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洲離開后,尹恩語又住到了Clara的家里。
距離演出時間還有三天,萬棠也從國內(nèi)過來了,三人住在一塊。
“看我夠不夠朋友。”萬棠挺直腰板,一副求夸獎的表情。
“夠。”尹恩語含笑,從包中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門票給到她,“最好的觀賞位置。”
“我跟賀予洲的位置相比,哪個比較好?”萬棠的好勝欲上來了。
尹恩語:“都一樣,你們倆是鄰座。”
這個回答,萬棠還算滿意,“不錯,沒有見色忘友。”
“我像是那種人?”尹恩語洗了盤新鮮飽滿的水果端過去。
“你是的。”Clara接腔,把她在賀予洲那邊留宿一晚的事情,透露給了萬棠。
“習(xí)慣就好。”萬棠輕拍她的肩膀,毫不意外。
“賀公子人呢?”她繼而問:“今晚不把你拐去他那邊住了?”
“他出差了,挺忙的。”尹恩語輕咬一口手中的草莓,酸甜的汁水充盈她整個口腔。
Clara:“那演出那天,他應(yīng)該能過來吧?”
現(xiàn)在,尹恩語也確定不了,“要是太忙了,不過來也沒關(guān)系。”
反正,她的演出,不止于此,未來的日子里,還有無數(shù)場演出在等著她。
她可以等這邊的事情結(jié)束后,去紐約找他。
那座見證他們相遇、初識的城市,她已經(jīng)許久未曾踏足了。
萬棠搖頭,快速咽下口中的水果,肯定道:“就算再忙,賀予洲也會過來的。”
尹恩語未置可否,半躺在沙發(fā)上,“明天去逛街吧。”
明天,她們有一天難得的假期。
“可以啊。”Clara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你是有什么東西要買嗎?”
要知道,出門逛街,基本上都是她提出來的。
尹恩語頷首:“是有點要買的東西。”
答應(yīng)送給賀予洲的生日禮物,她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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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當(dāng)天。
尹恩語身穿黑色絲絨禮服,儀態(tài)優(yōu)雅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旁邊的化妝師輕柔細(xì)致地為她描繪妝容。
一條珍珠項鏈垂落在脖頸間,肌膚宛若凝脂,比那瑩白的珍珠還要更勝一籌。
化妝師給她輕輕拍打粉底液的時候,忍不住贊嘆,“尹小姐,您的皮膚狀態(tài)太好了。”
連遮瑕都用不到。
不愧是她最喜歡的鋼琴家,才華出眾,容貌昳麗。
尹恩語揚起一抹微笑,“謝謝,你的化妝手法也很厲害。”
化妝師害羞一笑,猶豫片刻,鼓起勇氣問:“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她搶到了演出的門票,等會化完妝后,她就要坐到臺下去聆聽演奏會了。
“可以。”尹恩語透過鏡子看眼沙發(fā)上的人,“魚漁你給我拿支筆。”
“來了。”魚漁迅速遞上筆和紙。
她老板的知名度,無論是在國內(nèi)還是國外,都絲毫不減。
尹恩語接過紙、筆,剛準(zhǔn)備簽名,休息室的門口忽而傳來一道散漫的男聲。
“我們的大鋼琴家,能給我也簽個名嗎?”
聽到這無比熟悉的聲音,尹恩語不用轉(zhuǎn)頭去看,就能知道是誰了。
她眸光中流露出驚喜,“你不是說很忙,不一定能來嗎?”
昨晚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說的。
“我說的是不一定,又沒有說一定不能來。”賀予洲就愛跟她玩文字游戲那一套。
他走過去,松弛地倚靠在化妝桌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滿是欣賞與寵溺,“真漂亮。”
尹恩語彎唇,微微抬頭沖他嫣然一笑,眼波流轉(zhuǎn),“謝謝賀總的夸獎。”
她將簽好名字的紙,給到旁邊的化妝師。
“謝謝尹小姐。”化妝師小心翼翼地將紙對折,放進(jìn)口袋收好。
“我的呢?”賀予洲朝她伸手。
尹恩語不確定地問:“你要我的簽名?”
他這又是在鬧哪一出?
賀予洲頷首,注視著她,“我像是在開玩笑的嗎?”
見他模樣認(rèn)真,尹恩語取下剛合上的筆帽,配合他,“簽在哪里?”
賀予洲思索幾秒,將手臂伸到她面前,“簽衣服上。”
尹恩語雙目微睜,“你確定?”
把名字簽在他的西裝上,那他身上這件衣服,以后還能穿出去嗎?
“快點的。”賀予洲催促她。
“行吧。”尹恩語尊重他的想法,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淺棕色西裝的袖口處,熟練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賀予洲垂眼,滿意勾唇,“大鋼琴家定制款簽名西裝。”
“已經(jīng)遠(yuǎn)超西裝原本的價格了。”
尹恩語一臉難以置信,“你讓我簽名,就是為了升值?”
賀予洲逗她,“是。”
尹恩語睨他眼,輕聲吐槽,“果然是資本家,連身邊人的價值都要壓榨。”
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入賀予洲的耳中,他低吟一笑,沒有解釋,“我的座位在哪?”
尹恩語:“座位票在我包里,你去看一眼。”
賀予洲緩步走過去,從中間的沙發(fā)上拿起她那只刺繡手提包,一張門票赫然在目。
他在座位信息上流連片刻。
不錯,這位置比他家安女士為他準(zhǔn)備的門票座位要好。
就在他準(zhǔn)備放下手中的包時,驀地,手機(jī)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提示音。
賀予洲偏頭,“有信息。”
“你幫我看一下。”化妝師正在幫她化眼影,尹恩語不敢太大動作,“應(yīng)該是棠棠。”
“行。”賀予洲揚唇,輸入密碼。
密碼跟過去一樣,沒有變。
點進(jìn)微信,賀予洲最先尋找的就是他自己的微信號。
昨晚才跟她聊過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她聊天頁面中排第三了。
這個順序,不符合賀予洲的心意,他點進(jìn)去,將自己設(shè)置成了置頂聊天。
見他看了手機(jī)不出聲,尹恩語問:“是誰啊?”
賀予洲退出去,看一眼,隨即眉梢揚起,給她發(fā)信息的,竟然是他媽。
她們兩人的聊天次數(shù),倒是很頻繁。
“這個人,我?guī)湍慊亍!?/p>
“誰啊?”尹恩語很不放心他,“你注意點,別瞎回。”
“放心。”賀予洲長腿疊起,隨意地往后仰。
安曼苓:【恩語,聽說賀予洲也去美國了,他過去找你了嗎?】
賀予洲以尹恩語的名義,回復(fù):【你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了?】
【安女士,你這種行為,我是可以報警的。】
國內(nèi)的安曼苓,僅看一眼,就知道回復(fù)她信息的是誰。
安曼苓:【把手機(jī)交給恩語。】
賀予洲慢悠悠地敲擊屏幕:【她沒空,在化妝,你有什么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安曼苓:【跟你說?那沒事了。】
賀予洲搖頭笑了下,放下手機(jī)。
尹恩語透過鏡子,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到底是誰啊?你把手機(jī)拿過來給我看一眼。”
賀予洲躺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我媽。”
“不就是幫你回條信息,對我這么不放心?”他調(diào)謔地問。
尹恩語矢口否認(rèn),“沒有。”
如果對方是安伯母,那她還是放心交給他去聊的。
“我給你買了生日禮物,也在我包里。”
“你還真準(zhǔn)備了?”賀予洲意外抬眸,重新打開她那只包,剛才他沒有細(xì)看。
果然,在包的最下方,看到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金禮盒。
一個黑色牛皮錢包,表面是細(xì)小的顆粒紋理,大小恰到好處,剛好可以放入口袋中。
摸在手上,就知道是頂級的皮質(zhì),柔軟有光澤,但賀予洲卻看不出來是什么品牌。
沒有任何lOgO。
他問:“這是買的嗎?”
尹恩語沉默一秒,才答:“是的。”
應(yīng)該算是買的吧,畢竟也是花了錢的。
這只錢包,一針一線都是她親手縫制的,從挑選皮革、裁剪、縫線……
幾乎耗費了她一整天的時間。
前兩個版本,沒有達(dá)到她的要求,都成了廢料。
送到他手中的這只錢包,是她的第三次嘗試。
在制作過程中,還因為手法不太熟練,她的手指不小心被針扎了幾下。
不過,不算太嚴(yán)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印記了。
賀予洲對于她的回答,深信不疑,將原錢包中的卡抽出來,一一放進(jìn)她送的錢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