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還愣在原地，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林默的手指殘留的溫度仿佛還停留在她的發間，那股淡淡的檀香混合著墨汁的氣味縈繞在鼻尖。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實體化的發絲觸感真實得令人心跳加速。

"掌柜的..." 小倩剛開口，就被阿四夸張的咳嗽聲打斷。

"咳咳！" 阿四彎腰撿起打翻的茶杯，眼睛卻賊溜溜地在兩人之間打轉，"那個... 陸遠的檔案要去特調局調嗎？現在去會不會太晚？"

林默已經恢復了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手指在賬本上輕輕一劃，陰德系統立即投影出熒光文字：【陰德點支出 500 點，銀牙記憶讀取完成，當前余額 33000 點】。

"不用。" 他合上賬本，從柜臺抽屜取出一枚銅錢拋給阿四，"去老地方買三份宵夜，要加辣。"

阿四接住銅錢，滿臉狐疑："掌柜的，現在才傍晚六點..."

"那就當晚飯。" 林默頭也不抬地翻開《學生冊》，"買完直接去庫房整理新收的典當品。"

小倩噗嗤笑出聲，沖阿四眨眨眼："快去吧，再問下去掌柜的可能要派你去抓老鼠了。"

等阿四嘀嘀咕咕地出門，當鋪里頓時安靜下來。夕陽的余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小倩飄到林默身邊，實體化的裙擺輕輕擦過他的膝蓋。

"掌柜的～" 她故意拖長音調，指尖點了點學生冊上陸遠的照片，"你剛才是不是..."

"銀牙的咬痕需要特殊光源。" 林默突然打斷她，從袖中取出那枚銀牙放在燈下，"陰德系統顯示，每顆銀牙內側都有獨特的紋路。"

小倩鼓起腮幫子，但很快被銀牙吸引。在昏黃的燈光下，銀牙根部果然浮現出細如發絲的刻痕，像是一串微型密碼。

"像齒輪的凹槽..." 她湊近觀察，沒注意自己的發絲垂到了林默手背上，"啊！所以需要另一顆銀牙的凸起才能吻合？"

林默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但聲音依舊平穩："嗯。鄭文彬設計得很巧妙，每顆銀牙只能由特定的另一顆激活記憶。"

他點開陰德系統操作界面，【兌換 "咬痕分析" 功能，消耗 800 點】的提示閃爍紅光。小倩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等等！我們不是有周老師實驗室的照片嗎？陸遠笑的時候虎牙露出來了！"

林默挑眉，任由她拽著自己飄向庫房。小倩的實體化時間還剩四小時，手指溫暖而柔軟，與生前無異。穿過青磚甬道時，她突然回頭："掌柜的，你耳朵又紅了。"

"光線問題。" 林默面不改色。

庫房里，小倩熟門熟路地翻出一個檀木匣子。打開后，里面整齊碼放著周老師留下的資料。她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得意地晃了晃："看！陸遠的虎牙位置 ——"

照片在陰德系統的掃描下逐漸放大。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露出的虎牙上，赫然有與銀牙相同的符文！

"果然..." 林默將銀牙與照片并排擺放，陰德系統立即投射出三維比對圖，"咬痕匹配度 87%，可以嘗試激活。"

小倩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陸遠是初代局長，那現在的特調局..." 她倒吸一口涼氣，"該不會整個高層都是..."

"未必。" 林默搖頭，"銀牙需要自愿效忠才能生效。但鄭文彬死后，這個系統應該被某些人繼承了。"

他話音剛落，陰德系統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記憶載體不穩定】

【剩余讀取時間：3 分 29 秒】

小倩急得直跺腳："快看名冊最后幾頁！" 她實體化的手指飛快翻動相冊，突然停在一張集體照上，"掌柜的！這個角度！"

照片是特調局成立十周年合影，前排領導們笑容滿面。在陰德系統的特殊濾鏡下，至少有五個人口腔中閃爍著詭異的銀光。

林默迅速拍下照片，與此同時銀牙 "咔" 地裂開一條縫。最后時刻，名冊頁面被完整掃描 —— 上面詳細記錄了七個人的姓名、職務和銀牙編碼。

"陸遠、張明、陳建國..." 小倩念著名字，突然瞪大眼睛，"現任副局長王振華也在列！"

林默收起資料，嘴角微揚："有意思。王振華上個月剛批準了特調局內部清查。"

"所以他是在..." 小倩恍然大悟，"借刀殺人？清除其他銀牙衛？"

庫房外突然傳來阿四的喊聲："掌柜的！出事了！" 他氣喘吁吁地沖進來，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買宵夜時碰到特調局的小李，他說... 說王副局長剛剛簽發了一份封存令！"

林默接過紙條，上面潦草地寫著：【封存令編號 1975，對象：三濟典當鋪所有相關典當品，即刻執行】。

小倩和阿四齊刷刷看向林默。暮色中，掌柜的眼鏡片反射著冷光，聲音卻帶著罕見的興奮："看來我們釣到大魚了。"

"掌柜的..." 小倩扯了扯他的袖子，"陰德點只剩 32200 了，要兌換 ' 咬痕分析 ' 嗎？"

林默罕見地嘆了口氣："兌。但下個月你的實體化時間..."

"知道啦知道啦～" 小倩笑嘻嘻地轉了個圈，"大不了我多當幾天阿飄嘛！" 她突然湊近，幾乎貼著林默的耳朵，"不過掌柜的要負責給我梳頭哦～"

阿四默默退到庫房門口："那個... 我去熱宵夜..."

林默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但操作陰德系統的手指穩如磐石：【消耗 800 點，兌換成功】。銀牙的三維模型立即分解成數百個截面，咬痕紋路清晰可見。

"紋路走向與八卦方位吻合。" 他放大某個細節，"乾位缺損，需要兌位的銀牙補全。"

小倩突然飄到庫房角落，從一堆古籍中抽出一本《周易》："所以銀牙衛之間也分等級？像拼圖一樣需要特定組合？"

"不止。" 林默將分析結果投影到墻面，"看這個紋路走向 —— 每激活一組銀牙，就能解鎖更高層級的記憶。"

阿四端著熱好的麻辣燙回來，聞言手一抖："那... 那要是集齊七顆..."

"就能召喚鄭文彬？" 小倩做了個鬼臉，"老套！"

林默卻嚴肅地點頭："理論上，確實可以還原他封存的記憶。王振華急著封存資料，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小倩的實體化時間還剩最后一小時。她捧著麻辣燙蹲在林默身邊，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掌柜的，你早就猜到王振華會行動吧？"

"嗯。" 林默難得坦誠，"銀牙衛需要定期 ' 對牙 ' 確認忠誠。張明被捕打破了平衡。"

阿四嗦著粉條含糊不清地問："那黑貓先生是不是去..."

"吃你的飯。" 林默夾起一塊魚丸塞進阿四嘴里。

小倩笑得前仰后合，發間的銀簪不小心滑落。林默下意識伸手接住，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實體化的小倩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而林默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的陰影，像兩把小扇子。

"掌柜的..." 小倩輕聲說，"我的實體化..."

"時間到了。" 林默看著她的身體逐漸透明，將銀簪輕輕別回她半透明的發間，"明天訓練延長半小時。"

小倩在完全虛化前突然湊近，半透明的唇擦過林默的臉頰："利息免了，這是定金～"

林默僵在原地，阿四的麻辣燙 "啪嗒" 掉在地上。

陰德系統適時彈出提醒：

【實體化適應訓練計劃更新】

【新增項目：肢體協調性練習】

【預計消耗：200 點 / 日】

月光透過窗欞，為當鋪鍍上一層銀邊。林默收起銀牙和資料，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明天去會會王副局長。"

———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丁酉年臘月初七）

■ 陰德點收支

收入：無

支出：1300 點（銀牙讀取 500 咬痕分析 800）

當前余額：32200 點

■ 特殊事項記

銀牙咬痕密碼破譯過半

確認王振華副局長身份

封存令預警接收

■ 物品損耗

《學生冊》查閱次數 3

麻辣燙打翻一碗

■ 人員記

小倩實體化訓練達標

阿四工資預支 500 文

黑貓未歸

■ 明日應辦

赴特調局查封存令

繼續分析銀牙紋路

實體化訓練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