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嘯虎抓著繩子往下滑,手心被磨得火辣辣地疼,崖壁上的碎石子時不時往下掉。他瞅準那個黑黢黢的洞口,調整姿勢,右腿先探進去,誰知洞口比瞅著還窄,膝蓋卡在石頭縫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進去。
“他娘的,這洞跟狗洞似的。” 姜嘯虎揉著被蹭破皮的膝蓋,剛想直起腰,腦袋 “咚” 地撞在洞頂,疼得他齜牙咧嘴。這洞也就兩三尺深,后頭是實打實的巖壁,連條石縫都沒有。
張嘯北緊隨其后,胖乎乎的身子卡在洞口,哼哧哼哧半天進不來,最后還是姜嘯虎伸手拽了一把,才把他拉進來。“這啥破洞,白瞎了半天勁。” 張嘯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人在洞里勉強能站直,肩膀挨著肩膀,轉個身都費勁。往下瞅,洞口離水面也就幾尺高,黑沉沉的河水嘩嘩流著,像是有啥東西在底下攪動,泛著一圈圈漩渦。
“嘩啦 —— 嘩啦 ——”
水里突然又傳來響動,一聲接一聲,聽得人心里發毛。張嘯北湊到洞口邊,剛想探頭往下看,被姜嘯虎一把拉住:“小心點,別掉下去。”
“怕啥,咱有繩子。” 張嘯北嘟囔著,還是扶著石壁,慢慢探出頭。這一看不要緊,他眼睛瞪得溜圓,趕緊拽了拽姜嘯虎的胳膊:“虎子,你瞅!水里有人!”
姜嘯虎也探出頭,只見黑黢黢的水里冒出兩個腦袋,一老一少,頭發**地貼在臉上。那老頭看著得有六十多歲,滿臉褶子,卻精神得很;小伙子二十來歲,濃眉大眼,皮膚是常年泡水的蒼白色。兩人在急流里跟站平地似的,穩穩當當,臉上還帶著笑。
“這水這么急,他們咋定得住?” 姜嘯虎心里打了個問號,手里悄悄摸向腰間的槍。
張嘯北可沒那么多心思,扯著嗓子就喊:“老鄉!老鄉!你們咋在這兒?”
水里的兩人抬頭看見他們,交換了個眼神,突然身子一擰,腳像是粘在了巖壁上似的,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水里,姿勢詭異得很。
“咋了?你們被困住了?” 老頭開口了,聲音洪亮,一點不像剛從水里鉆出來的。
“是啊!” 張嘯北趕緊點頭,“這下面有路嗎?我們想下去,可水太急。”
“有啊,前面不遠就有路。” 小伙子接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那咋下去啊?我們水性不行。” 張嘯北急道。
“沒事兒,” 老頭擺擺手,“你們順著繩子下來,俺倆背你們游過去。”
“那敢情好!” 張嘯北一聽,樂了,伸手就去抓繩子,“虎子,我先下去探探路。”
姜嘯虎皺著眉,總覺得哪兒不對勁。這兩人出現得太巧,在這么急的水里跟玩似的,還主動要背他們,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可他又說不上來具體哪兒怪,只能點點頭:“小心點。”
張嘯北早就等不及了,抓著繩子 “哧溜” 往下滑,剛到水面,那小伙子伸手一撈,就把他背在了背上,動作快得像抓小雞。“虎子,穩當著呢!下來吧!” 張嘯北在下面喊,聲音里滿是興奮。
姜嘯虎咬咬牙,也抓著繩子滑下去。腳剛沾到水,那老頭就轉過身,一把將他拽過來背在背上。這老頭看著干瘦,力氣卻大得驚人,像鐵鉗似的把姜嘯虎夾得死死的,動都動不了。
“老人家,你這勁兒可真不小。” 姜嘯虎試探著說。
“嗨,水里討生活的,沒點力氣咋行。” 老頭笑了笑,聲音有點甕聲甕氣的。
沒等姜嘯虎再問,兩人突然一低頭,背著他們就往水里扎。水流 “嘩啦” 一聲裹過來,姜嘯虎只覺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全是水聲,胸口像被巨石壓住,喘不上氣來。他想掙扎,可被老頭背得死死的,一點動彈不得。旁邊的張嘯北 “媽呀” 喊了半聲,也沒了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姜嘯虎迷迷糊糊睜開眼,首先聞到一股濕潤的泥土味,還帶著點淡淡的清香。他眨了眨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花花的床上,那床摸上去溫溫熱熱的,像是玉石做的。
“虎子!你醒了?” 旁邊傳來張嘯北的聲音,帶著哭腔。
姜嘯虎坐起身,這才看清周圍的景象,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在一間巨大的屋子里,墻壁閃閃發光,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卻看不到蠟燭、油燈啥的,不知道光從哪兒來的。張嘯北躺在另一張玉石床上,正揉著眼睛,一臉懵。
“這…… 這是哪兒?” 張嘯北喃喃自語,聲音都在抖。
姜嘯虎站起身,走到墻邊摸了摸,那墻壁冰涼光滑,像是某種玉石,上面的紋路在光線下流動,跟活的似的。房間里空蕩蕩的,除了兩張床,啥也沒有。
“走,出去瞅瞅。” 姜嘯虎推了推張嘯北,兩人一起走到門口。門是用某種白色石頭做的,輕輕一推就開了,一股涼意撲面而來,帶著水汽。
門外是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鋪著光滑的青石板,通向遠處的一個個房間。那些房間跟他們剛才待的差不多,都是玉石砌的,在光線下閃著柔和的光。路兩旁是形態各異的鐘乳石,有的像塔,直插頭頂;有的像簾子,垂下來快挨著地面;還有的像動物,老虎、獅子、兔子,栩栩如生。
“我的娘哎,這是到了龍宮了?” 張嘯北看得目瞪口呆,伸手想去摸一根像柱子的鐘乳石,被姜嘯虎一把拉住:“別亂摸,小心有啥機關。”
兩人沿著小路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聽見 “嘩嘩” 的水聲。抬頭一看,只見前面有一道瀑布,從高高的石縫里流下來,砸在底下的水潭里,濺起的水珠在光線下折射出彩虹,好看得很。水潭旁邊立著一根巨型石柱,粗得得十個人合抱,從地上一直通到洞頂,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看著像某種圖騰。
姜嘯虎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剛才出來的房間,門梁頂上嵌著一塊黑色的牌匾,上面刻著四個金字,筆力遒勁,閃著光:“太玄靈境”。
“太玄靈境?” 姜嘯虎念叨著這四個字,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這地方到底是啥來頭?那兩個背他們來的人是誰?張嘯北還在旁邊咋咋呼呼地驚嘆,姜嘯虎卻握緊了腰間的槍,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總覺得,這看似仙境的地方,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
遠處的房間里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姜嘯虎拽了拽張嘯北,兩人趕緊躲到一根鐘乳石后面,屏住呼吸,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