的酉雞塔模型!那模型精致而逼真,塔身上的每一塊磚都雕刻著精美的圖案,仿佛是一件藝術(shù)品。
第四節(jié) 時漏終局
酉時的夕陽染紅山林,將整個山林染成了一片血紅色。蘇硯站在時鐘圖案的正中央,他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孤獨和堅定。
酉雞塔模型正在吸收齒輪心臟的動能,塔身的每一塊磚都浮現(xiàn)出生肖圖案。那些生肖圖案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塔身上跳下來。更可怕的是,這些圖案正在按照相生相克的順序逐個點亮:
子鼠亮起時,西北方傳來真實的鼠叫,那鼠叫聲尖銳而刺耳,仿佛在宣告著某種力量的覺醒;丑牛亮起時,東南方升起青銅牛影,那牛影高大而威猛,仿佛能踏碎一切;寅虎亮起時,東北方傳來虎嘯聲,那虎嘯聲震耳欲聾,仿佛能撕裂天空……
當(dāng)初到酉雞圖案時,模型突然投射出巨大的光幕,顯示著十二座獸塔的全景——它們正在組成更大的陣法!那陣法散發(fā)著神秘的光芒,仿佛蘊含著某種巨大的力量,能改變整個世界的命運。
“原來如此……”蘇硯的掌心烙印劇烈疼痛,那疼痛仿佛深入骨髓,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十二獸塔本身就是個……”蘇硯的話未說完,但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光幕突然切換畫面,溫不言站在中央祭壇上,身邊環(huán)繞著十二個水晶棺。每個棺中都躺著個人,正是各塔對應(yīng)的鎮(zhèn)壓者血脈——蕭景明、蘇琳瑯、父親……以及第十三個空棺!
“戌狗守夜,亥豬吞天。”溫不言的聲音從光幕中傳來,那聲音充滿了自信和得意。“還差最后一位守門人……”溫不言的話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蘇硯的心上,讓他感到一陣震驚和恐懼。
山林突然劇烈震動,仿佛有一頭巨大的猛獸在地下咆哮。十二個齒輪從地下升起,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時鐘。而時針?biāo)傅姆较颉俏鞅避姞I的戌狗塔所在地!
蘇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變了:人身犬首,脖子上套著刻滿符文的項圈。那項圈散發(fā)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束縛著他的靈魂。更可怕的是,酉雞塔模型突然分解,化作十二枚銅錢射向不同方向——每枚錢上都刻著“戌”字!
遠(yuǎn)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犬吠,那些聲音里混雜著蕭景明最后的話語:“……每個獸塔蘇醒……都需要特定的祭品……而戌狗塔要的是……”蕭景明的話未說完,便消失了,只留下蘇硯心中滿心的擔(dān)憂和不安。
蘇硯站在時鐘圖案的正中央,望著那逐漸成型的陣法和遠(yuǎn)方的戌狗塔方向,心中充滿了決心。他知道,自己必須阻止溫不言的陰謀,拯救這個世界。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絕不退縮。
他握緊了拳頭,掌心的“酉”字烙印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給予他力量。他深吸一口氣,朝著戌狗塔的方向邁出了堅定的步伐。在夕陽的余暉下,他的身影漸漸遠(yuǎn)去,只留下一片被染紅的山林,和那逐漸消失的時鐘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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