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蹬著車子快速飛奔,直接把人送到岳母家的胡同口,
“你先在岳母這待著,我下班來接你。”
趙美娟站在胡同口,看著老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想著一大早的遭遇,臉色難看的很。
“娟子?”
劉荷花提著籃子走過來,當(dāng)看到閨女時,下意識的上下打量,
“一大早的你站在這里干啥,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媽~,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死老婆子就跟瘋狗似的,逮著我不松口。
還嫌棄我是吃閑飯的,要求我和老五輪流給一大家子做飯,不等人起來就踹門,張嘴就破口大罵,氣死我了。”
劉荷花聽著閨女的抱怨,看她一眼,這也算個事兒?
“做個飯而已,又不是沒做過,有什么可抱怨的?”
趙美娟一噎,立馬噘著嘴,
“當(dāng)初結(jié)婚的時候,張建設(shè)親口給我承諾,以后什么都不讓我干,是他食言在先。我憑什么伺候他們一家子?”
劉荷花聽著這話,一言難盡的看著她,得虧張建設(shè)人高馬大缺根筋,非她閨女不娶,讓李香琴那死女人啞巴吃黃連,咬牙忍了。
換成她,媳婦娶到家,怎么著也得為自己出口惡氣。
“你適可而止,老三實心眼護著你,你婆婆可不傻。家務(wù)活什么的搭把手,嘴巴甜一點。你老婆婆眼看就退休了,還指望你接她的班呢,別給人惹急眼了。”
“媽,我婆婆的班非我莫屬,我都算過了,死老婆子還有半年就退了。老五老六都在上學(xué),除了我,根本沒有適合接班的人。”
其實她更想接公爹的班,可惜盯著的人太多,她沒有太大勝算,才沒冒出頭。
而且,紡織廠的待遇也不差,適合女人的工種更多,她也不虧。
想到這點,趙美娟得意一笑,
“死老婆子再怎么不喜歡我,也得把工作送到我手上。否則就得讓她兒子養(yǎng)我一輩子。”
劉荷花驚訝的看著閨女,死丫頭結(jié)婚后變化真是不小,那股算計勁兒跟她有一拼。
好在她平時沒少念叨,讓這死丫頭多顧念娘家,目前看還行。
“說是這么說,但也別做太過,把人逼急了,魚死網(wǎng)破就不好了。”
“媽只管放寬心,張建設(shè)那蠢貨只聽我的,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打狗他不敢攆雞。”
站建設(shè)這輩子注定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劉荷花看著閨女嘚瑟的樣子,抖抖嘴角,“行了,你心里有譜就行。”
她也是當(dāng)婆婆的,要是自己兒子娶了這么糟心的媳婦,她非得干起來不行。
兩人一進家屬院,蹲在地上玩彈蛋的幾個小子就沖了過來,
“姑姑,你回來了,我要吃糖,你給我買糖去吧?”
“我吃糖糕,要兩個。”
趙美娟看著幾個虎頭虎腦的大侄子,笑瞇瞇的點點頭,伸手一掏兜,臉色一僵。
“姑姑今日出來的急,沒帶錢,下次再給你們買。”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吃。”
“姑姑,你是不是不想買,你還想不想我們以后為你撐腰了?”年齡稍大一點的孩子仰著頭,已經(jīng)開始生氣了。
趙美娟一愣,還以為大侄子跟她開玩笑,伸手摸摸他的頭,“調(diào)皮鬼,姑姑早上換了衣裳,錢沒掏出來,忘帶了。”
剛摸到頭就被甩開了,
“奶奶說了,姑姑給買好吃的,我們以后就為你撐腰,你要是不買,休想讓我們幫你。”
劉荷花一聽這話,尷尬的看了眼閨女,呵斥幾個孫子,
“饞嘴猴,瞎說什么呢,都散了,自己玩去。”
“哼~,我媽說了,姑姑身體不好,以后肯定不能生,姑姑和姑父賺的錢以后都是我們的。”
劉荷花:“……”
趙美娟一愣,轉(zhuǎn)頭看向她媽,“嫂子平時就是這么教孩子的,媽也不管管?”
“咳~,小孩子口無遮攔,你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劉荷花趕緊拉著閨女回屋,把她摁在椅子上,自己去倒杯水,潤潤嗓子,
“行了,別小心眼里,你侄子也沒說錯,你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不得讓幾個大侄子為你撐腰助威啊。”
趙美娟眨了眨眼,自從和老三結(jié)婚后,兩人每天滾床單,都沒閑著過,但肚子也確實沒動靜。
以前她沒多想,反正還年輕,晚一點要孩子,還能多輕松幾年。
但今日被侄子一說,突然就感覺不對勁了。
“媽,嫂子為什么會說我不會生?”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身體干巴虛弱大家都知道……生下來跟貓兒一樣,媽都想著養(yǎng)不活。
別說,你結(jié)婚這一年,氣色好多了,臉上也有肉了,看來嫁給張建設(shè)是對的。”
劉荷花轉(zhuǎn)頭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坐在旁邊開始擇菜,其他人都上班了,就她們母女倆,說話也方便。
“孩子是講究緣分的,你也別太執(zhí)著。老張家已經(jīng)有孫子了,也不在乎你有沒有孩子,你老婆婆也不會因為這點磋磨你。”
趙美娟撫著肚子,哼了一聲,“我們才結(jié)婚一年,日子還長著呢,我就不信,我會沒自己的孩子。”
別人的孩子始終是別人的,自己生的才牢靠。
回頭找機會,她去醫(yī)院看看,只要自己沒問題,那就是張建設(shè)不能生,以后死老太婆休想用這個打壓她。
劉荷花聽著閨女的語氣,眼神閃了下,
“行了,還氣呢。都是親侄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其實孩子說的也沒錯,你要是在婆家受氣了,可靠的還是娘家人。”
“我知道了。”這話她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對了,今早就因為沒起來做飯,婆婆一氣之下,讓我和老三搬出去租房住。媽你說我們要搬嗎?”
“你傻啊,搬出去吃喝拉撒都得自己出,就憑你男人那點工資養(yǎng)兩個人,喝西北風(fēng)啊?”
劉荷花瞪她一眼,
“你沒有工作,吃住在家里,省的都是自己的。”
“死老婆子已經(jīng)開口要生活費了,從這個月開始,每月上交十五塊錢。我想著,與其交這個錢,還不如搬出去清凈。”
李荷花:“……”
幾天沒見,這死丫頭是怎么把日子過的一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