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顧然,顧然本來算好的時間,但是在開車在來機場的路上,因為咬了一口牛角包,沒有及時剎車,追尾了前面等紅燈的車。前車非要報保險,等保險公司的人來處理完,1個小時過去了。
等到了機場停車場,顧然才想起來,許是跟老板太熟了,她忘記了問老板他兒子的名字,老板也以為她應(yīng)該知道他兒子的名字,就也沒有告訴她。
到機場了,她才想起來,她不知道老板的兒子叫什么。
再看一下表,7點應(yīng)該接機的,結(jié)果9點才到機場。
衡量了一下,如果這會打電話給老板,問他兒子的姓名,就等同于告訴老板,她接機吃了2個小時的結(jié)果。
好吧,會死的很慘。
那可是他老板7年沒有回國的兒子啊。
蒼天啊,所以顧然要來接一個不知道長什么樣,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她還遲了2個小時。
“算了,不管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反正我來接了,沒有接到再說吧。”顧然心一橫,從車里拿了兩張白紙,寫了一行字。
顧然拿著白紙到了到出站口,高高的舉起了,上面赫然寫著“歡迎小劉”。是的你沒有看錯,顧然在白紙上寫的是歡迎小劉。
“接機么,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你總知道你姓什么吧。”顧然都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看著空蕩蕩的出口,顧然在心里默默祈禱,這個小劉脾氣別太大,這個小劉能夠在機場乖乖等他兩個小時。
要不然這么大個機場,到哪里去找這個小劉啊,關(guān)鍵還不知道人家叫啥,長什么樣。
“顧然,你想什么呢,人家一個天之驕子,會乖乖在機場等你2個小時,是傻子吧?”顧然自言自語道。
仰天長嘆,今天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不說,重點是老板掛在嘴邊的寶貝兒子沒有接到啊,這應(yīng)該算是顧然工作3年以來最大的滑鐵盧了。
劉銳站在出站口的柱子邊,看著女生將白紙拿出來,又放下,對著出站口東張西望了兩下,然后仰天長嘆,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看到白紙上赫然寫著的“歡迎小劉”愣了餓一下。
“小劉”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這么叫過她了。
他從后面拍了拍女生,“那個,你是劉浪公司的辦公室主任嗎?我可能就是你要接的,小劉。”劉銳沖著女生手里的A4紙指了指說道。
顧然猛的轉(zhuǎn)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個子男生的胸肌,是的,沒有看錯,顧然因為沒有洗頭,帽子壓的很低,而對面說話的男生著實有點高,顧然抬頭,帽子好死不死的又掉了,露出了一個大油頭。
顧然慌亂中收起手中的白紙,蹲下?lián)炱鹈弊哟骱茫派斐鍪值皖^急聲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啊,我的車早晨出了點意外,所以遲到了。”
“我叫顧然,劉總讓我來接你,我的車在停車庫,請你跟我這邊走。”一口氣說完,顧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對面半天不見動靜,顧然抬起頭,還沒有看清來人長什么樣,先聽到了一個來自記憶伸出的熟悉聲音。
“顧然,我是劉銳,好久不見”劉銳伸出手和顧然淺淺的握了一下手。
顧然瞬間石化。
一分鐘后,顧然想跑。
兩分鐘后,顧然想,完了今天出門沒有洗頭。
三分鐘后,顧然想,是同名的吧。
四分鐘后,顧然認命的帶著劉銳坐進了她的車里。
副駕駛上還放著被咬了一口的牛角包和未開封的牛奶。
劉銳跟著顧然一路到達停車場,將行李放進后備箱,自然的做到了后座,一路上再沒有說話,只是用頭抵著車窗,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然開著車,表面看似平靜,其實心里頭千軍萬馬掠過。7年了,那個被她封藏在心里7年的人,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見面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來接機的她,很狼狽。
更加重要的是,他居然是自己老板的親兒子。
顧然通過后視鏡看到沉默的男生,不知道該以怎么樣的身份和劉銳說話。
張了好幾次口,終究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專心開車,安全駕駛,顧然”劉銳說道。
一路上,車里安靜的讓她有點不適應(yīng),顧然打開了廣播,
“回憶過去,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愛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應(yīng)該明了。。。。”
靠,這個音樂要不要這么應(yīng)景,顧然憤憤的重新調(diào)了臺,收音機里,正在播放新聞,講了什么,顧然沒有聽進去。
只是第一次覺得,機場到劉總家,怎么這么漫長。
把劉銳送到了劉總的家門口,顧然說了今天見到劉銳后的第一句話,“劉總說家里門的密碼是你生日,讓你好好休息,他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祝你在寧市玩的愉快。”說完顧然頭也不回的下了電梯。
沒有給劉銳留下回話的機會。
下樓坐在車里面,一口氣開車回到家,顧然整個人是木的,心底深處,似乎有什么要躍然而上,而大腦確實一片空白。
老媽在廚房里做飯,和老爸在叨叨,她弟顧景又換了個女朋友,怎么就不能定下了呢。
顧然趴在床上,想著今天的事。
劉銳回國了,那個壓在心底最深處的人,就這么不期而然蹦出來了。
顧然從柜子最底下翻出了一個泛黃的日記本,第一頁用大頭貼貼出了一個愛心的形狀,大頭貼上青春的氣息鋪面而來,一個笑著眼睛彎彎的,一個眼神溫柔的能溺出水來。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在他爸的公司上班,要不然,明天辭職吧。
話說劉銳這個狗東西,在美食荒漠的國外這么些年居然沒有長殘,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也沒見一絲狼狽,以為自己在走秀嗎?
這個日記本上記錄的全是一個人,顧然想起來接機時候的寫的歡迎小劉回國,在看到本子上到處的小劉,苦笑了一下,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小劉就是那個小劉呢。
劉銳打開了老爸的房門,嶄新的現(xiàn)代化家電一應(yīng)俱全,屋里窗明幾凈,一點也不像一個單身漢的家,看來這些年老劉同志過的很好,劉銳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突然看到一間屋子的門上貼著字條,上面寫著,歡迎兒子回家。
他想這應(yīng)該就是他的屋子吧,推開門,愣在了原地,這個屋子里面的裝修跟外面現(xiàn)代化裝修的風(fēng)格完全不同,全是十幾年前的裝修風(fēng)格,連書桌和書柜也都是舊的。
可是劉銳卻認了出來,這間屋子完全復(fù)刻了他年少時,他在老房子的房間。書柜上甚至還放著他做過的試卷。
劉銳順著記憶深處,翻到了藏在書柜夾層里面的一個作文本,里面夾著2大張大頭貼,照片里的人笑靨如花。
劉銳也沒有想到,回國的第一天就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了顧然,當(dāng)初她不是說要去做歷史老師的么,怎么成為了辦公室主任,還是老劉公司的辦公室主任。
當(dāng)初說是出國留學(xué),其實是自己狼狽的出逃。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的人,一回國就見到了。
她沒有變,眼睛還是彎彎的,依然充滿了活力,而自己,猶如一顆外表鮮艷的果實,剖開才能發(fā)現(xiàn)內(nèi)部已經(jīng)腐爛,這種無力感難以言表。
顧然,這些年你過的好嗎?當(dāng)初的愿望實現(xiàn)了嗎?
劉銳。這些年你過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