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卿妧這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時逾白嗤笑了一聲,忽地起身快速向前幾步來到她的身前。
江卿妧:?。?!
不是吧,他來真的!她有些惶恐的閉上眼睛。
時逾白盯著她,眼神比剛剛變得幽暗一些,伸出手慢慢地向下。
額頭、眼睛、鼻子、嘴......
少女眼睛緊閉,眼睫卻不自覺顫抖著,儼然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時逾白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欺軟怕硬?她的性格還真是善變呢。
“唔~”
江卿妧不可置信的睜開眼,他......剛剛是捏了她的臉嗎?
靠!這人有病吧,就捏個臉還搞出了要殺人的架勢。
“別愣著了,走了?!?/p>
時逾白拿過江卿妧蓋在身上的外衣穿好,在聞到身上揮之不去的甜膩香氣后頓了下,運轉靈力給自己和江卿妧都施了個清塵術。
當目光落到江卿妧的脖子時,心念一動手上的療愈術就這樣施了出去,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的時逾白,臉色一黑。
推開門大步就朝外走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啊。”
江卿妧瞪大眼睛,完全沒搞懂這么一小會兒的時間,時逾白怎么就又黑了臉。
半晌,嘴里才吐出幾個字,“莫名其妙!”
——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兩人都明白藺萱兒一事背后所牽扯到的諸多事宜影響深遠,一旦讓那邪祟逃脫不但會讓滄辰宗聲名受損,更重要的是讓那邪祟有了警惕,下次想要捕獲她只會難上加難。
“你若是害怕現(xiàn)在離開還來得及。”
小院外,時逾白看著幾乎要把自己袖子拽爛的少女,好心提醒道。
江卿妧搖了搖頭,硬著頭皮推開門走在最前面。
不就是一具尸體嗎?有什么可怕的,就當是鬼屋探險了。
江卿妧緊咬著牙掀開了蓋在侍女身上的白布,下一秒她就與女子黑洞洞的眼眶對了個正著。
江卿妧頭一次知道原來過于驚恐時反而是不會發(fā)出聲音。
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只覺背后發(fā)涼,恍惚間她好似看到了侍女朝她笑了一下。
“行了,別看了,去一邊等著。”
時逾白伸手捂住江卿妧的眼睛,有些無奈,明明怕得要死還非要逞能,也不知道是從哪學來的壞毛病。
“我沒事。”
江卿妧碰了碰時逾白蓋在她眼睛上的手指,示意他先松開,直面尸體對她的沖擊不可謂不大,但也只是一瞬罷了。
在穿到這個世界后她就應該對自己即將面對的事情早有準備了不是嗎。
時逾白沒說話,仔細打量過江卿妧全身,確定她這句話不是逞強這才把手松開。
他走上前蹲在女尸身前,用靈力在女尸身上檢查了一番。
江卿妧也蹲在一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江卿妧:“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時逾白:“她在和我們挑釁?!?/p>
江卿妧?有點懵,沒明白時逾白的話,“為什么說是挑釁?”
時逾白淡聲道:“你見過死了兩天眼睛還睜著的尸體嗎?”
江卿妧抿著唇,杏眸被怒火燒的晶亮,她也反應過來了。
“所以她是故意想要嚇人,......死到臨頭還這么猖狂,等我抓住她一定要將她好好懲戒一番。”
“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根據(jù)死亡時間來看也基本能夠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時逾白道,“她此番動作不過是為了警告我們,讓我們不要再插手藺萱兒的案子罷了?!?/p>
“想得到美!把殺人的嫌疑全推到我們身上還想就這樣算了,天底下哪有這么美的事”江卿妧氣憤地道,在怒氣的驅使下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恐懼,上前仔細檢查起侍女的尸體來。
說來也巧,她大學本科期間剛開始學的正是醫(yī)學,只不過后來因為生理性原因被迫轉專業(yè)罷了,但至少一些基本的理論知識她還是沒有忘的。
侍女死亡時間已經差不多過了24小時,容貌已經不復之前的鮮艷,臉上和手上也或多或少的出現(xiàn)了**綠斑,透著可怖之感。
時逾白已經檢查過了侍女身上并無傷痕,可即便是妖,殺人也一定會留下痕跡。江卿妧輕輕掰開侍女的嘴唇,指尖符箓燃起青光,揚手輕揮,符箓便化作一縷煙霧飄進了侍女的口中。
她操縱著那縷煙霧從咽喉往下一路搜尋,精純的靈力充斥著侍女全身。
江卿妧專心致志,驗的極為認真。
“找到了。”
江卿妧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手指也停在了侍女胸前下腹3寸的位置。
隨著靈力運轉,一片桃花瓣從侍女體內緩緩飄了出來。
時逾白一愣,沒想到少女竟然還真能找到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線索,他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審視。
江卿妧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驚喜,記憶中那個仗著身份尊貴,趾高氣昂的嬌小姐不知從何時開始淡化,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牙尖嘴利的瘋丫頭。
“要將線索告訴藺昭嗎?”
江卿妧搖搖頭,盈盈起身,腰上流蘇發(fā)出細微的碰撞之聲,清脆悅耳。
“告訴他干嘛?讓他去通風報信嗎,告訴桃妖我們已經收到了她的挑釁?”
時逾白靜靜地看著她,“那你打算怎么做?”
江卿妧轉頭望他,眼里閃過狡黠,問他:“嚇唬嚇唬他們罷了,藺昭不肯開口,可其他人呢?你說這府上還有多少人知曉妖祟之事?”
“況且我瞧著藺瑤夫婦不像是演戲,那么倘若他們知曉了自己愛女的失蹤與自己尊敬愛戴的父親有關,他們又會有什么反應?”
時逾白心下微動,很快明白了江卿妧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要讓他們狗咬狗?”
江卿妧打了個響指,“聰明,可不要低估了父母對子女的感情。”
時逾白對此沒有異議,點頭,頓了頓還是說道:“你也別抱太大的期望,不是每一對父母都是愛孩子的,藺瑤他們或許此時是愛的,但面對榮華富貴和一個隨時都會再有的孩子,你猜他們又會怎么抉擇呢?”
江卿妧:“要不要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