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出來的第一人,是滄瀾宗一位煉氣六層的弟子。只見其渾身沾染了鮮血,袖袍破碎成捋,狼狽不堪。
見到此人模樣,其他兩位金丹強者都做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姬長老臉色難看,接著一位位滄瀾宗弟子逃命般地從出口擠出,清一色的滄瀾宗弟子,這才讓姬長老稍微緩和了幾分。
心里掂量著,大概死了三分之一的弟子,倒是和往年差不多。
而且,那些天賦不錯,宗主交代特意關注的幾人都還活著。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去看出口,閉目養神。
反倒是另外兩人,此刻卻有些心神不定。滄瀾宗弟子全部出來后,出口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玄真強忍著不好的預感,走到一位滄瀾宗弟子身前,溫柔細聲問道:“小輩,我陰陽山弟子為何還沒出來。”
那穿著紫袍的滄瀾宗弟子趕忙行禮道:“前輩,出口處有大量靈獸聚集,我等在前方拼殺,因為早了些,故此提前出來。估計,陰陽山諸位道友很快就能出來。”
聽聞此話,玄真點了點頭,也就是此時,果然出口處又開始漣漪泛起。
這次,不僅是陰陽山弟子,估計是時間不夠,怕被留在這荒境之中。兩派弟子一同擁擠而出。
原本一個個身穿陰陽二色道袍,進去的時候都一個個飄飄若仙,瀟灑自若,此時,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一身道袍破爛腥臭,就連頭頂的蓮花冠也沒幾個完整的戴著。
至于黃月宗,倒是看起來比陰陽山好些。但也都各個失魂落魄。與之相比,滄瀾宗弟子倒是還算沒失了銳氣。
時間持續了近半個時辰,落在最后的一名黃月宗女子極其狼狽地捂著被靈獸扯爛的胸口衣物,倉皇落地。
看著后方的出口又歸于平靜,玄真掛在臉上的笑臉逐漸凝固,焦急地用大拇指在四肢肚間輕點,似在掐算。
拉著一位弟子,玄真道:“說,靈云師侄呢?”
玄真的金丹氣息,瞬間包裹了那位可憐的煉氣修士。額頭中汗如雨下,那人顫顫巍巍道:“師叔,張師兄從剛進荒境時便單獨飛走了,自那以后,便再沒見過!”
“什么!”玄真一頭飄逸的白絲瞬間如臨狂放,四散炸開,早沒了仙人之態。
環視一圈,將滄瀾宗和黃月宗所有弟子的修為盡收眼底。除了滄瀾宗有兩個煉氣十層的小輩,黃月宗那邊竟然進去時的幾名十層及以上的小輩也沒出來。
難道,是滄瀾宗的那兩個小輩所為?不可能,就算遇上筑基修士,靈云也能逃脫,到底是誰?
靈云啊,你快點出來,師叔我可受不起你這么驚嚇啊。
再說黃月宗的那名金丹強者,王月齊臉色也非常難看。
就連一旁的女伴,都覺得索然無味,涼在了一旁。
那一對練本門秘術魔功,合體后有筑基修為。在他眼里,只有那陰陽山的一名小輩可以抗衡一二,其余都是土雞瓦狗。
不說那二人,就是自己手下兩名弟子,都是高手。而且,還懷有自己的祭天鼎,難道也死了?
王月齊也掃視一圈,剛好和玄真碰上了眼神,一陣交鋒,兩人好似不愿撕破臉,便都移開了視線。
接著,王月齊又看向姬長老。從姬長老的眼神中,王月齊看到了嘲諷和譏笑。
“哈哈哈,二位道友。時間不早了,這禁制最多維系幾息的時間。在下,就先告辭了!”
姬長老向天一揮手,巨鷹在空中翱翔,緩緩飛來。
“眾弟子!隨我回宗門。”
“不,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要等秋陽出來!”
“師妹,不可胡鬧,快進隊伍里來!他死了。”
“他不可能死!他連陰陽.....”
“為何聒噪!”姬長老大喝一聲,玄真道人倒是耳朵靈得很,速速上前道:“小姑娘,你剛才說陰陽?還有你說的那人是誰!”
趙靈兒不說話,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極為痛苦:“銀耳,我說的銀耳,你聽錯了。”
“小東西,還敢說胡話!”玄真道人再次說話,除了加上修為威嚴,竟然運行起了道家搜魂秘術。
“爾敢!”姬長老一揮手,趙靈兒感覺一陣清風吹來,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死死地盯著玄真道人。
“牛鼻子,你好大的膽子!”說罷,姬長老單手一揮,本命法寶出現在手上。
玄真臉色陰沉,剛要說話,卻感到靈氣一陣晃動,正是從出口處散發。
玄真大喜,這強烈的漣漪,一定是靈云師侄。
同樣的想法,也在王月齊腦海中蹦出。
任誰也沒想到,在禁制將要關閉的前一刻,竟然是一位煉氣五層的滄瀾宗弟子飛了出來。
看他面前紅潤,身上整潔,就連頭發都箍得極為整潔。
一定是這小子,躲在最后,趁著靈獸放松跑了出來。
玄真和王月齊頓時不屑地冷哼一聲,面色冷到了極點。
出口已經關閉,不用說,他們心里期盼著能大放異彩的小輩已經隕落了。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玄真道人面色難看。但,又找不到發難的借口,只得冷冷在一旁看著。
這時,黃月宗的弟子指著杜子明道:“師尊,當日天顯異象,是那人與師兄師姐一同查看。后來,此人一人獨回,師兄與師姐再未回來。”
“是你?說,你是怎么殺了我兩位黃月宗弟子的!”
杜子明沒有說話,反倒是姬長老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往年,爾等殺害我滄瀾宗弟子,也未見你等給個交代。今日,倒是和我滄瀾宗要交代了?哼,給不了。若是想問,讓你們老祖來我滄瀾宗要交代!”
玄真道人插話道:“姓姬的,你最好問問這些畜生,是誰殺害了靈云,趁早交出來。否則,當真以為我師尊不敢打上滄瀾宗?”
王月齊冷笑道:“哼,滄瀾宗還當自己是千年前的霸主?占著蒼瀾山脈,是該分分了。玄真,若是要打上滄瀾宗,我黃月宗也算一個。”
姬長老面色難看,最近百年來三派其實摩擦不斷,雖說沒有大規模戰爭。但是,偶爾也能遇上生死搏斗的時候。
看來,這兩派是在找一個開戰的由頭。
“哼,憑你們兩個?能代表兩大宗門?讓開,老夫在滄瀾宗等著你們。”
直到帶著弟子們飛出千里,姬長老才長出一口氣。兩人不過金丹初期,一定不敢意氣用事。
不過,看兩人的樣子,這次荒境中應該確實死了個不得了的家伙。
姬長老回頭,看了眼杜子明,心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