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綜藝感興趣?”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電腦上,是《綻放》的節目海報,右下角,是她和節目的溝通郵件。
時清渾身一僵,江祁煜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后頸。
她猛地轉頭,鼻尖差點擦過江祁煜的下巴。
他彎腰撐在她的椅背上,距離近得能數清他的睫毛。
時清往后縮了縮,再次看向屏幕,手微顫,迅速將郵件關掉,答非所問的解釋了一句,“這個綜藝《綻放》形式新穎,很有趣不是嗎?”
江祁煜靜靜的盯著她的臉,一切不言而喻。
她對這個節目,不是簡單的感興趣,她想參加節目。
時清被他看得發毛,“祁煜哥哥,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尤其別讓我家里人知道!”
江祁煜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他們為什么反對?”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時清臉上露出些許困惑。
沉吟片刻,她仰頭與他對視,“但是,站在舞臺上跳舞是我現在的夢想。”
她突然站起來抓住江祁煜的手臂,“祁煜哥哥,求你保密好不好?只要你答應幫我保密,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江祁煜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他抽出手臂,輕“嗯”一聲,答應下來。
頓了頓,又補充道:“在公司,叫我江總?!?/p>
他回到座位,抽出幾份文件:“把這些送到二十樓?!?/p>
時清松了口氣,接過文件時,指尖無意擦過江祁煜的手背,一陣電流般的觸感讓她差點松手。
“好的,江總?!?/p>
她快步離開,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樓層都能聽見。
下午的陽光斜照進辦公室,江祁煜站在窗前,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撥通內線:“陳助理,把這份合同給蔣總。
《綻放》的項目,按這個條件談,務必要拿下!”
掛斷電話,他看向時清空蕩蕩的座位,包還在,人卻不知去向。
他搖搖頭,嘴角卻浮現出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樓下咖啡廳,時清正對著櫥窗里的蛋糕猶豫不決,芝士栗子還是芝士芋泥?
最后兩種都拿下,她都想試試,還給江祁煜選了份低糖的提拉米蘇。
“江祁煜肯定不會吃,”她小聲嘀咕,“但好歹心意要做到?!?/p>
走到電梯前,時清感到一陣寒意。
一個穿著米色套裝的女人正朝她走來,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凌厲的節奏。
時清認出了那張臉,是機場那個被江祁煜接機的女人,也是,江祁煜的前未婚妻。
“你就是時清?”文欣一眼就認出時清,她目光往下,落在時清的工作牌上,“董事長助理?”她冷笑一聲,“年紀輕輕,手段不少?!?/p>
時清時清感到一股怒火竄上心頭,蛋糕盒在她手中微微晃動。
這女人,出門前吃什么臟東西?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這位女士,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時清語氣平靜。
文欣上下打量著時清的穿著,目光在她樸素的黑色高跟鞋上停留片刻,紅唇勾起一抹譏誚:“小姑娘,小小年紀不學好,進公司上班,就是來勾引上司的?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你有什么特別,衣品還這么差。
我勸你,識相的趕緊離職,別再纏著我的祁煜哥哥。”
時清的指尖還停留在電梯按鈕上,金屬的涼意透過指腹傳來。
她微微抬著下巴,目光毫不避讓地落在文欣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
時家的教養告訴她,面對無禮之人,不必客氣。
“據我所知,你和江總已經退婚了?!睍r清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像一把利刃隔空刺過去,“所以,他可不是你的?!?/p>
文欣精心描繪的眉毛幾乎要豎起來,指著時清,嘴唇顫抖著:“你……”
“其次,”時清低頭,輕輕撫平自己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皺,這個動作優雅得令人生厭,“這位小姐,我的衣品,還輪不到你來評判?!?/p>
電梯“?!钡囊宦暣蜷_,時清正要踏入,身后突然襲來一陣香風。
她好似早就料到文欣會出手,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右手精準地扣住時清的手腕,一個巧勁就將對方推得踉蹌后退。
“?。 蔽男赖募饨新曉诖筇没厥?,后背撞上墻面時發出沉悶的響聲。
前臺小姐慌亂地拿起電話,時清不用聽也知道她在向誰匯報。
她整了整衣領,目光掃過周圍假裝忙碌實則豎起耳朵的員工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
第一天上班,就闖禍了……
她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忍無可忍。
江祁煜來得比預想的快。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那個西裝筆挺的身影大步走出來。
“祁煜哥哥!”文欣的眼淚說來就來,梨花帶雨地指著時清,“你的助理她推我!”
時清沒有急著辯解,只是安靜地看著江祁煜,那緊蹙的眉峰下,藏著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你先上去。”江祁煜的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喜怒。
時清點頭,走進電梯時,與文欣得意洋洋的目光短暫相接。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她聽到江祁煜冰冷的聲音穿透金屬門板:“保安,過來……”
電梯里,上升的失重感傳來,時清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盯著鏡面墻中自己的倒影——杏仁眼,小巧的鼻,倔強微抿的唇。
江祁煜會怎么看她今天的舉動?
已經退婚,那個女人還找上門來,江祁煜會怎么處理?
時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
桌上放著剛買的蛋糕,香甜的氣息在密閉空間里愈發濃郁。
門被推開時,時清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江祁煜走進來的樣子,與往常無異——挺拔如松,步履沉穩,唯有那雙如墨般深沉的眸,泄露了一絲不尋常的情緒。
“我給你買的,你要吃嗎?”時清舉起蛋糕,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輕。
江祁煜的目光在蛋糕上停留了一秒,隨即搖頭:“不用?!?/p>
時清咬了咬下唇。
她不該解釋的,但某種沖動驅使著她開口:“是她先要動手,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