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老人,也屬于郭姓一族叫郭致城,與那族長郭致文還是遠親。今年六十三歲了,中年才得一子,起名郭田再無子嗣所出。后來老伴先逝,郭致城再無娶妻獨立帶著兒子務農為生。兒子成人后,郭致城為其娶了一個媳婦,這兒媳婦叫翠香是獨立一人逃難來此處的。一家人日子過的倒還安穩。怎耐命不隨人郭田一次逢集出門,歸途中遇匪被害了性命,可憐這郭致城老人晚年喪子,家中只剩他與兒媳婦一同生活。翁媳同檐雖多有不便,但郭致城兒子亡故才不久,所以與兒媳婦商量三年孝滿之后,可準他另行嫁人。兒媳雖有些須不滿,但也并未說什么。
頭兩年并無什么,日子也過的正常,但這第三年頭上,發生了一件怪事。先是有天兒媳去地里收玉米,后來天上雷雨大作一時間大雨如注。郭致城老人見兒媳還未回來,心內擔心于是到田去找,喊了半天,才見兒媳衣冠不整的從玉米地里鉆出來。兒媳說下田遇雨本想避會兒等雨停后再回家,但沒想到雨越來越大,剛聽公公喊她一著急,又被摔在了地里泥水中。郭致城是個實在人,聽此之后,也并未多想,但事隔幾個月,自己的兒媳居然懷孕了。這下可在連郭坪里炸勒令營了,人都說是郭致城與自己的兒媳扒灰通奸,弄的郭致城百口莫辯。郭致城在家問兒媳懷的是誰的孩子,但兒媳卻說雨天那次,朦朧雨水間見一猴子樣的東西,摸了她一把,自己也不知道幾懷孕了。郭致城再傻也知道這是胡說八道,但自己也沒辦法,只能央求兒媳打掉孩子,好讓其另行婚配。但兒媳卻萬般不愿意,執意要留這個孩子。翁媳兩人就因這個問題僵持著,同在一院中,連話都不說。忽有一天,這郭致城回家,發現兒媳不知所蹤,四下里尋找也并未找見,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消失了。鄰里又輩地里皆講肯定是郭致城怕孩子如果生下,丑事更無法遮羞害了翠香。
郭致城哪里受到了這樣的冤屈,四處的找尋兒媳一無所獲。人在為難無助之事,多想求神文卜,這連郭坪再走二十里,有一處地叫松樹峴供養的神仙叫“金花娘娘”,周圍都說其靈驗無比。郭致城聞此后也趕去求之,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其他原因。那日求過之后回到家中夜里果得一夢,夢里見一個仙人,秀眉粉黛,飄入房內對其講:西南之處麻柯嶺,野狐守護蘆葦根,致文郭升害性命,養尸其地禍四方,指明真情等貴人,貴人身為虎頭名,七七之日滿數在,行于連郭伸冤靈。仙人講完后,郭致城猛然醒轉,猛中的話語刻入腦海,聽內中話語顯然說的很清楚,是族長和他兒子害了自己的兒媳婦,但在此處卻無辦法伸此冤屈,一個夢講出去不可能有人相信的。因那仙人所念的文字中,有說可有貴人幫郭致城伸冤,所以他天天如同著魔般的念頌,并未解其意。今日姜嘯虎帶部來此,剛好是郭致城做夢后的第四十九天,找人一打問帶兵來的人名字叫姜嘯虎,又正住在祠堂里,郭致城幾下一聯系這不正應了夢里的事情嗎?所以這才敢到這里來找姜嘯虎訴夢鳴冤。
未聽郭致城講這些之事,眾人都將此當做玩笑而已,此時聽完他說,皆覺得事情并不那么簡單。加之姜嘯虎以前所遇的經歷,知曉世間萬物無奇不有,怕是真有仙人指托老人找自己。他們的部隊本次日天明就要上路前行,此時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多留幾日,將此事解決掉,日后快行把時間補上就可以。姜嘯虎留老人也住祠堂中,等次日招來郭致文和其子先詢問下情況,看有無可疑再做決斷。聽老人講事,折騰了許久天色已晚,姜嘯虎就干脆和兄弟幾個一起喝酒聊天,并未回房休息,但等天明。半夜時分幾人正在說話,就聽見一陣尖利聲響劃破長空,既而隔壁本該姜嘯虎所休息的房間里,“嘡!”的一聲,似有什么重物砸入,未待幾人反應接連又是“嘡!嘡!”兩聲,與前一樣,又有兩物似乎砸在隔壁姜嘯虎的房間里。兄弟幾個跳將而起,到隔壁一看大驚,只見本應姜嘯虎今夜所睡的床,床板上各不知被何物,砸出三個拳頭大小的圓洞,房頂上也一樣赫然三個大窟窿,如果今夜姜嘯虎睡在此處,那正好砸到他的頭,胸,以及腹部,虧得嘯虎聽那老人之事,拖延了時間,并未來此休息,否則鐵定沒命。眾人翻開床板去看,幾果有三個拳頭大小的圓石,陷在床下地中,地上對應位置所鋪的青石磚都被砸的粉碎。
“哼!哼!這是有人要害我啊!”姜嘯虎在一邊冷笑著說。
“嗯,這個連郭坪看來還真不簡單,咱確應該留一留。”燕嘯夫也在一邊說道。李嘯沖等幾人皆是大怒,隨即叫人傳令調集人馬,連夜將連郭坪重兵包圍,如鐵桶一般。
天明之后,姜嘯虎讓兵卒叫來郭致文與其子說是有事相商。郭致文帶郭升前來祠堂,一進來見姜嘯虎全身而坐,兩人臉色皆有變化,雖是瞬間即逝。但并未逃過眾人的眼睛,看來此兩人并不是那么簡單。郭致文轉的很快馬上開口問:“將軍您昨夜可安寢?不知道大清早,招我父子前來,有何事相商?”
“昨夜睡的本來挺好,夜內急小便,回來發現房頂怎么塌勒了幾處,還落了幾塊石頭,把床都砸壞了。哎呀郭族長啊,我看你們這個祠堂怕是年代太久,要趕緊維修了,不然會傷人呢。”姜嘯虎編了一套托詞,很平淡的對郭致文說。
那郭致文聽此先是張大了嘴巴,猛的醒覺過來,見眾人都在看他隨即干笑了兩聲說”是啦,是啦,都怪小人,讓將軍受驚了。”姜嘯虎示意郭致文不必自責,讓其落座后說:“郭族長啊我們今兒本要開拔了,但我這兄弟昨夜說起,他以前聽其他父輩說起,與你們村中一個叫郭致城的人有舊,不知道此人還在不?所以叫你來問問”姜嘯虎指了指李嘯沖。
這是他們幾人研究好的說辭,李嘯沖即刻接了姜嘯虎的話說:“是啊,以前老聽家父說呢,正好到這里,想問問族長,能一見更好。”
“郭致城?我怎么不記得我們這里有這樣一個人呢?”郭致文沉思了片刻回答的說。
“哦?沒有嗎?”李嘯沖故意又問他。
“父親,有呢,郭致城不是鬼娃叔嗎!”那郭升是個極聰明的人,聽李嘯沖這樣一問,知道人家這是故意的,想是聽到了什么,所以趕緊打圓場的說。
“哦哦哦,對對,有的,有的。嗨,看我這腦子,郭致城還和我有親呢,主要是村里我們平輩人都把他叫鬼娃,所以您一說這個大名,還把我給唬住了,一時沒想起來,見諒見諒。”郭致文父子兩個當著眾人的面在哪里演戲,大家也沒有拆穿他們。
“咋叫個鬼娃呢?”姜嘯虎到到這個怪異的名字,問郭致文。
“哈,這可也算是一個奇事呢!那郭致城之父算是我族叔,兩口子為人很是精明,當年家里與鄰居家合開了豆腐坊做豆腐,也算有點小錢,可就是這兩口子很喜歡占人小便宜。平時吧,村里人知道他們這個毛病也都沒當回事。但有一年隔壁鄰居合伙人的因疾亡故了,家中只剩了妻女,不想再做經營之道,就去討要本錢,結果郭致城的父母卻根本不想給人家,說根本沒有那回事。鄰居家就兩女人,他們如此之賴也沒辦法,當年合作的時候也沒留下什么證據,結果當然是什么也沒要回來。那幾年年景不好,可憐這兩母女,缺食少穿,終于相繼都死了。而郭致城父母日子卻越來越紅火,唯一遺憾就是沒有子嗣。那可以到處求醫,燒香拜佛,不幾年還真生下了一個男孩,可把他父母高興壞了。可那孩子生下來不足一歲就夭折了。也許老天憐憫他們,擱年他妻子又生下一個小孩,還是個男孩。他家人有了前車之鑒,所以對這個小孩看護的更細致了。轉眼五年過去了,一家人的日子也挺和美的。可就是這么怪,小孩去水井邊玩,不留神掉了下去,等撈上來的時候,早就氣絕了。孩子太小不可以進祖墳的,所以那郭致城的父親就把孩子和原來第一個小孩埋在了一起。全村人都說是他家缺德事做的。他那父親也有意思,有事沒事的還總到墳上去祭奠一番,怕村里人看見總晚上去。有天夜里,當他父親快到那里的時候,忽然聽見有說話聲,他父親很奇怪,就悄悄的靠到那里看。一看可嚇壞了,有四個小孩坐在那里,其中就有家夭折的那兩個。他聽見那個活了一到歲的孩子說:我在他家吃了不足一年。他剛夭折的兒子說:我可好多了,在他家折騰了五年,吃的好穿的好。這兩兒孩子說完,剩下的兩個孩子說:下次我們去把他家的東西都拿來。他父親聽到這里可嚇壞了,馬上回家把這件事給他老婆講了。夫妻兩個就找了個陰陽先生,那先生對他們說:因為你們原來做過缺德的事,害人不淺,所以引出討債小鬼。這兩口子就求那個先生,最后那個先生讓他們答應把原來拿人的錢財,都捐出去等等的要求,然后就給了他們一個破解之法,他那家也就敗落了。但好的是果然一年多后,又生了個孩子,這孩子剛一出世,他的父親就用早準備好的黑狗血,在孩子額頭中間點了個血點,平時洗臉什么的都不動那塊,天長日久那塊兒居然長成了一塊朱砂胎記,這個小孩就是您們講的郭致城。因為他是討債小鬼留下的,所以他的父親給他起小名叫: 鬼娃。大家一直都這么叫,所以都把他本姓名給忘啦。”郭致文當故事般的給眾人把這個名字的由來,盡數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