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快追上前面的馬車,我有重要的事兒。”
“那您坐好。”
車?yán)习逡凰︸R鞭,馬鞭在空中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馬兒受到驚嚇,邁開了蹄子飛快的跑了起來。
果然,車?yán)习逭f他的車快不是虛言。
本來前面已經(jīng)要消失在視線之中的馬車,已經(jīng)漸漸清晰,車?yán)习迳踔炼伎匆娏饲懊孳噹厦娴幕y了。
心中難言激動。
但就在這時候,咔嚓一聲巨響,馬車的車輪子忽然脫了車架,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分別朝著路兩邊跑去。
車架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又是一聲讓人牙酸的聲音,這帶著包漿的車架竟然直接散開了。
就剩下前面半截帶著車轅還在被馬帶著往前跑。
土路之上蕩起了黃色塵煙。
松鶴道長一屁股蹲在地上,差點閉過氣去,臉色蠟白。
車?yán)习搴孟袷窃缇皖A(yù)料到了這情況,伸手拉停了馬兒,這才回頭看了看臉都嚇白了的松鶴道長。
“道長,你沒事兒吧!”
松鶴道長沒有理會他,抬頭看了看前面的馬車又漸漸地遠(yuǎn)去,這才抱怨道:“你不是說你的馬車是方圓幾百里出了名的快嗎?”
車?yán)习逡荒樀臒o辜:“是啊,是出了名的快,壞的很快。”
………
馬車的速度雖然快,但也比不上騎馬的速度,從陳州城到西陵城,馬車最少也得兩天的時間,陳寅和車夫吹了半天的牛逼,終于是有些累了。
正好遇見了路邊的茶攤兒,他就叫停了馬車,把李二胡從車廂里拽了出來,出去喝茶解乏。
這里雖然是個野店,茶也是劣質(zhì)茶葉,但用的水卻是山泉水,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陳寅一口氣灌了兩壺,這才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拍了拍肚子:“舒坦。”
但李二胡卻咳嗽了一聲,示意陳寅靠近。
“怎么了?李大哥!”
李二胡壓低了聲音:“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你別回頭,東邊兒有一桌客人,從我們來就一直在暗暗注視我們。”
一聽這話,陳寅也緊張了起來。
“看的出來是什么人嗎?”
“不知道,但都孔武有力,手指骨結(jié)粗大,又面帶兇煞,不像什么好人,最好是趕緊走。”
陳寅也知道這事兒不是開玩笑,立刻起來伸了個懶腰,裝作渾然不知叫道:“爽,店家,結(jié)賬。”
馬車在前面跑著,陳寅坐在車前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在他們之后,幾個騎馬的身影遙遙的跟著,距離把控的不遠(yuǎn)不近,很是精準(zhǔn)。
“李大哥,我就搞不明白了,這都走了這么遠(yuǎn)了,這幫人如果是劫匪的話,早就應(yīng)該動手了,一直吊著我們是什么意思?”
李二胡的臉色好了許多,但還是明顯有些虛弱,抱著長刀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想到前面再荒涼一點的地方再動手,靜觀其變吧!”
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這次出門就帶了兩個車夫,加上陳寅才四個人,這后面跟著騎馬的人足足有十來個。
如果真打起來,兩個車夫根本不頂用,陳寅嘴上功夫厲害,但身手也一般,他身手還可以,但昨天晚上拉了一夜,現(xiàn)在手腳還發(fā)軟,他們四個絕對不是對手。
而且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想求救都沒有辦法。
他不禁有些后悔,怎么就不聽陳寅的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再走,或者是出來多帶幾個人啊!家里會功夫的護院不少,隨便帶著三五個出來,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么窘迫。
陳寅也是很擔(dān)心,但他也很是冷靜。
這些人應(yīng)該是馬匪之流,不得到什么好處,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痛下殺手,自己才剛剛進入了錦衣衛(wèi),前途一片光明……
自己逃走,丟下李二胡更不是不可能,好容易才抱住的大腿。
腦袋飛快的運轉(zhuǎn),只是瞬間,他就有了注意。
“把那個白蓮印章給我!”他對李二胡說道。
李二胡一愣,立刻明白陳寅的用意,“不行,這太危險,而且對方身份未明……”
“放心,你我吉人自有天相,棠溪峽山寨絕境之中都沒有死,怎么能死在這兒。”
說完拿過了白蓮印章,又從李二胡手里拿過了長刀,對著前面的馬夫說道:“停車!”
這馬夫還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立刻拉了馬韁,把馬車穩(wěn)住。
陳寅慢慢悠悠的出了車廂,站在車轅上解開褲子,對著路邊兒撒了一泡尿。
“兄弟,你小心。”
李二胡不放心的囑咐道。
給了他一個安心的手勢,陳寅跳下了馬車,到了后面的馬車跟前:“你去到前面的馬車去,記住了,過去就趕車立刻離開。不管七少爺怎么說,你們都不能回頭,后面跟著的可能是馬匪。”
這馬夫本來一臉的平靜,聽到陳寅的話一陣手足無措,臉上盡是恐慌,不住的回頭向尾隨的人看去。
“別看了,記住了我的話,事情緊急,不要聽你們家七少爺?shù)脑捦\嚕銈兡懿荒芑罹涂蹿s車的速度了。”
馬車夫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坐上馬車就甩動了馬鞭。
“什么情況?”李二胡掀開了車簾。
“七少爺,后面……馬匪,那位陳公子讓我們先走。”
“停車……快停車!”李二胡一聽到車夫的話,立刻明白陳寅這是要孤身犯險了,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擔(dān)心,立刻就叫了起來。
“對不住了七少爺,陳公子說不能聽你的。”
李二胡想讓車夫停下馬車,可兩人根本就不聽他的話,鞭子甩的啪啪作響,他身體還沒有復(fù)原,想跳車都跳不出去。
陳寅割斷了繩子,把馬車留在了路上,這一車的東西看著多,箱子摞著箱子,但其實沒有值錢的東西,都是李二胡的一些衣服用具,加起來估計還沒有馬車值錢。
他看了看后面的那些騎馬的人,現(xiàn)在一片騷動,應(yīng)該是要追過來了。
就在靴子里摸了摸,捻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出來,這才站在馬車上狂笑了起來:“諸位好漢請上前一敘。”
這一聲呼喊之后,那一群人開始頻頻的交頭接耳,終于,一個人策馬上前。
“甩個蔓兒?”
陳寅一聽就知道這是黑話,又稱作唇典,屬于黑道下九流溝通用的暗語。
甩個蔓的意思就是報個姓,試探一下對方的身份。
如果是黑道中人,立刻就會明白,如果不是,立刻就知道對方成色。
前世也只是從郭老師相聲的時候聽過幾句介紹,現(xiàn)在只能回想起只言片語,“陳……陳是什么蔓來著?”
但印象中好像有個什么虎頭蔓的,他被逼的沒有辦法,只能抱拳:“虎頭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