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為了貪圖享樂,壓根就沒跟著一同出海去,反倒是和那些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去了趟揚州,在那玩得樂不思蜀了,壓根不知道自己家中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陸婆婆句句泣血,恨不得直接殺了面前這個不忠不孝的男人,“你玩夠了,回來了,卻是將蕓娘那么好一個孩子給逼上了絕路。”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讓蕓娘為你守孝,你不知感恩就罷了,居然還好意思嫌棄蕓娘母女,要不是蕓娘,你那母親早在得知你不好的消息時就已經要隨你去了!”
“當年你已經將蕓娘逼上絕路,現在還要將她的女兒逼上絕路嗎?你們戚家對不起蕓娘,這輩子你都償還不清!”
場上一片安靜,只有陸婆婆不住的哭泣聲,事情真相大白,戚桃更是淚流滿面,怎么也沒想到母親竟然這般傻。
戚父枯坐在地上,知曉一切再無回旋的余地,他這輩子終是再也無法抬起頭來。
當初回到家時,他發現一切時也曾后悔過,蕓娘也給過他機會說兩人和離,是他畏懼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語,不肯讓她離開,還故作大方的接納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愧疚感漸漸褪去,在看著和自己越發不像的孩子時,男人的自尊無時無刻的不在提示他,他頭上被戴了一頂綠帽子。
所以他不斷給自己暗示,告訴自己沒有錯,久而久之竟也就這樣騙過了自己。
“我娘親的遺體在哪?我要帶走她,你不配做她的夫君。”
戚桃語氣中難掩悲戚,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她不想再管了,只想帶著母親離開這里。
戚父喉結滾了滾,卻始終一言不發,就連一旁的鄒氏面色也不大對勁。
良久,他才神色漠然的道:“那種不三不四不守婦道的女人,不配入我戚家祖靈,所以我將她丟到亂葬崗了。”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以及在一旁圍觀的百姓們全都震驚了。
戚桃臉上瞬間變得慘白,朝著戚父就撲了過去,“你還要不要點臉,她好歹也是你的妻子啊,戚啟安你還有沒有良心!”
江卿妧沖上去,攔住了戚桃,“你先冷靜一下,事情說不定還是有轉機的,一定會讓你帶你娘離開的,相信我。”
她說著在戚桃背上快速繪制了一道安神符,將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這才扭頭看向坐在地上,擺明了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樣的戚父。
“你說你將陳蕓的尸體丟到了亂葬崗,那你的幫手是誰?又是怎么將人給運過去的?”
江卿妧一臉嚴肅的看向他,但許是看她不過是一個會些術法的小娘子,戚父仍舊是那副死樣子,半句話不肯多說。
江卿妧氣的直咬牙,不說是吧,那就先給你吃點苦頭,她掏出符筆,圍繞著戚父繪制起符陣來。
戚父眼中劃過一抹猶豫,想到剛剛她一抬手就讓自己毫無抵抗能力的舉動,拍拍袖子就想要起身逃跑。
“嗖——”
白光閃過,戚父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與自己只有一紙厚度距離的靈劍,額頭冷汗大顆大顆的滴落到了地上。
隨著最后一筆畫完,江卿妧抬筆退后幾步,只見金光閃過,一個霧蒙蒙的罩子將戚父籠罩其中。
“你做了什么,放我出去。”
戚父雙目死死瞪著江卿妧,雙手握成拳頭用力敲擊著屏障。
“仙人,你這是做什么啊,求求您了,放了我家郎君吧。”
鄒氏見情形不對,也趕忙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連連求饒。
但可惜江卿妧對她沒有半分好感,她抬眸看向戚桃:“這個女人對你如何?”
戚桃還沉浸在仇恨中,聞言毫不猶豫就將這些年鄒氏對她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去。
江卿妧冷哼一聲,“看來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既如此,那你便進去陪他吧。”
說完,她輕輕一點,鄒氏便和戚父一同關在了那屏障內。
“大佬他們這是咋回事?”
邱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面前這個罩子,還沒上手呢,就見戚父像是看見了鬼一樣盯著他,驚恐大喊:“鬼啊!蕓娘你別過來,快放我出去!”
反倒是給邱霖嚇了一跳,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盯著面前的這個罩子,眼眸中泛起亮光。幾步湊到江卿妧身前:“大佬,這莫不是傳說中的聚靈陣,能夠聚集已逝之人靈魂的那種!他看著罩子里的兩人都是一臉的恐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不由得更加好奇。
一旁的百姓聽到邱霖的話,這下子熱鬧也不看了,紛紛豎起耳朵。能夠聚集已逝之人的魂魄,豈不是可以讓他們和已經過世的親人說話?
可惜還沒等他們將這個想法說出口,就被江卿妧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不是。”江卿妧有些無語的看向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符陣罷了,你想太多了,他們之所以會感到恐懼是因為在符陣的作用下看到了原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她正說著,戚父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起頭來。
“蕓娘,是我對不住你,你饒了我吧!”
“別咬我,啊!救命啊!。”
......
兩人被嚇得渾身顫抖,身上的衣物也經過一次又一次摔倒在地狼狽的不行,偶爾還會驚恐的大叫起來,惹得在場幾人都有些好奇他們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江卿妧眨了下眼睛,見火候差不多了,上前兩步,在屏障外貼了一張吐真符,然后冷聲質問:“你們究竟將陳蕓的尸體藏在了哪里?”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你們之中誰先說出來,我就放誰出來,不然就好好在這里面住上一陣子。”
聞言,鄒氏眼睛一亮,再也忍受不了屏障內的種種,將所謂的夫妻情深丟擲一旁,毫不猶豫搶先開口:“仙人,您別聽他瞎說,蕓娘的尸體根本就沒有被丟到亂葬崗,應該就埋在這房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