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鳴看著外面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飯爺吃的差不多了,就對陳寅說道:“陳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必須得回去了。”
陳寅知道再強留下去也有些失禮,就痛快地說:“既然天色都晚了,我送你們回去。”
臨出門的時候,陳寅隱約聽見了酒樓后面傳來了一陣呵斥聲音,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活我都干完了,馬棚里的馬屎也清理過了,茅廁的糞坑我也清理干凈了,只是想休息一會兒都不行嗎?”
正在想著這熟悉的聲音是誰。
白鹿鳴有些慌亂的叫道:“表哥……”
陳寅的心思立刻就被拉了回來,看向街道上,只見于大公子正帶著幾個人迎面走來,
看到陳寅的時候,于大公子雖然有些不情愿,還是拱手說道:“見過陳大人。”
“大公子好啊!這是出來吃飯嗎?”
于大公子看了一眼慌亂的白鹿鳴,“不是,我是出來找我表妹的,還請陳大人見諒,我表妹之前在山匪那里受到了驚嚇,這事兒被我姑姑知道后,來信把我一頓臭罵,家里吃飯的時候沒看見表妹的人影,我父親就吩咐我出來尋找表妹。”
“我還以為是表妹不熟悉汝陽城迷路了,又或者是被人哄騙遲遲沒有歸家,沒想到是和陳大人在一起,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出來了。”
“哦,我也是在街上遇見了白姑娘,就請她吃了個飯,敘敘舊。白姑娘,既然于公子來接你回家,那我就不送你了。”
“陳大哥……”白鹿鳴看了一眼陳寅,她看的出來,表哥和陳寅兩人雖然看著好像是在正常交流,可陳寅對這個表哥的態度卻有些不善。
“沒事兒,白妹妹,你先回去,有空我就去找你玩。”
白鹿鳴聽見陳寅如此之說,這才點了點頭,“那你一定要來哦。”
等眾人分別以后,于大公子立刻就拉下了臉。面色陰沉的往家趕去,一直到了后花園,這才轉過身來:“表妹,你怎么如此不知道輕重,你知道陳寅是什么人嗎”
“他不是西陵衛的一個把總嗎?”
于大公子痛徹心扉地說道:“那只是他掩飾自己的一個身份,其實他真實的身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錦衣衛, 你在京城不會沒有聽說過錦衣衛的惡名吧!”
白鹿鳴心中一驚,錦衣衛她當然知道,天子爪牙,欺行霸市,抄家滅族,還有錦衣衛的沼獄,哪個人聽了不顫抖。
“陳寅這人心機太深,你最好以后和他斷絕交往,另外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和一個陌生男子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兒?要是姑姑姑丈知道,你以后別想出門了。”
“不,表哥,別告訴我父母……”
一直以來,白鹿鳴都如這個時代的女性一樣,深受封建教禮的毒害,她現在和陳寅這樣的男子出來一起吃飯,傳出去絕對是被別人拿去教育子女的典型。
但她現在一個芳心已然寄在了陳寅身上,熱戀之中的女子都是一條筋的,她雖然有些懼怕父母,可要她和陳寅分開,她此刻卻做不到。
“陳大哥……陳大哥是個好人。”
于大公子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啊!好人壞人都寫在臉上嗎? 別以為他救過你就是好人,他救你誰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存在。”
“算了,這些事兒給你說了你也沒有辦法理解。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把小姐身邊兒這個丫頭一條腿給我打斷,以后小姐出門一次,她的腿就斷一次。”
說完于大公子甩著袖子就走了。
正在吃瓜的丫頭猛然間一愣,“什么情況,怎么懲罰到了我身上?”
接著幾個人就上來抓住了他,不顧她苦苦哀求,一根棍子重重的砸在了腿上。
白鹿鳴心急如焚,“住手……都住手……”
可這些人又怎么會聽她的話,那丫頭發出了一聲慘叫,立刻疼的暈了過去。
“我不出去了,我以后不出去了還不行嗎?”哭喊著護住了自己的丫頭,白鹿鳴淚如雨下。
可憐的老道士一刻都不能閑下來,只是欠了六兩酒菜錢,老板簡直是要把他當牛馬給用。
就差套上拉磨了。
偏偏這老道士以為這是高人在磨練自己的心性,又不敢逃走,只能是默默的忍受著個中國煩雜煩人的工作。
要放做滿世界游歷的時候,別說是一座酒樓,就是是土匪山寨他也不是沒有從里面逃走過。
他只能努力干活,拼命表現,比牛馬還要牛馬,一切都任勞任怨,為的就是磨練好自己的心性,讓高人另眼相看。
陳寅帶著李鐵拐回到了宅子里,先去看了看錢多多。
藍堅的醫術還真不錯,只喝了半天的藥,錢多多的氣色明顯比之前好多了,最起碼能下床微微活動。
不過這家伙一好起來就開始有了別的心思。
他這一次真的是被陳寅折騰怕了,雖然那是他親口發下的毒誓,可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的會應驗到他的身上。
那一夜,他都感覺自己的精氣神都被掏空了。
那些半老丑女至今還讓他心驚膽寒。
他打算先穩住陳寅,等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就找個時間逃出去,千總?命重要還是位置重要?
陳寅還找人給他醫身體,又是錦衣衛折磨人的花招嗎?
晚上陳寅看過他以后,藍堅又給他端過來了藥,他剛喝下了藥,藍堅就笑咪咪的看著他說道:“錢大人很受陳大人重視啊!”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剛才你喝的藥里面我加了一些東西,是我師門秘制的毒藥,叫含笑半步顛,采用九九八十一種毒物制作而成,而且這八十一種毒物有八十一種配方,解藥需要按照毒藥來配,錯了一味藥就會狂笑三日全身爆炸而死。”
“什么?”錢多多一聽這話,立刻把手指伸進了喉嚨里,想要把剛喝下的藥物吐出來。
藍堅卻沒有阻止:“現在就算是吐出來也沒有用了,要不怎么稱得上是師門秘制毒藥,只要你以后每半年吃一粒解藥,壓制住毒性,就不會死。”
“你好毒……為什么?大人不是饒過我了嗎?”
藍堅拍了拍錢多多的肩膀:“你得罪了大人,豈是區區自斷兩根手指就能抵消的,這輩子你都得為大人賣命。”
按照陳寅交代的話,藍堅又加工了一番:“就算是死了,也得埋進大人的花園里面當花的肥料。”
看著對面穿著飛魚服的藍堅,錢多多臉色一苦。
“我聽大人的安排還不行嗎?”
“這就對了,大人正在書房里等你,走吧,錢大人。”
錢多多虛弱地起身,挪動著沉重的腳步,慢慢的向門外走去,他感覺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等到了南書房里,一見到陳寅,錢多多立刻精神一振,上前跪在了陳寅的身邊兒。
“大人,我知道錯了,我發過毒誓,以后我就是你的狗,您就繞了我這一回吧!”
陳寅看著錢多多那張令人厭惡的臉。看到藍堅把門關起來,起身扶起了錢多多,讓他入座,這才說道:“你我畢竟還是燒過黃紙的兄弟,雖然你對我無情,但我不能對你無義。”
“大人**亮節,義薄云天……”
“行了,馬屁就不要拍了,你那千總的位置是不能坐了。”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預期,錢多多心還是一片沉重。
那可是花了好幾千兩銀子買來的位置啊!
現在陳寅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他千總的位置就沒了。
但他沒有想過,花的那些錢財,可都是他從陳寅身上吸血吸的。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打算讓你進入錦衣衛。”
一個棒子下去,接著就是一捧甜棗。
錢多多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進錦衣衛是要投名狀的,你以為隨便什么人都能進錦衣衛嗎?我現在給你一個任務,你完成的好了,不但能進錦衣衛,而且升一升也不是不可能。”
一聽這話,錢多多頓時把剛才的毒藥,失去千總位置的難受勁兒給拋到九霄云外。
他斂財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出人頭地嗎?
加入了錦衣衛,在當個頭頭,就算是個小旗官也比做千總強一百倍。
“大人,您吩咐,我錢多多定然肝腦涂地。”
陳寅立刻正色:“錢多多。”“
“屬下在。”
“我現在任命你為,錦衣衛南鎮撫司錦衣衛編外金牌小臥底,去獨龍山調查盤山獨龍一伙馬匪,查一查匪首姜滿缸是不是跟白蓮教有聯系,記住你是臥底,要悄悄的潛伏進去,打槍地不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