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一片沉寂。
尹恩語癱軟地躺在床上,無比后悔,一時口快說出的那句話。
果然,禍從口出。
他像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忠誠度,格外的賣力。
賀予洲收拾好浴室,隨意地圍著條浴巾從里面出來,短發(fā)略顯凌亂地垂在額前,發(fā)梢還在滴著水。
寬闊的后背,幾道惹眼的抓痕,能看出來,剛才的狀況。
賀予洲薄唇輕啟,輕佻的嗓音飄入尹恩語的耳內,“我現(xiàn)在才叫吃飽了。”
尹恩語嗔怨地瞪他一眼,現(xiàn)在不需要他說,她也知道。
賀予洲站定在床邊,彎下腰來,身上燥熱的氣息包裹住她,“以后,還亂說話嗎?”
她說什么都可以,唯獨不能質疑他對她的忠誠度。
尹恩語脖子縮起來,她可不敢了。
“你走開點,趕緊去吹頭發(fā)。”尹恩語抬手推掉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
他發(fā)梢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臉頰上,賀予洲指腹幫她抹掉,漫不經心道——
“你幫我吹。”
尹恩語柔媚的眸子睜大,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話。
“賀予洲,你是真不打算當個人了?”
往常,他提出這個要求,她倒是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他,畢竟,這不是一件多么麻煩的事情。
但今晚,她拿吹風機都費勁,只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洗漱臺的臺面,冰冷堅硬,她的身子,比以往都要酸脹。
“抱歉。”賀予洲像是后知后覺,“忘記今晚累著你了。”
尹恩語:“……”
她看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一切都是為了鋪墊,想要從側面,夸一下自己。
尹恩語抬起被子下的腳,踢向他,“你趕緊走吧。”
賀予洲慢悠悠地直起身子,不再逗她,“我馬上就來抱你睡覺。”
“嗯。”尹恩語抱著被子,緩慢地翻了個身。
男人頭發(fā)短,吹頭發(fā)的速度很快,不像她,每次吹頭發(fā),都是一項繁瑣的任務。
須臾,賀予洲掀開被子,人還未躺到床上,手臂就已經先伸出,把尹恩語攬入自己懷中。
“有哪里不舒服嗎,我?guī)湍惆匆幌隆!?/p>
尹恩語軟綿綿地倚偎在他身邊,“不用,你抱著我就好了。”
她不敢讓他按,酸脹的部位,挺敏感的,她怕自己引火上身。
賀予洲低首在她唇角親吻一下,溫熱的手掌在她細膩的后背撫摸,“讓司機下午送我們過去。”
按她原來的時間,她可能睡不了幾個小時,就得起床了。
而且,這里距離費城不遠,開車過去,也只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晚點出發(fā),完全沒問題。
尹恩語輕嗯,“你來安排就行了,行程上的事情,跟魚漁溝通。”
她此刻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大腦一片混沌,無法頭腦清醒地給他回應。
她這段時間,也總結出了一個結論,有他在身邊,她上午,就出不了門。
“好。”賀予洲手掌輕輕拍打她,哄她睡覺。
-
翌日下午,天空明媚,但寒風依舊。
尹恩語睡到一點,才自然醒,房間里,已經沒有了賀予洲的身影。
不知道他是在外面,還是出門去公司了。
尹恩語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軟軟地靠在床頭。
忽地,臥室的門被推開,賀予洲一身休閑的居家服,步伐閑散。
看到已經醒來的尹恩語,他眉心輕動,大步上前,“什么時候醒的?”
“剛醒。”尹恩語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喝了兩口水潤嗓子,還是溫熱的。
“你沒去公司?”她問。
賀予洲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水杯,“上午過去了一趟。”
尹恩語:“你不需要休息的嗎?”
一個人的精力,怎么能如此充沛。
她以為,他再怎么著,也得是十一二點才起床,去的公司。
“睡幾個小時就足夠了。”賀予洲停頓半秒,唇邊勾起放蕩的笑,“主要還是得吃飽。”
尹恩語:“……”
“抱我起來。”尹恩語忽視他的話,朝他張開雙臂。
他既然精力旺盛,那她就多折騰他一下。
“好。”賀予洲俯身,輕輕松松地把她從床上抱起,步伐沉穩(wěn)地往浴室走。
這段距離,他還不老實的在尹恩語白皙的脖子上,不輕不重地咬一口。
尹恩語拍他一巴掌,“你別在脖子上給我留下印記。”
她過兩天得登臺演出,禮服可不是高領的。
鎖骨以上的部位,是她必須得守護住的,不能任由他亂來。
“放心,我會注意的。”賀予洲把她放到洗漱臺前,順手拿起她的牙刷,幫她擠好牙膏。
“你助理在樓下,等會換身衣服再下去。”他提醒。
她身上,套著他寬松的白襯衫,領口敞開,飽滿的弧度若隱若現(xiàn)。
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完全暴露在外,上面殘留著幾枚惹眼的吻痕。
這副模樣,嫵媚又性感。
尹恩語咬住牙刷,“知道啦。”
她當然不會穿成這樣見其他人,哪怕是同為女性的助理。
賀予洲散漫地倚在旁邊,凝視了她一會兒,才準備離開。
“我先下樓去讓廚師把菜熱一下。”
尹恩語點點頭,等她下樓,餐桌上已經布好了早餐。
她朝四周張望一眼,賀予洲挺拔的身姿站立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正在打電話。
尹恩語沒有上前去打擾,拉開椅子坐下,問旁邊的人,“魚漁,你吃午飯了嗎?”
“我吃了過來的。”魚漁來到她身邊,“老板,怎么突然改變了行程。”
她今早睡醒,才看到老板給她發(fā)的信息,是半夜兩點多發(fā)來的。
她記得老板以前是不熬夜的,怎么現(xiàn)在睡得比她還要晚了。
而且,她起初還以為推遲時間,是老板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
到了這才知道,不是的。
尹恩語握住咖啡杯的手指滯了一下,目光睨向窗前打電話的男人。
為什么突然改時間,那就得問他了,真正的原因,她羞于啟齒。
而且,魚漁收到的那條信息,也是賀予洲拿她的手機發(fā)的。
尹恩語隨便編造一個理由,“賀予洲上午有點事,走不了。”
魚漁信以為真,了然地點頭,“賀總真忙。”
尹恩語唇瓣輕張,“他忙點好。”
只有忙,他才會消停點。
魚漁聽得云山霧罩,“啊?”
“沒事。”尹恩語皙白的手指捏住勺子,緩慢攪拌面前的養(yǎng)生靚湯。
恰時,賀予洲掛斷電話,朝她這邊走來。
魚漁見狀,知趣地立馬起身離開,“老板,需要我去幫你收拾行李嗎?”
“不用,”尹恩語偏頭,望向身邊的男人,“你去幫我收拾。”
賀予洲二話不說地答應,傾身蹭過她的鼻子,“好的,尹老板。”
他拿起餐桌上的補劑,“等會吃完飯,把這些吃了。”
尹恩語:“好。”
不用他提醒,她也會按時吃的。
一是不想辜負他對自己的關心,二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
“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呢?”尹恩語喝了半碗湯,隨口一問。
賀予洲眉頭輕挑,“查崗?”
尹恩語沒有這個想法,不過,他既然這樣以為,那她也懶得解釋了。
她仰頭,直勾勾地盯著他,“那男朋友給查嗎?”
“當然。”賀予洲把手機放到她面前,“隨便查。”
繼而回答她剛才的那個問題,“剛才是安女士打來的電話。”
“安伯母?”尹恩語頗為驚訝,“國內凌晨,她還沒睡?”
他精力旺盛,難道是家族遺傳的?
賀予洲手指撩起她的一縷頭發(fā),“又出國旅游了,打算過幾天來看你的獨奏會,問我你的行程。”
倒是從未見她詢問過他這個親兒子的行程。
尹恩語:“那費城的獨奏會,我需要給安伯母留一張票嗎?”
“可以留。”賀予洲驀地想起在她回國的那場獨奏會上,他媽說的話——
“給她安排一個中間或者靠后的位置,前排要仰頭觀看,她的脖子吃不消。”
“好。”尹恩語瞅他眼,他看起來恣意不羈,但對家人還是很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