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承靜靜站在門口,并沒有馬上走進房間里。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亂成一團的屋子,衣服和包包隨意地散落在地上,打開的首飾盒里,珠寶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隨后,他的視線落在江辭晚身上。
眼神晦暗不明,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傅云承身上依舊穿著早晨出門時的那件西裝,挺括的面料沒有一絲褶皺,但是仔細看,不難發現,他的神情里透著些疲憊。
江辭晚很少見他是這樣的狀態,平時他哪天不是意氣風發的。
很明顯,他現在的心情并不好,或許心里正忍著怒火。
江辭晚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心里特別慌,腦子瘋狂想著解釋的借口……
她越想越煩。
算了,隨便了!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嘴巴一癟,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看起來特別可憐。
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就哭吧。
她都哭了,他也不至于要動手打她或者罵她吧……
但是很快,傅云承卻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聽著有些無奈和心疼。
他快步走到江辭晚面前,看著她噙滿淚水的雙眼,輕聲問道:“哭什么?”
接著,他伸出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江辭晚被他這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怎么回事?
她在心里暗自嘀咕,他這語氣和態度,似乎并不是要跟她算賬的樣子。
傅云承的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鹿,讓她安心地依靠在自己身上,“怎么這么愛哭,腦子也笨。你就算是把整個房子都賣了,又能賣多少錢?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給他們再多錢都沒用,他們不會幫你。”
他微微低下頭,將她的頭抬起,看著她哭得通紅的小臉。
眼眶泛紅,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這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
江辭晚愣在原地,不過片刻后,她瞬間明白傅云承是誤會了。
他以為自己是想把東西賣了拿錢去救他出來?
江辭晚恍然大悟。
這個誤會真是來得恰到好處。
江辭晚眨了眨眼,順勢抱著他的脖子,哭得愈發大聲起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沒有別的辦法。我聯系了好多人,但是他們都不理我。我好擔心你,我怕你會出事……如果你出事了,那我怎么辦?”
說到傷心處,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傅云承看了看四周,地上全是她平日里愛不釋手的珠寶首飾,又忍不住說:“都是你最喜歡的東西,這些都舍得不要了?”
江辭晚一邊抽噎著,一邊臨場發揮:“當然舍不得,有些我平時都不戴,只拿出來看看……都怪你……我現在舍不得也不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哪怕她再不舍這些寶貝,但是在她心里,都沒有傅云承重要。只要能救他出來,自己什么都愿意舍棄。
傅云承聽了這話,心里自然是感動的,尤其看著她在懷里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跟個小淚人似的,更是心疼得不行。
他輕聲哄著:“沒事,已經沒事了。東西不用賣,等會兒讓保姆來收拾,都放回原位。別哭了。”
江辭晚抽抽噎噎,故意把眼淚蹭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然后點了點頭,悶悶地“嗯”了一聲,那模樣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過了一會兒。
江辭晚帶著濃濃的哭腔問:“現在是什么情況?你都解決好了嗎?”
傅云承并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她只需要開開心心地待在他身邊就好,其他的她都不用管。
而且那些復雜的商業陰謀,同她說了她也未必能懂。
于是他便只是簡單地告訴她事情經過。
公司內部被人安插了臥底,這次他便是將計就計,故意演了一出戲,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都引出來,一并處理干凈。
只是事發突然,除了他和幾個心腹,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
他心里很是愧疚。
在回來的路上,聽管家說,江辭晚在老宅哭了一整天,擔心得都快發瘋了。
想到這兒,他摟著她的力度又大了幾分。
江辭晚吸了吸鼻子,重重地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她還在不停地抽噎著,聲音里帶著哭腔,顯然還沒有從剛才傷心的情緒中緩過來。
傅云承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口,眼神無比溫柔,輕聲哄著:“好了,不哭了。”
她哼唧了幾聲。
“我害怕……”江辭晚抬起頭,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那模樣楚楚可憐。
傅云承的喉結滾動幾下,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聲音不自覺地低沉了幾分:“那要怎樣才不怕?”
江辭晚皺著眉,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這副柔弱依戀的樣子,在傅云承眼里是怎樣的誘惑。
傅云承原本輕輕拍著她后背的手,慢慢滑落到她的腰上,緊緊地摟住她。
“嗯?”
“就是害怕嘛……”江辭晚還在繼續撒嬌,軟糯的聲音里帶著無盡的依賴,“我……”
但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傅云承已經霸道地吻了上來。
他貪婪地侵占著她所有的氣息,掠奪她的呼吸,恨不得直接將她拆吃入腹。
“唔……”她推都推不開,只能被動地承受著。
等到他終于松開她,江辭晚只感覺自己的嘴唇都要腫了。
方才在混亂之間,她還咬了他幾口,唇上有幾個淺淺的印子。
她無力地靠在他胸膛,抱怨著:“你拿我撒氣。”
吻得那樣兇,她哪里受得住。
聽起來嬌滴滴的。
傅云承剛平復的情緒很快又被勾起一股火。
“你以前哄我開心的時候,不也是說親一親就好了……”他在她耳邊繼續輕聲誘哄,嗓音低沉而沙啞,“今晚我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他的余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房間,這里當然不能再住,他索性將她攔腰抱起,大步朝著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