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危急的時刻,路玥甚至還有心思開小差。
以紀鶴雪這熟練的程度,真的沒干過牛郎嗎?
“回答我?!?/p>
謝修煜冷聲道。
他還站在酒吧走廊,燈光從他頭頂斜照下來,在鋒銳的眉目間投下些許陰影。
直覺的警告讓他反復按著打火機的滾輪。
火焰明滅。
謝修煜審訊人時,有自己的一套流程。
他會提前準備好一些證據,然后用逼仄的環境和足夠的武力威懾,逼著對方一句句吐露他需要的信息,其中也許有謊言。他再依據謊言,將證據一一擺出,看對方冷汗直流,臉色一片煞白。
這樣掌控和玩弄的過程,讓他愉悅。
但現在。
謝修煜除了相同的香氣,沒有任何證據。
甚至連那縷香氣,都已經要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他也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焦躁還是興奮,他只知道,他非常,非常,非?!?/p>
期待著那個答案。
“啊,謝哥你一下問了好幾個問題,我想想從哪開始回答?!?/p>
路玥終于給了他回應,像是真的在思考般。
謝修煜微微瞇起眼:“你好像在喘。”
喘息雖然細微,雖然被主人極力克制,但還是被他精準地捕捉到了。
“其他問題往后放,你先告訴我,你在忙什么?”
路玥在電話那端笑了聲。
“被謝哥你聽出來了啊。”她不好意思的語調依然帶著喘息,“其實我是在給人做代跑啦?!?/p>
代跑?
陌生的名詞讓謝修煜有種一拳打空的不適感。
“那是什么?”
“就是……”
路玥一頓,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學院不是有課外實踐分嗎?有一項就是要每個月跑夠里數才能拿滿分,論壇有人出五千找代跑,我就接了?!?/p>
跑步會有這樣的狀態。
這個理由,也很符合謝修煜對路玥死要錢的印象。
而謝修煜也不了解課外實踐。
即使他每一項實踐課程都是空缺,學院也會根據他的行程,硬生生造出一門實踐課程,讓他的成績單變成滿分。
“五千?”謝修煜眉頭緊皺,“就這點錢,你大半夜去跑步吹風?”
以路玥那一看就缺少鍛煉的身體?
看來他平時給得還是不夠多。
電話那邊傳來碰撞聲。
似乎是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路玥發出一聲壓在喉嚨里的尖叫,略帶慌張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壞了!我帶著的代跑手機掉地上了!不會要我賠吧!”
謝修煜眉頭皺得更緊。
“我現在給你轉五萬,你回去休息?!?/p>
“好啊,我就知道謝哥會心疼我,嘿嘿?!?/p>
看似正常地接著電話,路玥的臉龐上已然是不正常的潮紅。
溫軟的,濕潤的。
最柔軟的地方被掌控的感覺比她想得更加難熬。
而在裙擺掀起的弧度下,隱隱約約露出幾縷黑色的碎發。
另一邊。
謝修煜已經有幾分相信了夜跑這個借口。
但他還是想再驗證一下。
“你現在……”
能開視頻嗎?
話還沒說出口,他的視野里就掠過一抹亮眼的金色。
謝修煜立刻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那金色的發絲,和他在紀鶴雪懷里看見的別無二致。
金發女子原本被這粗魯的抓握弄得很不高興,轉過頭要怒斥對方耍流氓。
但看清謝修煜的臉后,她眼里閃過異彩,紅唇微勾:“帥哥,我有男朋友的。”
不過有你在,他就可以退位了。
沒等她說完,謝修煜就松開她的手,冷漠地道:“認錯人了。”
他背過身,快步離開。
真是好笑。
他略帶些自嘲地勾起唇角,酒吧的音樂聽在他耳朵里成了純粹的噪音。
他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路玥會出現在酒吧嗎?
還是期待對方是女生?
……他真是魔怔了。
同樣的香味根本不代表什么,可能就是有人用了同款香水。
路玥在那邊疑惑地“喂”了好幾聲。
“沒什么了。”謝修煜握緊手機,“別在外面待著,回宿舍。我給你轉的錢足夠你再找個代跑了?!?/p>
電話掛斷。
手機自掌心滑落,在皮質座椅上撞了兩下,才停止滾動。
黑色屏幕倒映出那依然陷入軟肉中的指節。
細微水聲在密閉的車廂內格外清晰,發絲纏繞在她的指尖,潮濕得像是雨后被浸濕的藤蔓。
“嗯……”
低低的嘆息過后,路玥恢復了幾分神智。
明明此刻手腳還是虛弱的。
但她還是支撐起全身的力氣,猛地扇了紀鶴雪一巴掌!
“啪!”
紀鶴雪被打得微微偏過頭去。
他唇角還染些許晶瑩,喉結滾動了幾下,才低低開口:“抱歉。我只是……想讓你舒服。”
抱歉?
抱歉可沒什么用。
不給紀鶴雪一點教訓,他下次還敢這樣得寸進尺。
路玥將揉皺成一團裙擺理好,合攏腿,略顯冷淡地將臉側往車窗的方向。
“回去吧?!?/p>
紀鶴雪長睫顫了顫。
他用指腹擦去那點殘留,蹲在陰影處不想離開:“至少讓我,幫你清理……”
“閉嘴?!甭帆h的高跟鞋尖踩在對方的大腿處,“去開車?!?/p>
她現在很累。
也很亂。
險些被發現的驚慌和劫后余生的慶幸讓她生出疲憊之感。
嗯,還有賢者時間。
就算路玥爽到了,但是紀鶴雪就沒錯嗎?
睡完不認人這件事,不止能發生在男的身上,她也一樣。
紀鶴雪沉默著坐回駕駛座。
他現在的模樣比路玥更加糟糕,黑發因為裙子摩擦出的靜電凌亂者,那張冷白的俊臉上,緩緩浮現出略顯紅腫的指印。
最糟糕的,是褲子。
他剛才只專心服務路玥,自己沒有絲毫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