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嘯虎見狀拍了拍燕嘯夫的肩膀,又吩咐手下掩埋了剛才損命士兵的尸體,處理好這些,石圍之中也在再無怪事發(fā)生。此時在石圍之內(nèi),也沒有聽到外邊谷中有前番的風(fēng)響之聲,似乎大風(fēng)已經(jīng)刮停。姜嘯虎叫過兩個士兵,出去查看,一會功夫查看的士兵們返回報告,山谷中大風(fēng)確已刮完。
聽此報告后,姜嘯虎立刻呼喊眾人起身,整備好裝束,所有人離開石圍。此時其他在各處躲避大風(fēng)的人馬也都出各自藏身之處出來,前行到石圍外的山谷之中。姜嘯虎集結(jié)好隊伍,與幾個兄弟一起,率部繼續(xù)前行。部分繞過一處彎地,眼前略顯開闊,前番道途不過兩馬并寬的距離,此時這處已能容八人并行,也沒有那么多山石阻礙,乃是一條直路。部隊之中火把皆有點起,天空此時雖也有星月,但天上星星看似并不清明,而月邊更是有邊刺虛毛一般,周圍還有數(shù)圈彩色的光暈。
“月暈而風(fēng),礎(chǔ)潤而雨。看來風(fēng)只是暫時而停。”燕嘯夫舉目望天對兄弟幾個說道。
“是啊,我看那月邊還有一個小缺口,依舊指著在背后的位置,看來以后背后還有風(fēng)起,咱們趕緊走快點為好。”姜嘯虎接著燕嘯夫的話講,星相之學(xué)古來有之,他們此番的判斷并非妄言。
“全體跟上,急速行軍。”李嘯沖聽姜嘯虎講完,已經(jīng)先對后面隊伍下達了指令。部分接到軍令,由走改跑開始急行軍。眾人正跑了沒多少時間,忽然前方大約百米之處,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一聲連一聲,聲聲皆如雷鳴一般。
“停!”姜嘯虎聞此聲,舉手止步。身后隊伍反應(yīng)比較快,也都停步靜聽。一時間隊伍安靜無比,唯聽見那前路不斷的轟隆巨響。手下士兵給姜嘯虎遞過來望遠(yuǎn)鏡,姜嘯虎舉鏡視之,前方并無火把照耀,加之月光又暗,只能隱約看見兩山之間夾著一個豁口,正與他們所行之路在一條線上,響聲大約正是來自那邊。其他幾人也有手下都各自舉著望遠(yuǎn)鏡觀瞧,所見與嘯虎并無特異。
“這是啥聲音?山塌了?還是風(fēng)向又轉(zhuǎn)從對頭那邊吹來了?”姜嘯虎拿下望遠(yuǎn)鏡轉(zhuǎn)臉對幾個兄弟說。
“嘯虎我看不對,恐有他變。”燕嘯夫謹(jǐn)慎的說。
“管他的呢!怕個毛啊,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嗓門的聲音正來自張嘯北。
“別瞎胡整,前面誰知道是啥狀況呢。”李嘯沖聽張嘯北一說,駁斥他道。
“就是,咱們略等等觀察下。”姜嘯虎也如此之說。
隊伍靜止此處,一時間那轟隆聲不再響起,眾人心剛一放,還未塌實。前面又變了聲響傳了過來,一聲連一聲似是無數(shù)人發(fā)出的哭喊聲,聽的讓人毛骨悚然。而聲音有移動之感,越來越大,正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姜嘯虎感覺不對,立即讓部隊滅了火把,分散趴在山谷兩側(cè)坡地之上。眾人趴身在道路兩側(cè)的坡地之上,都屏息而待。半刻功夫,天空中居然開始飄落雪花,紛紛揚揚雪片狀如鵝毛,只一會兒,連前面所行的路都落了厚厚一層,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一個隆冬時節(jié)才有的景觀。所有人的身上雖也都是白雪,但卻沒有人感覺到一絲寒冷。這真正的是奇了,姜嘯虎心中大惑不解,夏暑之時怎會落雪,來的又如此之快,人處之中卻溫度如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嘯虎對趴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兄弟,指了指雪花,其他幾個人也都搖頭不知,姜嘯虎從身邊抓了一把雪在手,手中依舊無寒冷之感,而雪在手中卻也不融,甚是奇怪。
正在眾人詫異之時,從前面的道路中居然走過來一列隊伍。隊伍中所有人都面容模糊,或身穿白衣或身披白甲,隊伍中有車有馬,也都皆似用白布所覆,此時卻未發(fā)出一點聲音。隊伍首列有四人各持有約一丈來高的布幡,兩紅兩白幡頂形如亭子,中懸一條寬綢上有字跡。四人之緊隨兩人,各持長竹竿高挑白紙燈籠兩個,燈籠中光芒卻非蠟燭光彩,而是顯現(xiàn)出幽幽的綠色,忽明忽暗,搖曳飄擺。后跟數(shù)人都是兩人一抬的大銅鑼,大銅鑼懸于各自所抬架子的正中,后面的人一手扶架一手持槌擊鑼,雖人數(shù)眾人動作卻整齊如一,力灌鑼上,但同樣聽不到任何聲音。鑼隊其后又跟數(shù)名吹鼓手,均身著白色號衣,一齊鼓腮而動卻依舊無聲。此隊過后,后面又是數(shù)人皆穿白袍手持?jǐn)?shù)塊持把長短的木牌,木牌紅漆為底上書黑字,但依舊認(rèn)不清上面寫的到底是什么。再此之后另有八人各持一頂繡花大傘,傘分四色紅,黃,黑,綠,兩兩而行,那紅色艷如鮮血,那黑色墨般沉郁,那黃色蒼黃翻覆,那綠色濃翠婆娑,此時見之眾人皆汗毛豎立,頭皮發(fā)麻。
八傘過后跟一架車輦,車上放有一頂整如車大的白色轎子,轎頂四面有黑色布縵四條,前后左右四面垂下,轎頂有用黃布所扎的大花一朵,車輦前扎有一白色的龍頭,從龍頭拉出兩騮白布條,有數(shù)十丈長短,甩于車輦之后。車輦之后兩人一排,有數(shù)百人之多,身著白衣下穿米黃套褲,卻頭戴紅帽,帽頂左邊各插一雞翎,這些皆手牽白布條低頭不語。這些魚貫走過,身后是數(shù)輛單馬所拉木車,兩輛一排,有數(shù)十輛之多,馬身盡覆白布,木車不光車身為紅漆所涂,連木輪也都用紅漆涂遍,車上無蓋敞身而露,上面裝滿并不是什么貨物,而是人頭,每輛車上滿滿的都堆著人頭,那些人頭并不完整,都有傷殘,或有血液流出,或眼珠半吊,或頭碎半臉而露,層層疊疊不知有多少,人頭雖不能盡辯面容,但所看之下也已經(jīng)恐怖非常了。姜嘯虎周圍的士兵很多都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更有甚著已經(jīng)發(fā)出了干嘔之聲,有的膽大的士兵已開始舉槍瞄準(zhǔn)。姜嘯虎見狀態(tài)趕緊小聲讓人傳話,告誡眾人不要輕舉妄動,又吩咐人打動旗語告知對面士兵待命。人頭車隊終于過完了,而它的后面隊列變成四人一排,大約有二十幾隊,全身白甲手舉兵器,或金瓜,或鉞斧,或大刀,或畫戟。并且隊列一過就變馬隊,為首一人,后都四馬為列,人與馬都披白甲,望之隊不見尾不知人有多少,這么多人從谷中雪地而行,不光無絲毫聲響,而所行雪地之上,人馬皆無腳印。
正在此時,姜嘯虎這邊坡上所趴人馬中突然一聲槍響,原來是士兵當(dāng)中有人太過害怕一緊張,槍支走火。此時的山谷之內(nèi)本就寂靜無聲,此一聲傳出來,眾人的心魄都跟著一顫。果然變故已生,那馬隊本在前行,為首帶隊的一騎正巧走到姜嘯虎等所趴的下面,此時槍聲一響。整個谷中的隊伍瞬間全部停了下來。姜嘯虎見此緊張的已經(jīng)舉起了手中之槍,其他人紛紛效仿,弓在弦上一觸即發(fā)。坡上的人不敢輕動,那谷中的隊伍也靜立不動。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猛然間那騎馬為首的人,頭朝姜嘯虎所在的山坡上望了過來,緊跟著谷中所有的人都把臉朝這邊轉(zhuǎn)了過來。姜嘯虎這一側(cè)的所有人,不看則以一看全身透涼,此時那天上月光稍明,人眼這么長時間在黑暗中也已有所適應(yīng),谷中這些人的臉一轉(zhuǎn)過來也都看清楚了。媽呀!這些人臉皆如被白紙所蒙,臉上眼鼻哪里是天生生長,分明是用筆墨簡單所畫,各個都長相如同一般,就和紙扎鋪子中那些紙人一般無二。時不等人,再不能等,姜嘯虎一聲令下,兩側(cè)山坡火器噴發(fā),朝谷中陰兵鬼隊盡數(shù)打去。谷中之人馬中彈后立即消失,唯有那騎馬為首之人,馬中彈已不見,它卻并無變化似乎彈藥多它并無作用。
一會功夫,谷中僅剩此一人,槍彈繼續(xù)打在它身上,但卻如打進了面團里。不光如此,此人的身體開始不斷的膨脹長大,不一會時間,那身子已有了一丈高低,頭如八斗一般,身上的白甲都被撐開崩碎四散周圍,有的甲片打入坡上兵丁身上,所中之人立刻全身泛白,僵硬而亡,尸身如被凍死之人一般,頃刻之間有十?dāng)?shù)人被白甲擊中身亡。姜嘯虎還發(fā)現(xiàn)槍彈打在它的身上越多,它長的越快,于是大喊:“別打了,再打長的更大了。”隨便著姜嘯虎的呼喚,槍聲逐漸停了下來,谷中那人此時也已高有兩丈開外,全身赤露,白色如冰雕一般,但卻不透明。他的頭雖變大,但臉上如畫上如一般的眼鼻似不能變,此時全部被繃的變形,比之前面更加恐怖。姜嘯虎等一時沒了對策,谷中之人卻有了行動,只見他伸手探向姜嘯虎著邊山坡,巨手落出幾個躲閃不及的士就被它抓在了手中,然后往自己的腹部一按,腹部就豎著張開一口,那些士兵就隱沒在其肚腹之中,腹部裂口又瞬間愈合。如此來回幾次,又有十幾個人被其所害。打有不能打,打來無作用,有的士兵已經(jīng)開始往谷中奔逃,意想退出來時之地,谷中之地就這么大,很多人剛跑到谷中,就自然那人胸腹之內(nèi)發(fā)出一聲長長哀鳴,就看那谷中士兵聞此聲皆如被控一般坐在地上同樣發(fā)出哀號,一時間谷中哀號聲四起,聽得人心里難受無比。而這些坐在谷中哀號的士兵,還不斷的用雙手使勁的撕扯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身體,很快將自己的身體撕爛出血,連疼痛都已不知。他們繼續(xù)撕扯自己,有的扯斷自己的喉管,有的扯碎自己的下巴,有的扯破自己的肚皮掏出自己的心肝肚腸,只一會跑進谷中的人都已殞命,谷中地上血肉模糊,在地上白雪的映襯之下,格外顯眼。
沒下山坡的士兵此時卻未受到那聲音的干擾,都嚇的不知該如何,呆在坡地之上。
“老燕該怎么辦?”張嘯北緊張的大聲呼喊。燕嘯夫此時間卻沒有回答,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用布蘸著瓶子里的液體,朝子彈上涂抹,又把涂上液體的子彈塞入槍中。他們兄弟幾個身處一地,其他幾個人看那瓶中液體顏色暗紅,似為血液。正想問他,谷中那人又伸手探來,幾個人四下一滾閃避了過去。“砰!”一聲槍向傳出,正是燕嘯夫所打,一槍正中谷中那人身體,槍彈入身那人身體一晃,噴出一股黑水,身體也比之前矮了一截。燕嘯夫一看居然有效,連連射擊,那人此時只有招架之人,身體中彈之處不斷的有黑水噴出,個子也不斷變小。只是它此時太大,單靠燕嘯夫一槍一彈之力,所有效果但所見略慢。燕嘯夫邊開槍,邊喊著叫其他人也用那液體涂抹子彈,喊叫的同時把瓶子剛丟到姜嘯虎身邊。姜嘯虎依樣而為,自己涂好后,也朝那人射擊,果然如燕嘯夫射擊一樣有效。他馬上又將液體傳給其他人,周而反復(fù)只要涂抹好的人,都打向那人。十幾數(shù)人之力同時射之,只聽那人身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身體炸開黑水亂噴,已被除去。
姜嘯虎見那人已被消滅,長舒了一口氣說:“老燕,你剛給的抹子彈的是什么水?”
“哎!那不是什么水,那是血,是黑狼的血。”燕嘯夫搖頭燦笑的說。
“黑狼血?這個還倒真第一次聽到,以前行走江湖之時,總聽人講起來黑狗血能破除邪祟。這咋還整出了個黑狼血?”李嘯沖不解的問。
“哈哈,老燕,你這厲害,帶的東西都不是凡間之物啊,哈哈。”此時間那人已除危險不在,張嘯北又開始故意開玩笑的說話了。
“沒有,沒有,你們是不知道。老李講的很對,平時都是使用黑狗血破解一些邪法。而我所帶的這瓶黑狼血,是我?guī)煾府?dāng)年所遺之物。他老人家說是年輕時,在南方云游巧遇一頭黑狼作祟,后降伏此怪后,從其身上所取,此血能比普通黑狗之血破邪之法更強,我一直隨身帶了多年,從未使用過。前面見那人實在無法消滅,情急之下才想來此物,沒想到真見奇效。”燕嘯夫并沒有在意張嘯北的調(diào)侃,而是認(rèn)真的給眾人解釋。兄弟幾個聽后,這才恍然大悟。
“虧得老燕你帶了這個,不然我看咱今天這么多人,怕難過此處了。”姜嘯虎感慨的說完,讓士兵把前面那瓶子拿了過來,翻看之下見里面的黑狼血此時也已用盡。姜嘯虎把瓶子遞給燕嘯夫。
燕嘯夫接過空瓶,原又裝到身上。李嘯沖見狀不解的問:“老燕,都空了還裝起來做什么?”
“哦,畢竟是師父所留嘛!狼血雖用完了,但瓶子留下也是對師父的一個念想。”燕嘯夫回聲作答。
“嘿,老燕先在這里想你師父著,我?guī)讼氯タ纯础]啥危險的話,咱趕緊離開這山谷。這破地方太TMD的邪門了。”張嘯北邊說,并呼喊兵丁重又都點上了火把。他自己帶了幾個人,從斜坡上跑了下去,到谷中消滅掉那的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