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靠婆媽是不可能解決問題的,要想留下那顆珠子,還必須靠實力。飛燕女兩條小腿同時發力,一躍而起,朝著星天君就竄了過去。電光石火間,幾十把暗器就被飛燕女悄無聲息的發射了出去,暗器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又一道優美而又復雜的軌跡,像是裝了制導系統一樣,全部不偏不倚的向著目標射了過去。然后,馬上就是一片清脆悅耳的金屬碰撞的聲音,星天君穿著內甲,大部分的暗器打在了鎧甲上面,少部分打在了皮膚上面,也僅僅是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血痕,并沒有造成有效傷害。
羽靈神和骨精靈兩個人同時拍動自己的翅膀,像是一只翱翔藍天的雄鷹一般,快速的注意上了星天君。如同閃電一般,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羽靈神在半空中一邊飛行一邊用盡全身的力氣揮舞著五虎斷魂,一下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心上。星天君也是受到了不輕的傷害,震得他五臟六腑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瞬時,骨精靈也好像抓住了機會揮動著她的忘川三途,就照著星天君的后腦刺了過來,似乎要將其一擊斃命。南海魔龍也緩過來神來,幻化出她的深海鯊骨,兩個眼冒出了青藍色的幽光,死死的盯著骨精靈。下一秒,南海魔龍好像是抓住了什么好機會,揮動她的武器。然后一下子重重的抽在了骨精靈白皙而又水潤的胸部和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瘆人的血紅色的猙獰傷口。骨精靈也一下子吃痛,剛才準備的攻擊瞬間被打斷,整個人也因為劇烈的疼痛顫抖了一下,差一點從空中作自由落體。
眼看著羽靈神還要再來一波攻擊,她也不甘示弱,——魔浪滔天,頓時幾個高達幾十米,顏色如同墨汁一樣漆黑的巨大的海嘯般的海浪憑空而起,海水里面夾雜著狂暴的法術氣息和攝人心魄的戾氣、怨氣,便如同泰山壓頂一樣,向著羽靈神迎面撲來。羽靈神也是內心一驚,南海魔龍能夠一邊飛行還一邊使出如此威力強大的法攻,他也是趕緊凝神靜氣,吹動著自己血脈中的真氣,為他形成了一道強大的護身障,才給他擋下了強烈的攻擊。而那兩個人也憑借著黑水的掩護,一下子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回到地面,天命之人們全部都是一副沒精打采,垂頭喪氣的樣子。三界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勇士們為了自己身后的家人拼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他們幾個人最后也沒能成功阻止蚩尤的計劃,最可惡的是,他們還讓自己的敵人大搖大擺的跑了。殺破狼和英女俠兩個人的見識算是有些,回到地面勉強打起精神,對著那個陣法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過了一刻鐘才開口說:
“咋們的任務也算不上失敗,至少是打斷了陣法的正常的運行,如果這個陣法一旦成功全部開啟的話,我想就應該是八十一個怪物鉆了出來,而不是鉆出了八十一道亮光。我想,那些亮光應該是魂魄,我們已經打亂了他們的陣法。最后不知道星天君是拼上了多大的代價才勉強驅動著大陣進行運轉,將八十一道魂魄給釋放了出來。如果不是我們的努力,我想連著他們的肉身也應該從那個陣眼里爬出來。而如果他們連著肉身帶出來的話,所帶來的危險遠不是他們的魂魄能夠比擬的。他們的強橫的實力,還有滔天的真氣、魔氣應該大部分全部在他們的肉身之中,而不是魂魄。”
聽了這話,眾位天命之人的心情才好了不少。大戰過后,長安城外尸橫遍野、流血漂櫓,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股刺鼻的惡臭味兒,那是尸體**分解的味道。原本肥沃的黃黑色土地早已被鮮血變成了詭異的黑紅色,上空彌漫著沒有修為的人察覺不了的深紫色,紫的發黑的戾氣、妖氣、怨氣、尸氣、死氣。中盤天空中盤旋著一群群饑餓的禿鷲,時不時的俯沖下來啄食、撕咬的那些還沒有被分解的尸體的腐爛的血肉和內臟,就連城外的野狗,猛獸也紛紛的跑了過來,對著這些尸體開始大快朵頤。
長安城內,程咬金指揮著三界存活下來的勇士和長安城內的居民開始清掃著這滿目瘡痍、血祭成河的戰場,無數的尸體還有森森的白骨被堆放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大雄偉的大山。然后再澆上幾十桶的紅油,一把火把點上,瞬時間火光沖天,由尸體和白骨形成的尸山冒出了直沖云霄的滾滾黑煙,黑煙中還向外散發著那種令人窒息的尸體的腐臭味。
看著這一幕幕的戰爭過后百姓疾苦國將不國的場景,飛燕女的眼角滴落了幾滴晶瑩的淚珠,滴在了被鮮血染的已經有些發紅的土地。飛燕女默默地拿出了那根竹笛,用自己雪白的手帕給它精心的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飛燕女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有些遲鈍,麻木的走到了城墻前,大家也都跟了過去,映入我眼簾的是長安城外堆了不知幾尺厚的尸骨和一座座正在劇烈燃燒的尸山血海。飛燕女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將竹笛放在了嘴邊吹了起來。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得失不復知,是非安能覺!千秋萬歲后,誰知榮與辱?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在昔無酒飲,今但湛空觴。春醪生浮蟻,何時更能嘗!肴案盈我前,親舊哭我旁。欲語口無音,欲視眼無光。昔在高堂寢,今宿荒草鄉;一朝出門去,歸來夜未央。”
竹笛的笛聲非常的悠揚頓挫,一會急促,一會又舒緩。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這笛聲吸引了過去,紛紛不禁為這些守護自己家園而喪命的三界勇士落淚。甚至那些整理戰場的人就忘了自己手頭的工作,聽著這如同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的笛聲,天地人神似乎在這一刻都完全靜止了一樣,周圍的人似乎都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去欣賞這笛聲的優美,哪怕時間就好像忘記了流逝。吹了大概有一刻鐘,飛燕女的情緒似乎已經完全不能自已,豆大的淚珠,像是斷線了的珠子,順著她潔白的面頰滾落。
玄彩娥拿出了她的木簫,她更是震動著他的磷翅,飛到了半空中才優雅的吹了起來。“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四面無人居,高墳正嶣峣。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這木簫之聲,好像比之前的笛聲還婉轉、動人。兩個人一起,用著不同的樂器,卻吹出了相同的意境,吹出了一首送給這些為自己身后的家園而喪生的勇士們最好的葬歌。
飛燕女這時也緩過神來,抬頭看了看玄彩娥,兩個人就真的是心有靈犀,不愧是多少年的好姐妹,竟又同時吹了起來。兩種樂器的聲音相互交織在一起,仿佛構成了一幅更加宏偉雄壯的畫面,霎時間空中開始不停的烏云,甚至時不時的有幾道閃電從天而降。仿佛這音樂的效果似乎真的有“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一般。音樂悠揚婉轉,這是對那些逝去的將士在黃泉路上最好的慰問。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一曲音樂吹出了戰爭的疾苦,吹出了這些漢堡未死的將士們對自己家人對美好未來的渴望。不說(算了,不敲了,真的馬上要被我敲成閱讀理解了,再敲下去我估計得敲出古詩文閱讀來了,我要表達的這種感情,你們自己體會去吧,我感覺大家都能領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