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臺上,光影旋渦緩緩消散。那無邊骨海的死寂、蝕星魔塔的猙獰、以及圣殿孤島頑強不屈的微光,如同最冰冷的刻刀,深深鑿進了每個人的靈魂深處。空氣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連恒輝灑落的光芒都仿佛黯淡了幾分。
“拆…拆了當柴燒…給祖龍前輩…暖暖墳頭?”紫霄真人巨大的嗓門帶著一絲變調(diào)的哽咽,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巨大的手掌用力抹了一把臉,銅鈴大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混合著難以言喻的悲憤,“小師叔…圣尊!您這話…俺老紫愛聽!霸氣!解氣!就是…就是那魔塔看著忒大了點,拆起來費勁!得多找點趁手的家伙什兒!” 他巨大的拳頭捏得嘎嘣作響,仿佛已經(jīng)在琢磨用哪塊“磚頭”開砸了。
“嗷嗚…”騶吾巨大的獸瞳依舊死死盯著光影消散的地方,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如同嗚咽般的咆哮。星辰秘銀的皮毛上星輝流轉(zhuǎn)不定,巨大的爪子無意識地在星輝水晶地面上刨抓著,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那是它的家!是它誕生、成長、曾經(jīng)守護的地方!如今卻…磐石古銅色的臉上肌肉虬結(jié),巨大的胸脯劇烈起伏,如同壓抑著即將爆發(fā)的熔巖。青蘿早已哭紅了眼睛,碧綠的眼眸望著歐衛(wèi),充滿了心疼和無助。
云澈銀色的眼眸如同萬載寒冰,死死鎖定著光影旋渦最后消失的位置,仿佛要將蝕星魔塔的影像刻入靈魂深處。他緊握的雙拳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周身散發(fā)出的冰冷殺意,讓周圍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星樞長老老淚縱橫,手中的星藤古杖支撐著他佝僂的身軀,仿佛瞬間又蒼老了百歲。他望著歐衛(wèi),聲音沙啞而顫抖:“圣尊…您…您看到了…祖地…已非昔日圣地…圣殿…危如累卵…歸途…荊棘遍布…魔障重重啊…”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淚中擠出來的絕望。
歐衛(wèi)站在陣眼中央,光影消散帶來的沖擊感尚未平復。懷中的星源母種依舊散發(fā)著深沉的悲鳴共鳴,與那片遙遠的玉白色微光遙相呼應。深藍色的星眸深處,那點白金印記的光芒卻異常凝練,如同淬火的星辰。
沉重嗎?
絕望嗎?
是的!
那無邊骨海是億萬同族的墳塋!
那蝕星魔塔是仇寇盤踞的巢穴!
那搖搖欲墜的圣殿孤島,是先祖用生命守護的最后火種!
但…
那點微光,還在!
祖龍的封印星環(huán),還在艱難地旋轉(zhuǎn)!
這就是希望!是星火!是必須奪回的家園!
“本尊…看到了。”歐衛(wèi)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星樞長老的悲泣。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刺破絕望的陰霾,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看到了白骨如山…那是血仇的碑銘!”
“看到了魔塔猙獰…那是待戮的仇寇!”
“更看到了…那一點微光!”
歐衛(wèi)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定格在星樞長老蒼老悲愴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
“只要光還在!”
“家…就還在!”
“歸途再難…本尊…也要踏過去!”
“魔障再厚…本尊…也要劈開它!”
“不為別的…”
他深吸一口氣,深藍色的星眸中,白金印記的光芒驟然亮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就為了…把那點光…帶回來!”
“讓它…重新照亮祖地!”
“讓它…告訴那些沉睡的英魂…”
“我們…回來了!”
“嗷——!!!” 騶吾第一個回應!巨大的頭顱猛地昂起,發(fā)出一聲穿云裂石、充滿了無盡戰(zhàn)意與決絕的咆哮!星辰秘銀的皮毛上,星輝如同怒濤般洶涌燃燒!額頂?shù)谋驹粗€印記爆射出刺破觀星臺的白金光芒!仿佛在向那遙遠的祖地孤島發(fā)出不屈的吶喊!
“帶回來!照亮它!告訴英魂!”紫霄真人巨大的身軀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巨大的拳頭狠狠砸在胸口,發(fā)出沉悶的巨響!玉白色的混元之力如同實質(zhì)般透體而出,在他巨大的身軀周圍形成一層玉白色的罡氣火焰!“算俺老紫一個!頭可斷!血可流!老家必須收!圣尊!您指哪俺打哪!絕不含糊!”
“圣尊圣諭!光照星途!”
“帶光歸來!告慰英魂!”
“萬死不辭!誓隨圣尊!”
云澈單膝跪地,銀色的眼眸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聲音如同金鐵交鳴,擲地有聲!
“帶光歸來!告慰英魂!”
“萬死不辭!誓隨圣尊!”
磐石轟然跪倒!巨大的身軀如同山岳!青蘿、星樞長老、所有在場的長老、護衛(wèi),全部朝著歐衛(wèi)的方向,激動地吶喊!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沖散了絕望,點燃了沉寂已久的戰(zhàn)意與希望!觀星臺上空,仿佛有無形的戰(zhàn)意在凝聚、升騰!
歐衛(wèi)感受著這股被點燃的、如同實質(zhì)般的決心與戰(zhàn)意,沉重的心頭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他抬手虛按,示意眾人安靜。
“誓言…在心。”
“前路…在望。”
“然…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歐衛(wèi)話鋒一轉(zhuǎn),深藍色的星眸中閃過一絲少年特有的狡黠(雖然頂著圣尊名頭,但本質(zhì)還是那個十四歲的歐衛(wèi)),他指了指自己,“本尊…呃…我…現(xiàn)在除了會吼一聲‘鎮(zhèn)’,外加抱著石頭蛋子,好像…也沒啥別的本事?紫霄師侄力氣是大,但總不能真讓他扛著我去拆塔吧?”
“呃…”紫霄真人巨大的臉上興奮的表情一僵,撓了撓巨大的腦袋,“這個…好像…是有點費勁哈?那塔…看著比樞府星塔還大好幾圈…”
“噗嗤!”青蘿被歐衛(wèi)這突如其來的“務實”和紫霄真人的憨直逗得破涕為笑,連忙捂住小嘴。
磐石嘴角也抽動了一下,看向歐衛(wèi)的目光多了一絲…古怪的認同?這位圣尊…似乎…還挺接地氣?
云澈和星樞長老也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都露出深以為然的神色。光有決心和戰(zhàn)意是不夠的,圣尊剛剛覺醒,力量尚未恢復,星靈族也遠非昔日強盛。要反攻祖地,踏平魔淵,需要的是實打?qū)嵉摹α浚?/p>
“圣尊所言極是。”云澈站起身,銀色的眼眸恢復了冷靜與睿智,“欲行大事,必先強己。圣尊初掌圣印,圣種之威未顯,傳承之力尚缺。我族…亦需秣馬厲兵,積蓄力量,打通歸途通道,方有勝算。而這一切…或許…能從圣殿核心的傳承中,找到答案與助力!” 他的目光,投向了光影旋渦中那片微弱的玉白色光暈——圣殿核心!
“傳承?”歐衛(wèi)眼睛一亮,抱著懷里的母種,“石頭蛋子…呃…圣種里,有傳承?”
“圣種乃圣殿核心源力所化,亦是傳承的載體之一。”星樞長老接口道,蒼老的臉上恢復了一絲神采,“然…圣印才是開啟完整傳承的鑰匙!祖地圣殿雖已殘破,但其核心基座仍在,其中蘊含的星靈族古老傳承、失落秘法、乃至…祖龍大人遺留的力量碎片…或許…唯有圣尊親臨,方能喚醒、繼承!”
親臨?!
歐衛(wèi)和紫霄真人都是一愣。剛才還說歸墟魔淵深處是連仙王都要隕落的絕地,現(xiàn)在就要圣尊親臨?
“長老,您剛才不是說…”歐衛(wèi)遲疑道。
“非是讓圣尊現(xiàn)在就深入魔淵核心!”星樞長老連忙解釋,“老朽的意思是…或許…能借助圣尊圣印之力、圣種共鳴、以及圣獸本源之鑰的牽引…以投影之身,短暫降臨圣殿核心!雖非真身,卻可感應傳承,引動核心源力,甚至…嘗試溝通祖龍封印,獲取指引!” 他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投影降臨?類似剛才的觀星?
歐衛(wèi)心中一動。這聽起來…似乎可行?而且風險比真身闖進去小太多了!
“嗷!”騶吾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帶著認同的咆哮,巨大的頭顱點了點。額頂?shù)谋驹粗€印記光芒流轉(zhuǎn),似乎在說:此法可行,我能定位牽引!
“那還等啥?”紫霄真人巨大的手掌一拍大腿(再次發(fā)出巨響),“趕緊的啊!讓俺也開開眼,看看咱家祖?zhèn)鞯膶氊悗旆块L啥樣!說不定還能順…呃…瞻仰幾件神器出來用用!” 他巨大的眼睛里閃爍著財迷的光芒。
“蠢牛!圣尊投影,豈容你胡鬧!”磐石忍不住低喝。
“俺就是說說!說說不行啊?”紫霄真人梗著脖子。
歐衛(wèi)沒理會兩人的拌嘴,他看向云澈和星樞長老:“長老,云統(tǒng)領(lǐng),此法…需要怎么做?”
“需重返蘊星池!”星樞長老斬釘截鐵道,“以池中精純源力為基!以圣種為引!以圣印為橋!以圣獸之鑰為舵!輔以七星祭壇之力,強開歸墟通道,投射圣尊意志!”
蘊星池畔,七座星輝祭壇再次亮起。
池心那朵巨大的九品星輝蓮臺上,歐衛(wèi)盤膝而坐,懷中緊抱光華流轉(zhuǎn)的星源母種。騶吾龐大的獸軀伏臥在蓮臺邊緣,巨大的頭顱昂起,額頂?shù)谋驹粗€印記鎖定池水深處,白金光芒凝練如實質(zhì)。
“圣尊,凝神靜心,溝通圣種,引動圣印!鎖定祖地圣殿核心!”星樞長老蒼老而肅穆的聲音在池邊響起。
“圣獸大人,引路!”云澈沉聲喝道。
七位長老磅礴的星靈之力注入祭壇!蘊星池中平靜的白金源力瞬間沸騰!化作巨大的旋渦,將蓮臺和騶吾包裹!騶吾額頂?shù)墓馐偷卮倘胄郎u深處!這一次,光束不再是穿透空間觀察,而是帶著歐衛(wèi)的意志,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被重重魔穢封鎖的祖地核心孤島…悍然投射!
轟——!!!
一股比之前觀星時強烈百倍的空間撕扯感和冰冷魔念沖擊瞬間襲來!歐衛(wèi)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被強行塞進了一條狂暴的時空隧道!無數(shù)混亂的法則碎片、扭曲的魔影、凄厲的哀嚎在“眼前”瘋狂掠過!懷中的星源母種爆發(fā)出強烈的守護光暈!深藍色的星眸深處,白金印記光芒大放!圣印意志如同定海神針,牢牢護住他的意識核心!
“圣殿…核心…感應…共鳴…”歐衛(wèi)集中全部精神,無視周圍的混亂與沖擊,循著母種那如同血脈呼喚般的強烈共鳴,將意志死死鎖定!
不知穿越了多少混亂與阻隔…
“眼前”猛地一清!
混亂的撕扯感瞬間消失!
冰冷的魔念沖擊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親切、卻又帶著無盡悲涼與滄桑的…氣息,瞬間包裹了他的意識!
他“看”到了!
不再是光影投射的模糊景象!
而是…如同親身降臨!
腳下,是冰冷、堅硬、覆蓋著厚厚骨粉塵埃的…玉白色晶石地面。地面布滿了巨大的裂痕,如同干涸的河床,一直蔓延到視野盡頭。無數(shù)斷裂的巨大晶柱如同被折斷的巨獸肋骨,斜插在骨粉塵埃之中,有的高達百丈,有的只剩幾座。柱身上原本精美的星紋浮雕,早已被歲月和塵埃磨蝕得模糊不清,或被猙獰的爪痕撕裂。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令人窒息的…死亡與塵埃的氣息。沒有風,只有一片死寂。灰敗的天空如同巨大的鉛蓋,低低壓在頭頂。三輪恒輝的光芒在這里變得極其微弱、冰冷,無法驅(qū)散絲毫的陰霾。
遠處,是那片在光影中看到的、相對“完整”的區(qū)域——圣殿核心基座。
那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如同盛開的玉白色蓮花般的建筑基座。但此刻,這朵“蓮花”早已殘破不堪。巨大的花瓣狀殿宇穹頂大部分坍塌,露出內(nèi)部幽暗的空間。支撐穹頂?shù)木扌陀裰鶖嗔训顾缤奕说臄啾郏瑱M亙在廢墟之上。基座表面布滿了恐怖的裂痕和撞擊的凹坑,覆蓋著厚厚的灰白色骨粉。唯有基座最中心,一汪小小的、散發(fā)著微弱卻純凈玉白色光暈的…池水,還在頑強地存在著。那光暈如同風中殘燭,勉強照亮著周圍數(shù)十丈的范圍,形成這片無邊死寂中唯一的“凈土”。
在基座的上空極高處…
那道巨大無比、由無數(shù)玄奧白金符文構(gòu)成的永恒星環(huán)封印,如同垂暮的老者,艱難地旋轉(zhuǎn)著。星環(huán)之上,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漆黑裂痕!無數(shù)粘稠污穢的魔氣,如同附骨之蛆,正從四面八方(尤其是蝕星魔塔的方向)源源不斷地涌來,瘋狂地侵蝕、污染著那些裂痕!每一次侵蝕,都讓星環(huán)的光芒更加黯淡一分!
歐衛(wèi)的“意識體”就站在這片斷壁殘垣的中心,站在那汪小小的玉白色光暈池水旁。他能清晰地“觸摸”到腳下晶石的冰冷,能“嗅到”空氣中腐朽的塵埃氣息,能“感受”到那汪池水中散發(fā)出的、與星源母種同源的、微弱卻無比親切的生命源力!
“嗷嗚…” 一聲充滿了無盡悲愴、孺慕與疲憊的低沉嗚咽,在他意識中響起。是騶吾!它的部分意志也隨著本源之鑰的牽引降臨于此!巨大的獸瞳“虛影”出現(xiàn)在歐衛(wèi)意識體旁邊,望著這片曾經(jīng)輝煌的圣殿廢墟,充滿了痛苦與思念。
“這里…就是家…”歐衛(wèi)的意識喃喃低語,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滿目瘡痍。沒有想象中的神圣與輝煌,只有極致的破敗、荒涼與…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歷史塵埃。
就在這時!
嗡——!!!
他懷中(意識體)的星源母種投影,突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強烈的共鳴光華!
同時,那汪小小的玉白色光暈池水,仿佛受到了感召,猛地蕩漾起來!池水中心,一點無法形容其玄奧與璀璨的白金光芒,如同沉睡的種子蘇醒,緩緩升起!
那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
最終,化作一枚…只有巴掌大小、卻仿佛蘊含著宇宙星空、由無數(shù)流淌的星辰軌跡勾勒而成的…白金印記虛影!
那印記的形狀…竟與歐衛(wèi)星眸深處的圣印…一模一樣!只是更加古老、更加完整、更加…浩瀚!
“圣印…傳承…核心…”一個蒼茫、悠遠、仿佛跨越了無盡時空的意念波動,如同涓涓細流,緩緩流入歐衛(wèi)的意識深處!
轟——!!!
歐衛(wèi)感覺自己的識海如同被投入了一顆星辰!無數(shù)破碎的、玄奧的、古老的畫面、知識、感悟…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涌入!
星靈族的起源…源星的奧秘…星辰法則的運用…古老的戰(zhàn)陣秘法…圣殿的構(gòu)造與核心…甚至…一絲祖龍封印的運轉(zhuǎn)軌跡…以及…蝕星魔塔的弱點氣息?!
信息量龐大到恐怖!如同要將他的意識撐爆!
“呃啊!”歐衛(wèi)的意識體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深藍色的“眼眸”中,那點白金印記瘋狂閃爍,試圖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傳承洪流!
“圣尊!穩(wěn)住心神!引動圣印!接納傳承!”星樞長老焦急的意念如同驚雷,穿透空間阻隔傳來!
“嗷!”騶吾的意志低吼,傳遞著守護與支持!
歐衛(wèi)強忍著識海撕裂般的劇痛,集中全部意志,引動自身星源圣印的力量!深藍色的“眼眸”深處,白金印記光芒大放,如同旋渦般,開始主動牽引、梳理那涌入的傳承洪流!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
異變陡生!
“桀桀桀…星源的氣息?!”
“螻蟻!安敢覬覦傳承?!”
一個充滿了無盡怨毒、貪婪與瘋狂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從圣殿廢墟深處、一塊巨大的斷裂晶柱陰影中竄出!化作一道粘稠污穢的漆黑魔影,帶著撕裂靈魂的尖嘯,朝著正在接受傳承的歐衛(wèi)意識體…猛撲而來!
是潛伏在圣殿廢墟中的強大魔穢!它感應到了星源氣息和傳承波動!
“小心!”騶吾的意志發(fā)出怒吼!巨大的獸瞳虛影猛地擋在歐衛(wèi)意識體前方!額頂?shù)谋驹粗€印記爆射白金光輝,試圖阻擋!
但那魔影極其狡猾兇戾!竟化作數(shù)道黑煙,繞過騶吾的阻擋,如同毒箭般直刺歐衛(wèi)意識體的眉心!速度快到極致!
千鈞一發(fā)!
“哼!”
一聲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威嚴、仿佛蘊含著無上怒火的冷哼,直接在歐衛(wèi)識海炸響!并非來自他自身圣印!而是…來自那汪玉白色池水中升起的、古老完整的圣印傳承虛影!
“魔穢…找死!”
嗡——!!!
那古老的圣印虛影微微一震!
一道純粹到極致、仿佛能凈化宇宙一切污穢的白金圣輝,如同開天神劍,瞬間橫掃而出!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烙印在寒冰之上!
那撲來的數(shù)道污穢魔影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瞬間被白金圣輝蒸發(fā)、凈化得無影無蹤!連帶著那片斷裂晶柱的陰影,都被圣輝掃過,發(fā)出一陣“滋滋”的凈化聲,魔氣盡消!
危機解除!
但歐衛(wèi)也到了極限!識海中涌入的傳承信息洪流太過龐大!他的意識體開始變得虛幻、不穩(wěn)!
“圣尊!傳承已啟!速歸!”星樞長老急切的意念再次傳來!
“嗷!”騶吾的意志也傳遞著催促!
那古老的圣印虛影似乎也感應到了歐衛(wèi)的極限,微微一顫,化作一道凝練的白金光流,瞬間沒入歐衛(wèi)意識體眉心深處!同時,一股溫和卻強大的排斥力,從那汪玉白色池水中涌出!
轟——!!!
歐衛(wèi)的意識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猛地一拽!
天旋地轉(zhuǎn)!
蘊星池中,盤膝而坐的歐衛(wèi)猛地睜開雙眼!
“哇——!!!” 一口鮮血毫無征兆地噴了出來!濺落在溫潤的蓮臺上,瞬間被白金源力凈化消失!
他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正中,一點清晰的、如同星辰烙印般的…白金印記(比眸中虛影更加凝實)緩緩浮現(xiàn)!散發(fā)出微弱卻真實的玄奧氣息!
深藍色的星眸中,充滿了極致的疲憊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滄桑與深邃!仿佛剛才那一瞬的降臨,經(jīng)歷了萬載歲月!
“小師叔!”紫霄真人嚇得魂飛魄散,巨大的身軀就要沖進池中!
“圣尊!”云澈和星樞長老也是臉色劇變!
“嗷!”騶吾巨大的獸軀猛地站起,星辰秘銀的皮毛上星輝劇烈波動!
“我…沒事…”歐衛(wèi)虛弱地擺擺手,聲音沙啞,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感受著眉心那點清晰的星痕烙印,以及識海中那如同星辰般浩瀚、卻暫時被封存的傳承信息洪流。疲憊的星眸望向蘊星池上空,仿佛穿透了空間,看到了那片斷壁殘垣。
祖地…圣殿…
傳承…已啟!
斷壁殘垣之中,星火…終將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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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