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孝陽拉著謝寧剛追出樹林,夜色如墨,月光被云層遮掩,只有零星的星光在頭頂閃爍。眼前,侏儒人鄧豹邁著小短腿,像只受驚的兔子般迅速向遠處逃竄,他矮小的身影在樹影間時隱時現,很快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
龍孝陽和謝寧對視一眼,眼神中瞬間達成默契。龍孝陽腳尖點地,施展“移步幻影”,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眨眼間便出現在鄧豹面前。鄧豹滿臉驚恐,瞪大的雙眼仿佛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他驚呼一聲,連忙轉身往回跑。可還沒跑出幾步,謝寧手持軟劍,身姿輕盈地從一旁掠出,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穩穩地攔在他面前。
鄧豹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顫抖著喊道:“兩位大俠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俠們高抬貴手!”他雙手合十,不停地磕頭,額頭很快就沾滿了泥土。
就在龍孝陽剛舉起問雨劍,寒光閃爍,眼看就要砍下去時,一聲急切的呼喊從遠處傳來:“龍公子…謝姑娘…”兩人猛地回頭,只見兩個黑衣蒙面人手持長劍,劍尖抵在蘇雨荷的脖子上,寒光貼著她細膩的肌膚,只要稍有不慎,便會劃出一道血痕。
蘇雨荷臉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懼,她高聲喊道:“龍公子,救我…”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回蕩,充滿了無助與絕望。龍孝陽和謝寧身形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鄧豹見狀,趁機連滾帶爬地鉆進草叢里,茂密的枝葉晃動幾下后,便恢復了平靜,他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不見。
龍孝陽和謝寧來不及去追鄧豹,快步走到蘇雨荷面前,雙劍出鞘,劍指兩個蒙面人,龍孝陽眼神凌厲地喝道:“你們是什么人,快放了蘇小姐…”
其中一個蒙面人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放人,沒問題啊!等鄧豹跑遠了的?!甭曇羯硢〉统?,仿佛從地獄傳來。
龍孝陽眉頭緊皺,冷聲說道:“你們是為了救他來的。”
兩個蒙面人轉頭看了一眼鄧豹消失的方向,確定那片草叢已恢復平靜,看不到半點蹤跡后,突然用力將蘇雨荷朝著龍孝陽推去,然后轉身拔腿就跑。龍孝陽眼疾手快,左手迅速摟住蘇雨荷的腰,將她穩穩地扶住。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揮劍砍向其中一個蒙面人。只聽“噗”的一聲,那蒙面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龍孝陽乘勝追擊,將劍架在另一個蒙面人的脖子上,冷聲喝道:“想跑,哪那么容易,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那蒙面人低頭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寒光閃閃的問雨劍,突然冷笑一聲,竟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劍刃,用力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鮮血如噴泉般涌出,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龍孝陽看著地上的尸體,眉頭緊緊皺起:“還是個死士啊!”語氣中滿是無奈和疑惑。
蘇雨荷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突然撲進龍孝陽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淚水浸濕了龍孝陽的衣襟。龍孝陽微微一愣,隨即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雨荷,沒事了…”
謝寧站在一旁,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她快步上前,將兩人從中間分開。在龍孝陽和蘇雨荷都有些發愣的時候,謝寧一把抱住蘇雨荷,輕聲安慰道:“蘇二小姐,不用哭了,怎么回事???”龍孝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謝寧是吃醋了,他無奈地在一旁笑著,眼神中卻滿是溫柔。
蘇雨荷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眼淚,她哽咽著緩緩說道:“我和母親看到你們留下的書信,想著來萬宗門一起找你們,可是到了這里就碰到了兩個人在講遇到算命的事,我們就跟著過去想聽聽,可是突然有兩個人從身后拿著迷藥把我和母親迷暈了,等醒來的時候我母親就不見了,他們就把我抓到這里來了…”說著,她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龍孝陽眼神一凜,沉聲道:“這綁架你們的人似乎知道我們的行蹤?。 ?/p>
謝寧也滿臉疑惑地說道:“可是他們抓安以素前輩又是什么原因呢?而且他們怎么會為了救鄧豹寧可死都不說出背后的人是誰呢”
龍孝陽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疲憊:“這個,我也想不明白,我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為什么要阻止我們殺鄧豹呢,算了,不想了,先回去客棧再說吧!”
說完,三人便朝著客棧走去。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很快,三人回到了客棧??蜅龋扌銉赫诳头坷锝辜钡仵獠剑煌5叵蜷T外張望??吹綆兹嘶貋?,她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跑過來,臉上滿是擔憂:“龍公子,你們可回來了”
龍孝陽關切地問道:“怎么了秀兒,出了什么事嗎?”
崔秀兒搖了搖頭:“事倒是沒什么,就是左音音她們突然說著急去萬宗門,提前走了,臨走把客棧的銀子交了三天的,說讓咱們不要急,安心在這里住幾天”
龍孝陽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按照萬宗門的武林大會時間,應該來得及啊,她們著急走干什么呢”
謝寧看向龍孝陽,問道:“那我們去追她們嗎?”
龍孝陽沉思片刻,搖了搖頭:“不用,我們得等等丁姑娘,還有正好趁這兩天找一下安以素前輩”
蘇雨荷擦了擦眼淚,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龍公子,你說我母親不會有事吧”
龍孝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應該不會,我們首先要知道這些人抓安前輩的目的是什么”然后,他看向蘇雨荷,問道:“你告訴我你們被迷暈的具體位置,我去看看”
蘇雨荷指向外面,聲音有些虛弱:“就在那邊的巷子口”
龍孝陽點了點頭:“你們留下,我去看看”說完,他轉身走出客棧,朝著蘇雨荷指的巷子口走去。
此時,夜色漸退,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龍孝陽走到巷子口,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他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地上沒有打斗的痕跡,墻壁上也沒有任何異常,這里看起來和普通的巷子沒有什么兩樣。他獨自坐在路邊,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到底是誰在背后籌劃著抓走了安以素呢,而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為什么又去拿蘇雨荷要挾自己,目的難道就是為了救下一個殺人無數的侏儒人嗎”越想越覺得這背后的陰謀深不可測,仿佛有一雙無形的黑手,在暗處操控著一切。
隨著時間推移,天逐漸亮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對夫妻推著賣包子的小車緩緩停在了他旁邊。兩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衣著樸素,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他們開始忙碌地擺起攤子,蒸籠里冒出陣陣熱氣,包子的香氣也隨之飄散開來。
男人看到龍孝陽坐在旁邊,以為他是餓了沒銀子吃飯,便好心地上前問道:“兄弟,是沒銀子吃飯嗎?來大哥給你兩個包子吧”說著,便從蒸籠里拿出兩個熱騰騰的包子遞給龍孝陽。
龍孝陽先是一愣,隨即又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誤會成流浪漢了。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連忙從身上拿出一些銀子準備給這大哥。
就在這時,兩個身穿灰色衣服、滿臉橫肉的無賴之徒大搖大擺地走到攤子前。其中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無賴惡狠狠地說道:“交五十文錢”說著,便伸出一只滿是污垢的手。
賣包子的夫妻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男人連忙祈求道:“大哥,這攤子剛擺上還沒賣錢呢,你這上來就是五十文錢,我們這怎么拿的出來??!”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哀求。
還沒等他說完,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無賴一巴掌就扇在了男人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少他媽的廢話,你不想給銀子,就別想在這賣包子…”
刀疤無賴假裝好心地說道:“算了兄弟,你也知道這一帶都是文五爺的地盤,你難道還等著文五爺來?。∥鍫斒鞘裁慈四汶y道不知道嗎,他可是出來就沒有空手回去的時候啊”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身上掏出了所有的小錢,顫抖著數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這里只有…”
沒等他說完,黃頭發無賴一把搶過錢,轉身就要走:“行了,就這些吧,剩下一個下次補上??!”留下夫妻兩個站在原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女人忍不住哭出聲來:“這群畜牲,都不給我們窮人一點生路啊!”
龍孝陽走到他們旁邊,心中怒火中燒,他拿出幾文錢遞給男人:“大哥,這個你們先拿著”
男人連忙揮手拒絕:“不用兄弟,你也不容易,我們不差你這點”
龍孝陽微笑著將錢塞進他手里,說道:“不必多說,大哥,我向你打聽一下,剛才的無賴他們說的文五爺怎么回事啊?”
男人警惕地看了一眼遠處已經走遠的兩個無賴,壓低聲音說:“那文五爺就是我們當地的一個惡棍,他在這無惡不作,強占民女、欺壓百姓,壞事做盡。不過也確實是手眼通天,在這鎮上沒有他辦不到的事,也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啊,給他保護費我們確實很生氣,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確實是給了他保護費真的是在這可以隨便賣包子,連官府的人都不會找麻煩了…”
龍孝陽眼睛一亮,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真的?。磕悄憧旄嬖V我他家在哪里”
男人伸出手指,指向不遠處一座高門大戶,那府邸雕梁畫棟,門口還站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家?。骸熬褪悄羌遥值埽氵@是要做什么?”
龍孝陽又拿出一錠銀子塞進他手里,鄭重地說道:“謝謝你大哥,我就想找這文五爺打聽一些事情…”說完,他眼神堅定地朝著文五爺的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