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媒人的視頻。
不一會,霽若梅添加了我的聯系方式。
沒有多余的客套。
她一個電梯監控發過來。
是殯儀館酒店差點造成我死亡事故的證據。
懂的人都知道,這是送錢。
事故是事實。
要賠償,酒店賠錢。
走酒店危機公關程序,符合規章制度。
監控視頻發來。
她的視頻電話也打了過來。
人躺在病床,面色憔悴。
“陳先生,我有一件事向你確認。”
“你說。”
“昨晚我下班,我在停車場跟你一起見過化妝師白秋燕。你應該也聽說了,她在昨天下午四點左右,自殺在了王副總辦公室。下班是五六點了……”
她抓緊擋在胸前的枕頭。
手指來回抓。
那種想抓住什么,又抓不住的感覺。
看著令人心里發毛。
我說:“停車場監控沒拍到嗎?”
“沒有拍到她,只有我和你說話。我現在需要你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不是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
“很需要!”
她手指抓緊了枕頭。
指甲掐在軟枕里。
呼吸節奏凌亂。
我說:“見過。”
“呼!”
她驚悚的大口喘著氣,“謝……謝謝……她的尸體不見了。白老爺子死了,像被野獸啃爛了脖子,腸子內臟弄的到處都是,心臟不見了。”
“她尸體不見了?白老爺子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我想到了停車場的怪味。
渾身汗毛炸立。
“有現場照片。”
叮,叮,叮……
連著幾聲消息響。
我切出視頻。
看著發來的一串照片。
陰暗的倉庫。
紙人,紙馬,頭手分離,散亂一地。
做法事一樣的神壇,倒塌。
各種令箭,彩旗,掉落在血泊中……
身穿青色道袍的老人尸體,腦袋只有彎折的筋骨和皮,連著肩膀。
一把斷掉的桃木劍,掉在翻倒的黑色大棺材旁邊。
我看著生理性反胃,切成視頻,看著驚慌的霽若梅問:“什么情況?什么時間發生的?”
“今天傍晚,按照白家人講的,白老爺子不甘心重孫女自殺,不愿意接受相關部門自殺這個判斷。”
“白老爺子非要做法招魂,讓白秋燕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白家后輩阻攔,白老爺子大怒,說一個個都欺負他老了,以死相逼非要開壇。”
“今天下午,暮色降臨之際,白老爺子關門做法。”
“一群晚輩等在外面,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天剛黑,倉庫里傳來響聲。”
“等白家晚輩撬開倉庫門,白老爺子倒在血泊中,白秋燕尸體不見了。”
霽若梅心思沉悶的講完。
反復吞著口水。
呼吸急促。
我心跳極快的問:“報案沒?”
“倉庫周圍的門和墻,完好無損。監控也沒拍到白秋燕的尸體離開倉庫。白家人又不蠢,這要是報案,這種案子的性質不是市里能管的了。主動權交出去,讓別人定性……”
霽若梅不愿談及這些,深吸了一口氣問:“你明天白天,有時間嗎?沒別的事,就是一起坐坐。我感覺白秋燕總躲在附近,你有這種感覺嗎?”
“你沒找個人看看?”
“我家祖上六代都是干殯葬的,祖上有仵作,侉子手,扎紙匠,現在我大哥就是法醫,我就在殯儀館工作,我能不知道嗎?做法都是假的。真發生邪門的事情,做法就一個心理安慰。運氣好,做法事平安無事,就是靈驗。運氣不好……”
她打著寒顫,左右亂瞥著說:“我感覺不對勁,先掛。”
視頻掛斷。
一轉眼。
看到金尤里予站在茶幾側面沙發邊。
嚇的我心臟蹦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