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嘯虎說話的同是,兩樹地上那層層疊疊的枝根已然開始扭動起來,不少兵丁本站于這些枝根之上,一時不防止被其他帶動的四處亂滾。燕李張等人與姜嘯虎所離比較近,跑起來容易此時也都與他藏在雌樹之后。
大的一棵樹本就有數十丈廣闊,根枝也比雌樹粗壯不少,此時一動地動山搖。只見樹真左右來回晃動,那前番所見扎于土中各種造型的根須,都已經脫土而出。根須在這山腹之內來回亂擺,有士兵躲閃不急,就被根須打倒,口吐鮮血而亡。
“快往山外跑!”姜嘯虎見這樣下去很是危險,大叫讓士兵們學前次一樣,往山腹之外沖。但為時已晚,此樹盤踞之大那里還容得士兵們有此機會。此時山腹之內存活的也只剩下他們四人而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情急所藏倒生奇效,他們幾個人藏生于雌樹之后,卻并沒有受到任何攻擊。那大樹的根須每每伸到雌樹這邊就停了下來。雖說一時間生命無礙,但雄樹根須這時全都已經舒展過來,呈半圓狀態將眾人逼在雌樹之后,人和樹就在這里僵持著。
“奇怪,它怎么不攻擊過來呢?再等什么?”張嘯北問道。
“不知道啊,你看它的根枝一到這邊,就停下來了,似乎有什么顧及!”姜嘯虎也很納悶。
“難道樹里有啥東西?”李嘯沖詫異的說。
“真的是樹里有什么,這雌樹雖死,但樹這么粗咱也沒辦法看到里面有什么啊!咱們不能一直這么下去,堅持不了多久的?!苯獓[虎接著李嘯沖的話,如是說道。
話雖如姜嘯虎所話,其他人也都知道,但現在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四個人一棵樹,繼續這么對峙著。大雄樹似乎有點按捺不住了,那圍著眾人的根枝啪啪的打地上上煙塵只冒。
“老燕,你知道的多,有啥辦法沒有啊,嚇傻了啊!”張嘯北著急的大叫。是的此時燕嘯夫一直沒有講話,呆在一旁也不知是怕,還是怎么了。
“我也想不到辦法。”張嘯北的喊叫之下,燕嘯夫口中應聲答出。他其實一直也在想辦法,并不是什么害怕或是發呆。
“就這樣??!老燕,整半天你就這么六個字?!睆垏[北焦躁的埋怨。話才講完一兩根粗大的樹枝就已經伸了過來,看來雄樹終于忍不住了。眾人被這猛然的攻擊給嚇了一跳,皆往后快速的退去。閃避過了雄樹的攻擊。姜嘯虎閃避的時候一不留神,被腳下的一堆雌樹的枯枝絆了一下跌倒在地。雄樹的一根樹枝直直朝著姜嘯虎打去,正要打到姜嘯虎身上之時。姜嘯虎本能的揮了下手中之物,他手里一直握著辟寒暖兕,辟寒暖兕的尖頭正好戳到了樹枝上,才一碰到那樹枝如被電擊一般縮身一顫??s身的同時發向回抽,與兩根樹枝將那雌樹枝干攔腰環抱。眾人耳畔劈啪作響,咔嚓的一聲巨響之后,那雌樹已被這兩條樹枝完全給箍斷碎裂。兩根樹枝隨即便又伸向燕李張三人,卻沒有再繼續攻擊姜嘯虎。
姜嘯虎見狀飛快的從地上爬起,嘴里大聲的怪叫著,連連揮舞著手中的辟寒暖兕,趕去救其他幾個兄弟。剛才一下,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那雄樹顧及的并非雌樹中有什么,而是怕的是自己手中的這根辟寒暖兕,所以他才敢如此而為。果然姜嘯虎揮舞之下奔到眾人身邊,那兩根粗枝并不敢朝前。姜嘯虎索性拿著暖兕揮舞著邁步上前,那兩根粗枝先是不斷的后退,繼而直接掉頭回到了雄樹旁邊。
“它怕的是這個,前面一直拿在手里,居然給忘了?!苯獓[虎邊說邊高舉暖兕在空中揮舞了幾下,空中劃出幾道紅影。這辟寒暖兕似乎比前面剛拿出之時顏色更加亮紅。燕嘯夫抬眼一看,姜嘯虎的手正握在暖兕的最后一道凹痕上。原來是這樣,燕嘯夫這才醒悟過來,嘯虎的手遮蓋了暖兕上其中一條凹痕使得辟寒暖兕溫度升到了一成,所以才變的更紅,也正是與此那雄樹才怕,恐怕這正是克那雄樹之物。燕嘯夫才一明白,就大喊著把想法說了出來,聽這暖兕能克雄樹,幾個人大喜,大家讓姜嘯虎繼續手握暖兕,其他三人緊貼其后,幾個人一步步的朝進來的石壁那邊挪動。才走了數十部,對面的雄樹突然又動,所有的枝條都升到了半空之中,與它是樹冠匯于一處。雄樹的軀干此時才真正顯現在幾人的眼前,它和雌樹不同并有人性軀體,但它的樹干之上層層疊疊的都是褶皺,樹皮褶皺如人身上的肥肉一般,臃腫不堪。那些褶皺此時還在不停的上下蠕動,上面還分泌出很多看起來粘忽忽的東西,有絲懸扯。
“這TMD真惡心??!咱走快點??!”張嘯北連聲高叫。
兄弟四個加快移動步伐,正待要走到進來的那邊。忽然間那樹干的上的褶皺同時上翻,整個樹干之上露出無數眼睛,和人眼一般無二,只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眾人一直邊盯著樹邊走,此時樹干上所有的眼睛一睜開,正好與眾人目光對視。但見那樹身之上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滿滿當當占據整個樹干,有大有小,有圓有扁,眾眼當中圍護著一個大眼,足有車輪一般大小。李嘯沖抬手就是一槍,打的正是那中間最大的眼睛。前面姜嘯虎槍射雌樹肚臍之包,弄死雌樹他有所見。此時料想那中間的大眼,也是這雄樹的命門?!芭摇钡囊宦暎珳实拇蛟诹舜笱壑?,如打在鐵板之上的響聲,一直有效果的狼血槍彈這次卻無任何作用,那大眼連眨都沒眨下。
“快走,沒用!”燕嘯夫大叫,幾人腳下更是連連加速。那大眼被李嘯沖一打之下,雄樹似被激怒,升在半空的樹枝相互之間連連碰撞發出巨大的響聲。響聲才過,大眼突然閉了一下然后又睜開,有嗡嗡聲傳來。兄弟幾個的目光此時一刻也不敢離開,依舊盯著樹干上的眼睛。大眼再睜開的時候,幾個人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圈圈的光暈,紅色的,橙色的,黃色的,綠色的,青色的,藍色的,紫色的呈七彩狀,一圈連一圈似正來自大眼當中。不光大眼如此這時整個樹上的眼睛之中都發出這樣七色的光暈,人眼視下頭昏目眩,腳下像踩了棉花,喝醉酒一般動搖西擺。
“嘯虎!快,快,快用布把辟寒暖兕的三條凹線都遮住。”燕嘯夫這時雖已經站立不穩,但此時心中只有這個心念而起。
姜嘯虎聽聞此言掙扎著,從衣服上扯下一條布,胡亂的纏繞在暖兕的三條凹線上。立刻手中的辟寒暖兕溫度陡然升高,暖兕之上閃動出數道奪目的紅光,道道紅光如利劍直射雄樹樹干之眼。樹干上的所有眼睛畏忌暖兕紅光,褶皺下垂全都閉了起來。四個人身體陡然輕松,那頭昏目眩的狀態已完全消失。
“TMD的弄死這個破樹。”張嘯北嘴里罵著,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把搶過姜嘯虎手中的辟寒暖兕,手握包布之處,尖頭向前直沖著雄樹跑了過去。瞬時之間就已經奔到雄樹跟前,想也沒想的用手中辟寒暖兕之尖頭扎響樹身上閉著的大眼。“噗!”的一聲,大眼被扎破黃水直流,雄樹吃痛幾條根須甩了下來,把張嘯北掃到了一邊。大眼之中扎著紅亮亮的暖兕,眼睛周圍開始不斷的變黑碳化,其他小眼根本來不及再睜開,都變成焦黑之色。雄樹所有的枝條亂顫,從大眼開始一會功夫巨大雄樹變成一快黑焦木,然后轟隆一聲垮塌黑灰四起,嗆的幾個人連連咳嗽,眼睛都睜不來。許久之后,幾個人才睜開眼睛,只見雄樹已無,只剩地上數尺的黑灰,黑灰當中紅彤彤的是那辟寒暖兕,在幾個人不遠之處,兩樹已死山腹當中再無光亮,虧了這暖兕映照山腹才可見物。
“老張,老張!”張嘯北勇敢攻樹,被樹枝掃到一邊,不知道現在如何,幾個人著急的連聲喊叫。
“唉喲!唉喲!咳咳咳??霻M拉我一把?。 甭曇麸@然是張嘯北的,兄弟幾個趕忙尋找,雌樹碎枝放中的灰堆里拉出了張嘯北。他身上并無傷痕,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人被黑灰所包,只有牙齒白森森的,樣子很是可樂。兄弟幾個見他沒事,又見他如此樣貌,都哈哈哈大笑。
四人從灰燼堆中尋出辟寒暖兕,姜嘯把它暫時裝進了手槍套里,沒了辟寒暖兕的光芒,此時山腹中黑了下來。幾個人正準備離開山腹,李嘯沖轉眼一瞥身后,忽然喊了起來:“咦!你們看那邊的怎么還有東西在放光?”幾人聽聞李嘯沖如此一喊回頭皆看,順著李嘯沖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邊也有光芒閃耀,與辟寒暖兕的光芒有所不同,那光是暗青色的,并不持續發亮,而一忽明忽暗的,光線也比辟寒暖兕的光芒弱的多。
“是什么東西?”姜嘯虎自言自語的說,其他幾個人也都面面相覷。
“我過去看看!”張嘯北雖經歷了一番兇險,但膽氣依然不減,沒等眾人答復自己已經奔那光亮而去。其余三人見狀怕再有什么危險,緊跟其后的跑了過去。張嘯北把手伸進灰燼中摸出一個物件,幾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正是前面摸出辟寒暖兕那古尸頭上束發的冠簪,此時在張嘯北手中一閃一閃的泛著青光。
“是這東西在發光??!”張嘯北把冠簪托著手中給幾個人看。
“前面那人的須發粉化,冠簪掉下來,咱們也沒來的及看,要不是老李眼尖,這東西還真就錯過了??催@樣子自己能發光,即便不是什么寶貝也非凡物,也虧了沒讓大樹給壓碎!”姜嘯虎伸手摸了摸那冠簪,通體光滑無比,觸之冰涼如美玉般晶瑩。
“咱們先出去吧,出去再仔細看看!”這里面太黑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的,燕嘯夫在一邊說道。
四個人就借著冠簪的微弱的閃光,一步一跌的摸到了進來的石壁之處,依照前法順利的出了山腹。山腹之外早已天光大亮,紅日高懸,外面的士兵們見他們四個出來,都聚攏了過來。張嘯北手中的冠簪此時在白日中,不再閃爍白忽忽的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石頭所磨之物。
“不亮了!這咋回事?難道一出山腹,這東西就變石頭的了嗎?”張嘯北把冠簪拿在手中仔細觀瞧,簪子橫插在束冠兩面的孔中嚴絲合縫的,并沒有因少了頭發的支撐而松開。
“里面頭字呢!”張嘯北在束冠的內壁中發現幾個似用金粉填充的字跡,他自己不認識便把冠簪朝姜嘯虎遞了過去。
姜嘯虎接過冠簪細細的分辨,嘴中念了出來:“通天幻纛!”束冠內壁之中不光是里面有這四個字,還有很多細小的魚紋,那簪子其形也如兩條對嘴之魚。
“這是什么東西?老燕你知道不?”姜嘯虎邊說邊把手中之物遞給燕嘯夫。
燕嘯夫也細細的看了一遍,同樣也沒看出個什么道理來,搖頭不知。
“算了,先收起來吧,咱們不是要去拜訪孔祀臣嗎!或許他能識得,真是啥寶貝的話,正好咱也沒什么合適的見面禮,就與那所得的辟寒暖兕一起,權當見面之禮送于他了?!苯獓[虎此言一出,幾個人都大聲稱妙。
在此之地耽誤了數了時辰,眾人未待休息立即集結好隊伍,繼續趕路前行。昨夜進來之時所觀察的那條右邊斜出的小路,果然沒錯是出山之路,部隊順著此路一路出山而去。此后道途安順,并無事發生,數日之后已到遼源城郊,張嘯北因從山腹出來之后,那一聲身灰也未來的及洗,這馬上快進遼源城了,實在是有礙觀瞻,于是見路旁有一個水塘,這時也不管水是否干凈,跳進去美美的洗了一番,換了一身干凈軍裝。
“老張,你這也算脫胎換骨了吧!哈哈哈!”李嘯沖見此逗趣的說。
“哈哈哈,是啊是啊,我也這么想呢!你還別說,我還真覺得這咋這么的神清氣爽呢!不然老李,你也下去洗洗?!睆垏[北接了李嘯沖的話,也逗著大家說,眾人聽后一片哄笑。正在此時,遠處路上一片煙塵而起,朝隊伍的方向彌漫而來,片刻之后馬蹄疾馳之聲傳入眾人耳內,聽聲音來人不少。兄弟幾個互相對視,隨即命令叫隊伍戒備,部分立刻分散于四周人皆舉槍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