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亮的光暈在宴會廳窗欞上洇開詭譎的藍紫色，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種不真實的氛圍中。林默用鞋尖碾碎腳邊一株發光的蘑菇，瞇眼打量著長桌上整齊排列的高腳杯 —— 每杯藍莓汁表面都浮著層珍珠母似的虹彩，在詭異的光線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掌柜的，這果汁會冒彩虹屁！" 阿四興奮地伸手要戳，被小倩一爪子拍開。黑貓蹲在吊燈上甩尾巴，尾巴尖的毛都炸開了："蠢貨，那是神經毒素遇光折射。你碰一下，今晚就得躺太平間數星星。"

林默整了整冒充家長用的假胸針（別針扎得他齜牙咧嘴），壓低聲音道："按計劃行事。阿四負責試毒，小倩盯梢，黑貓..." 話音未落，吊燈上的毛團已經躥到校長頭頂的水晶燈架，尾巴尖精準垂落在他后頸，像一根隨時準備刺入的銀針。

宴會廳里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和諧。穿著考究的 "家長們" 三三兩兩交談著，臉上掛著標準化的微笑。林默注意到，每個人的瞳孔在藍光下都呈現出不自然的放大狀態，就像被什么東西控制了一樣。

"歡迎各位菁華中學的 ' 家長 '。" 校長舉杯時，西裝袖口露出半截青黑色紋身，形如扭曲的試管架，"讓我們為孩子們的光明未來干杯。"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在空氣中嗡嗡作響。

阿四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前："俺們村規矩得用銀針敬祖先！" 說著掏出縫被子的銀針往校長杯里一插。銀針入水的瞬間，針尖立刻泛起魚鱗狀的灰斑，隨后整根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蝕。

滿座嘩然。最末席的禿頂醫生猛地站起來，餐刀在掌心轉出森冷的弧光："這位家長很面生啊？" 他的眼睛在鏡片后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李家溝李鐵柱！" 林默一把摟住阿四脖子，順手往他后頸貼了張障目符，"我家傻兒子不懂事，您多包涵。" 障目符簌簌抖落金粉，在醫生逐漸渙散的瞳孔里映出 "確認無誤" 四個大字。林默趁機掃視全場，發現至少有六個 "家長" 的手腕內側都有同樣的試管架紋身。

宴會進行到甜點時，黑貓突然從燈架上炸毛躍下。林默借口上廁所溜進走廊，聽見儲物間傳來壓低的交談：

"...L2-4 區的必須在數學建模賽前處理干凈..."

"尸體還是老辦法運到..."

"這次的腦脊液要單獨提取..."

他摸出小倩遞來的錄音筆（筆帽上還沾著藍莓醬），剛按下開關，聽筒里突然爆發出非人的尖嘯。那聲音像是無數指甲刮擦玻璃的集合，又像是某種生物在痛苦嘶鳴。整條走廊的聲控燈應聲炸裂，黑暗中有什么黏膩的東西擦著他耳廓掠過，留下一道冰涼的觸感。

林默背靠墻壁，感覺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他低頭查看錄音筆，發現顯示屏上跳動著詭異的波形圖，時而尖銳如刀，時而平滑如蛇。更可怕的是，錄音時長顯示已經持續了 23 分鐘 —— 而他明明才按下開關不到 10 秒。

"陰德賬本更新。" 林默喘著氣抵住門板，掌心浮現出朱砂色的流水賬光影：

【陰德收支】

入賬：

破獲神經毒素案線索 300 點

發現 L2-4 區秘密 200 點

支出：

使用障目符 -50 點

替阿四擋刀 -100 點

當前結余：1147 點

他剛收起賬本，就聽見宴會廳傳來一陣騷動。透過門縫，他看到校長正站在主桌前，手里捧著一個水晶匣子。匣子里，一顆藍色的晶體正在有規律地脈動，就像一顆微型的心臟。

"各位家長，讓我們見證奇跡的時刻。" 校長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洪亮，"這就是我們最新的教育成果 —— 智慧結晶。"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認出來了，那根本不是什么 "智慧結晶"，而是一顆被特殊處理的蛟胎！而且從脈動頻率來看，距離完全成熟只剩不到 12 小時了。

就在這時，他的衣角被什么東西拽了拽。低頭一看，黑貓正叼著一塊染血的名牌，上面清晰地印著 "3-14"。

"小桃有危險。" 林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掏出三枚銅錢往地上一擲，銅錢竟然全部直立著旋轉起來，最后排成一個箭頭指向地下室方向。

黑貓的尾巴突然繃直：「地下室有東西醒了... 不是蛟胎... 是更老的...」

林默還沒反應過來，整棟樓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墻壁上的油畫紛紛墜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符文。最可怕的是，那些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血紅色...

錄音筆還在持續播放著詭異音頻，那些黏膩的摩擦聲里，突然混進了指甲刮擦金屬的動靜。林默將錄音筆貼近耳朵，聽到一段斷斷續續的對話：

"今年的收割要提前... 特別是 L2-4 區的樣本..."

"數學建模賽后立即處理... 老地方..."

"記得把額葉部分的... 滋滋... 單獨保存..."

突然，錄音中爆發出刺耳的尖嘯，那聲音完全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林默的手指一抖，錄音筆掉在地上，自動播放起下一段錄音 —— 這次是一個女孩的啜泣聲：

"救救我... 我是 3-14... 他們在我的腦子里放了..." 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戊戌年三月初四）

■ 陰德點收支

收入：500 點（線索兌換）

支出：150 點（符咒消耗）

當前余額：997 點

■ 特殊事項記

確認校長為蛟胎培育者

獲取 L2-4 區關鍵信息

發現智慧結晶真相

■ 物品損耗

乾隆通寶 x3（陰氣腐蝕）

障目符 x2

■ 人員狀態

林默：右手經脈灼傷加重

小倩：通冥眼使用過度

阿四：輕微中毒（已解毒）

■ 下步計劃

潛入地下室

解救張小桃

阻止蛟胎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