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獨自穿梭在昏暗陰森的樓道里,一路磕磕絆絆下到40層。
剛推開走廊的防火門,一股砭骨的冷風裹挾著腐臭與死寂呼嘯著灌進來,應急燈閃爍不停把四周映照得鬼影幢幢。
“幸存者看過來!啤酒白酒,花生瓜子礦泉水啦!”
傅安扯著嗓子賣力吆喝,聲音撞在墻壁上又彈回來,卻沒能打破死一般的寂靜。
走廊里雜物散落,一片狼藉,蹊蹺的是不見半具尸體。
傅安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值瞬間拉滿。
來到第一個房間前,傅安貼耳細聽,似乎有什么聲音作祟。
他輕推房門,“吱呀”一聲,門軸發出的聲響。
屋內桌椅翻倒,玻璃碴子遍地,墻上血跡斑斑。
傅安拿斧子探了探,才謹慎邁進去。
一無所獲后又朝著第二個房間走去。
敲了幾下門沒回應,傅安用力一推。
門開了,刺鼻的氣味嗆得他咳嗽連連。
“撲通!”
角落里半掩的柜子透著股邪性,傅安剛拉開,半截塑料模特滾落,驚出他一身冷汗。
正這時走廊盡頭傳來動靜,傅安立馬循聲而去。
“誰?”
傅安一聲斷喝,警惕地盯著前方逐漸清晰的身影。
那是個身形纖細的女孩,戴著個臟兮兮的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見面后二話不說,女孩揮著匕首沖了過來,口中還惡狠狠地咒罵:“把東西交出來!”
傅安側身閃躲驚險的避開迅猛一擊,心里又驚又怒:“我沒招惹你,別亂來!”
女孩卻不依不饒,攻勢愈發凌厲,匕首在昏暗中劃出一道道冷冽的光。
傅安赤手空拳,被逼迫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就在傅安被逼至墻角幾乎無計可施之時,他突然想起那個淋巴疏通術,瞅準女孩下一次攻擊的間隙猛然出手。
“啊!!”
這一下精準點中女孩,剎那間一股酥麻感順著她手臂蔓延,女孩手臂一軟,匕首“哐當”落地。
傅安趁機擒住她手腕以防再生變故,女孩拼命掙扎兩人拉扯間口罩系帶突然崩斷,口罩飄落。
傅安看清女孩面容的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住了,下意識松開手,脫口而出:“你……夏琳?!
不對,你和她什么關系?”
女孩也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冷硬的神情。
她抿緊嘴唇一聲不吭,只是趁著傅安失神迅速彎腰撿起匕首,轉身就跑,眨眼間便消失在走廊盡頭。
望著女孩離去的方向,傅安久久回不過神來。
剛剛那張臉和夏琳簡直毫無二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女孩到底是誰,又和夏琳有著怎樣的淵源?
無數疑問在腦海里翻涌,促使他腳步不受控制地朝著夏琳墓所在方向奔去。
傅安一路磕磕絆絆,終于下到47層,滿心疲憊。
剛踏入走廊,建立的簡易發電站惱人的“嗡嗡”聲便撞進耳朵,女人們在跑步機上賣命勞作,各個累得面如死灰。
女工頭眼尖,瞅見傅安立馬堆起一臉假笑扭著腰肢迎上來:“喲,大哥,不不不,老板,老板!您可算現身啦!
您瞧瞧,姐妹們都快累癱咯,關鍵是那點吃食和水消耗得太快,大家伙兒現在肚子里都空落落的,您就行行好,再多賞點唄。”
說著,還伸手想去拽傅安的胳膊,眼神里滿是討好。
傅安眉頭一皺側身躲開,沒好氣地懟道:“當初蘇翠花在的時候你們可勁兒造,把物資當大風刮來的肆意揮霍,沒想過今天會挨餓?
現在是末世,我給你們機會用體力換口吃的已經是仁至義盡,別蹬鼻子上臉!”
女工頭被晾在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委屈巴巴地嘟囔:“老板,之前是我們不懂事嘛。
可眼下實在沒轍啊,我跟您兜底,剩下那點食物和水頂多再撐個兩三天了。”
她偷偷抬眼,小心翼翼觀察傅安臉色。
傅安一聽瞬間火冒三丈,指著女工頭的鼻子大罵:“定量給你們的物資也是我咬著牙省出來的,日子沒到想都別想!
當初浪費的時候你們怎么不尋思尋思后果?
這會兒裝可憐,晚了!!”
女工頭眼眶泛紅,帶著哭腔哀求:“老板,姐妹們真知道錯了,您要是不管,大家都得餓死啊!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周圍女人也紛紛投來求助目光,有人跟著小聲附和。
傅安冷哼一聲:“別在這給我演苦情戲,浪費物資就得付出代價,這是末世鐵律。”
說完,扭頭就走。
女工頭急了,追上去幾步,喊道:“老板,您走了,日子可咋過啊!”
傅安不耐煩地吼道:“我去想辦法!
你們要是還敢偷懶,下次連這點物資都別想有!”
傅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口。
剛走到走廊拐角,就聽見一陣刻意壓低卻滿是怨毒的嘀咕聲。
一個短發女人惡狠狠地啐道:“呸!憑什么要一直聽他的?
男人死絕,女人當家作主才是正理!”
旁邊高瘦女人立馬點頭附和:“就是!要不是他攥著物資誰稀罕在這兒累死累活發電?
等找著機會,非把那些東西都搶過來,我們自己建個純女人的天堂。”
另外一個女人面露猶豫:“可現在沒他連口吃的都難有……”
短發女人瞪她一眼,尖聲罵道:“沒出息的東西!
沒他難道我們還活不了了?
女人哪點比男人差?
以前就是被男人壓得死死的,現在老天開眼,給了我們翻身機會,還怕弄不到吃的?
只要姐妹們團結一心,把他那點物資搶到手,往后都不用看男人臉色!”
這話正巧傳進傅安耳里,幾步沖回去,“我說怎么一個個不知感恩,原來在這兒盤算著謀我的東西!
我大發善心給你們活路,你們倒好,恩將仇報!”
短發女人毫無懼色,揚起下巴挑釁道:“怎么,被我們說中了?
男人從古至今就會剝削女人,現在都末世了你還想騎在我們頭上?
我們憑什么用體力換你那點可憐施舍,物資就該歸我們女人!”
高瘦女人也幫腔:“少給自己臉上貼金,男人只會拖后腿,要是沒男人,我們女人早把這末世治理得井井有條了!”
說罷,幾個女人竟齊刷刷亮出藏在身后的簡易武器,有自制的短棍,還有磨得鋒利的玻璃碴,一臉決然,看樣子真要動手。
就在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幾個身形魁梧的喪尸保安邁著僵硬的步伐逼近。
這些喪尸保安是劉師傅招聘到這里用來維持秩序的“特殊手段”,此刻它們空洞的眼眶里沒有絲毫感情,只是機械地執行著傅安預設指令。
短發女人和高瘦女人還想虛張聲勢,扯著嗓子喊道:“來啊,我們不怕!”
可話音未落,喪尸保安已經伸出大手,如拎小雞般抓住兩人大步走到窗邊,毫不留情地將她們扔出窗外。
伴隨著兩聲凄厲的慘叫,一切戛然而止。
傅安冷冷問道:“誰還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