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端端問你這些做什么?”
章澤楠盯著我繼續(xù)問了起來。
我被她問的一愣,下意識回答道:“我不知道啊。”
但我看到章澤楠神情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這次比較認(rèn)真,于是我想了一下,試探的看著她說道:“也許她只是隨便問一下?”
“隨便問一下?”
章澤楠呵了一聲,歪著頭對著我說道:“第一,我跟她不熟,第二,周斌跟她也不熟,你隨便問一件事情,會特意打電話過去問嗎?”
“不會。”
“那她為什么要打電話問你這些?”
“我……”
我頓時被章澤楠給問住了,接著我拿起手機便道:“那我打電話問她一下。”
“你是笨蛋嗎?”
章澤楠差點被我給氣樂了,一把阻止了我,接著看著我什么都不懂的樣子,覺得有必要坐下來跟我好好聊一聊。
“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點話跟你說。”
章澤楠轉(zhuǎn)身去了客廳。
我也跟了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低著頭沒吭聲,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精致的臉蛋,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事情。
但我又不知道錯在哪里。
我感覺蘇婉只是問我小姨和姨夫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啊。
“陳安。”
章澤楠看著我開口了。
“嗯,小姨你說。”
我瞬間坐直了一點,這是她第一次用這么嚴(yán)肅的語氣跟我說話,抬頭看著她,認(rèn)真的聽著。
章澤楠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剛來近江沒幾個月,有些事情你都不懂,需要慢慢經(jīng)歷,需要慢慢學(xué),我也不是不允許你犯錯,但有些錯你不是不能犯的,不是說所有事情都會給你重頭來過的機會。”
我聞言似懂非懂。
章澤楠又問:“你覺得我和周斌是什么關(guān)系?”
“……”
我聞言看了一眼章澤楠,沒敢回答,我最開始的時候,以為周斌是我的姨夫,甚至還叫他姨夫了,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不是,只是我會潛意識的回避掉這些問題。
不往這里想。
但現(xiàn)在章澤楠問起來了,等于是一下子把問題擺在了我的面前,讓我直視問題。
現(xiàn)在想想。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我第一次叫周斌姨夫的時候,周斌會對我投來似笑非笑的眼神。
章澤楠本來是不想跟我說這些的,但今天這通電話讓她覺得不說不行了,免得我沒心眼,最后中了別人的算計。
于是她便跟我說起來她和周斌認(rèn)識的過程。
周斌并不是近江人。
他是蘇北人。
幾年前,他是在某省城的市政辦公室,擔(dān)任辦公室主任,接著空降到近江來,當(dāng)了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副手,一直都在坐冷板凳。
這幾年里。
周斌也一直在做努力,做抗?fàn)帯?/p>
但你一個在近江沒有任何根基,空降的外來戶,想要把冷板凳捂熱,坐到靠前的位置,談何容易,近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周斌就算有天大的才情,也會在異鄉(xiāng)感到孤獨空虛。
章澤楠便是在這個期間認(rèn)識的周斌。
也得益于周斌的庇護(hù),章澤楠雖然依舊在鼎紅至尊上班,但并不用去看別人的臉色,也不用去放下自尊的去陪酒。
結(jié)果在兩年前。
周斌突然被一個領(lǐng)導(dǎo)認(rèn)可了能力,在一次召開的常委會上被點了名字,接著周斌便開始像游泳一樣,從權(quán)力中心的最外圍逐漸向中心游去。
一直到現(xiàn)在分管和財政、審計、稅務(wù)等方面的工作。
從而也進(jìn)入了大眾的視野。
但這種進(jìn)入視野并不單單是重視,也是監(jiān)視,你身為一個領(lǐng)導(dǎo),在承受聚光燈的同時,也要承受來自于黑暗中的凝視。
而這種黑暗中的凝視,往往都不是善意的。
章澤楠對我說道:“我這樣說你可能不理解,但要是有人跟你打聽他的話,你就說不認(rèn)識他,或者說是他的遠(yuǎn)房親戚,不要說我和他的關(guān)系,哪怕是我遇到什么事情,也是寧愿去找他的司機,而不是去找他,現(xiàn)在盯著他犯錯的人太多了。”
“知道了小姨。”
在章澤楠說完后,我也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章澤楠見我聽進(jìn)去了,點了點頭:“還有什么想問的沒?”
“可以問嗎?”
我心虛的看著章澤楠。
章澤楠沒當(dāng)回事的說道:“問吧,我要跟你一般見識,早在把你從派出所接出來的那天,就讓你收拾東西回老家了。”
我當(dāng)然知道章澤楠對我好。
但從剛才她跟我講的,我也聽出來了,她和周斌沒有結(jié)婚,周斌也不是我的姨夫,但他們兩個還是在一起了。
以前我可能不是很懂他們的關(guān)系。
但在蘇婉講過她老公和她公司秘書后,我就已經(jīng)差不多懂了。
所以我心里還是挺別扭的,在我看來,小姨又漂亮,身材又好,人也特別的好,所以我不太喜歡她會是蘇婉老公公司秘書的那種角色。
在聽到她讓我問之后,我便鼓起勇氣,試探的看著她問了起來:“那姨夫他有老婆嗎……”
章澤楠聞言一頓,看向了我。
“不問了,不問了。”
在這一刻,我好像被她看穿了全部心思,頓時擺手起來,別提多后悔問她這個了,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笨的要死。
以前她說我笨,我還不服氣。
現(xiàn)在我是服氣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章澤楠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有。”
“噢……”
我聞言不說話了,想去看小姨什么反應(yīng),但又不敢去看。
章澤楠見我慫慫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語氣平淡的說道:“沒事,我章澤楠別的優(yōu)點沒有,就是能做的事情,我都會認(rèn),哪怕被人罵也沒什么,總不能我做了,然后還不準(zhǔn)人戳我脊梁骨吧?”
“周斌是有家屬的。”
章澤楠到底還是有些不開心了,她情緒略微有些低落的笑了笑,說道:“不過我剛跟他認(rèn)識的時候,他剛剛調(diào)任到近江,工作上還不穩(wěn)定,家屬也就沒有過來,一直在省城給小孩陪讀,一直到去年,他家屬才帶著小孩到近江這邊讀了市一中。”
“所以他騙了你對不對?”
這個時候,我眼睛突然一亮,立刻抬頭看向了章澤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