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煙,你瞎喊什么?!”
薛若若還沒反應過來,薛如煙沖她不懷好意笑一下,轉身就跑,像逃命一般鉆進長廊消失不見。
徒留薛若若目瞪口呆。
“你在干什么?”
突然其來的聲音嚇薛若若一跳,她想轉身,手中包袱里的玉瓶首飾嘩啦啦往下掉,薛若若想去撈,撈了一個另一個又掉了,忙的焦頭爛額,索性全堆在腿邊。
還沒抬頭,裴翊又開口:“為何偷東西?”嫌他給的不夠?
薛若若無奈:“我說這些不是我偷的,你信嗎?”
裴翊眼眸深沉,沒說信不信。
“手腳干凈點。”說著,他轉身就走。
薛若若愣了,他這是覺得自己是賊?她在他心里就這么不堪嗎?
“喂,裴翊,你這是什么語氣,什么眼神,你憑什么審都不審就認定我是賊?”薛若若只覺得怒氣上涌,臉火辣辣的燙,她是什么都沒有,可她不會偷東西!
裴翊看向她拽住自己的手:“放開。”薛若若覺得很難堪,卻不愿放手:“我沒偷。”
裴翊深深看她一眼:“元朝,帶下去關起來,查清再放了她。”
“是。”元朝上前抓人,薛若若驚慌,更不放開他:“裴翊,我說了我沒偷。”
裴翊捏住她的手,一根根掰開,輕輕撫平自己褶皺的衣袍,才抬起矜貴的頭:“既然本官看到,就必須嚴辦。”
薛若若顫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居然,不信她!被關到牢里,薛若若還不敢信,她知道,他是江陵父母官,紀法嚴明,可她是被冤枉的。
他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關進大牢。
看著大牢里干枯的黃色梗草,薛若若欲哭無淚。裴翊可真壞!
好在她沒傷心多久,元祿就來請她出去。
大牢門口,薛如煙被人帶過來,看見她恨恨瞪過來:“把我送進牢里,姐姐可滿意了?”薛如煙是因為記恨裴雅,才偷她東西,沒想到東西沒得到,還得坐牢!
薛如煙簡直要氣死!都怪薛若若這個蠢貨!她就是自己背上甩不掉的五指山!
“管我什么事?自己偷東西還有理了?”
薛如煙咬牙,卻反駁不了!狠狠跺一腳,又被催:“快走!”
薛若若沒想到,裴翊居然這么快就查清楚,還把薛如煙關進大牢了?
“她要關多久?”
元祿看薛如煙不甘的背影,眼帶同情:“主子說,半個月。”
呃。
薛若若心情瞬間好了,雖然裴翊無情,還算公正!
只是裴應容知道這事以后,覺得她該替薛如煙坐牢,哪怕她據理力爭,裴應容還是找由頭讓她罰跪!
薛若若無比后悔,她不該讓裴翊把她帶進裴府的,裴應容仗著長輩的身份罰她,她連反抗都不能!
薛若若不知道跪了多久,只覺得全身顫顫巍巍,幾欲摔倒!
裴翊緩緩上前,在她要倒下去的時候把人撈在懷里。薛若若驚慌下意識抱住他脖子,緊緊的。
裴翊勾唇,在她臉上含了一口。
他有雙極好看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溫柔繾綣,仿佛有無數蛛網要把她困在其中。
但薛若若知道,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冷。
特別是懲罰她的時候。
偶爾有來往的人,嚇的薛若若臉色慘白,嬌軀發顫:“世子,我能自己走。”
這里人來人往,萬一被人看到傳給長公主,她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長公主不知不覺的除掉!
她害怕,楚楚可憐模樣更能激發男人的憐惜,裴翊胸中卻有一股暴虐。
看她落淚驚恐,他眼底猩紅,想看瓷白玉器被撞的支離破碎,想狠狠摧殘。
想讓她哭的更甚!
扣住她的下巴,嗓音寒涼:“怎么,想在這?”
薛若若劇烈搖頭。
他小時候,明明長得可愛,是個很好欺負的小團子!
為何現在這么陰晴不定,狠厲不要臉!特別是床上床下完全就是兩個人。
裴翊錮住她的腰肢,看她臉上鮮活的表情,勾唇,低頭去咬她。耳鬢廝磨,氣溫漸漸升高。
他當然不想在這,雖然全身都叫囂著想要她,還是克制住了。
被她扭來扭去,弄得心煩意亂。“啪。”的一聲。薛若若震驚了,他居然打自己屁股!
裴翊在她耳畔低語:“姐姐乖,再動,我就在這要了你!”
要不是看她聽話,乖乖跟蘇景和斷了,他定不會這么容易放過她!
把人吻到窒息,才緩緩松開,嗓音微啞:“跟我走。”
心悸間,一串光滑冰涼的琉璃珠被套上手腕。
薛若若低頭,這么貴重的東西,她不能帶,賣了救急,倒是可以,她需要銀子。
許是她的表情太明顯,裴翊嗓音冰涼:“你敢把它賣了,我就把你賣了。”
薛若若抖了一下,連連搖頭:“不賣不賣。”
難道他知道自己把他送的物件賣了?
薛若若看不懂他,他以前也是這么陰晴不定?忘了。
裴翊在外是光風霽月的世子,注重名聲,薛若若知道自己見不得光,哪怕無人,她還是把頭埋在他胸前,怕被人看到。
今日,裴翊卻帶她回了她蕭條僻靜的小院,大概是離的近吧,好在她院子里只有一個丫鬟吉祥是她的心腹。
薛若若能看出來他很嫌棄她這地方。
“這里簡陋,世子若是不慣,不如?”薛若若還沒說完,裴翊攔腰抱起她入了浴房,眼神深幽:“這里就很好。”
看著浴桶,薛若若眼神發顫,還想勸說,他已經俯身,腰間一涼,礙事的裙擺就不知所蹤。
薛若若再醒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只留下她一身曖昧斑駁,休息了兩日,也沒消。
隔日,有丫鬟來:“郡主有請。”
薛若若頓住,裴雅找她干什么,想找茬?
裴雅坐在梳妝鏡前由丫鬟描眉,裙擺長及曳地,上面綴滿了流蘇,每根流蘇都由珍珠和寶石串成。流蘇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音,宛如天籟之音,貴氣逼人。
曾經薛若若習以為常的裝扮,如今都變的遙不可及。
她像個小丑一樣,穿著簡單純白色布衣,在裴雅身邊,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郡主,叫我來何事?”
裴雅沒有理她,旁邊的丫鬟上前提醒:“今日郡主心情好,念著表小姐憋悶,帶你去慶國公府的茶會,表小姐萬不能辜負郡主的心意。”
薛若若看著身邊的丫鬟,看來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裴雅余光掃向她,見她無所謂的樣子,雖然落魄卻依然難掩周身的氣度,那張絕美的臉因為消瘦又多幾分可憐楚楚。
看著怎么就那么讓人不舒服呢!
裴雅冷笑,神情莫名。
慶國公府沈家是世襲爵位,慶國公沒有什么建樹,可他也娶了公主,生的女兒受寵,早早被封為郡主。
裴雅此次赴的宴就是慶安郡主沈柔兒邀請的。
沈柔兒跟裴雅是一種人,都是孤傲不羈,笑里藏刀的貨色。
從前,薛若若就看不慣她,現在也不想跟她來往。只是裴雅派的丫鬟跟著她,讓她想躲都躲不了。
裴雅今日是打定主義讓她出丑了吧。
薛若若捏緊拳頭,她不怕,都這樣了,除非要她的命,還有什么能打敗她的!
“呦,這是薛姐姐吧,一段日子沒見,怎么瘦這么多,看這漂亮的小臉,更讓人心疼了。”
沈柔兒上前拉住她的手,狀若憐惜地摸了摸薛若若的臉,薛若若看得清楚,她眼底分明是幸災樂禍和不屑。
薛若若忍著沒有躲,規矩行禮:“郡主安康。”
沈柔兒沒有扶她,高傲的受了她禮。
轉身跟裴雅寒暄:“雅姐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妹妹可想死你了。”
裴雅笑的更溫柔:“幾日沒見柔兒妹妹,妹妹似乎更光彩奪目了···”
薛若若見兩人親熱的走遠,并沒有湊上去,兩個假面狐貍,當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丫鬟也不管她,樂的清靜。
只是片刻,結伴又來幾人。薛若若不想跟她們打招呼,轉身就出了亭子。
“哎呦,看看這是誰,江陵第一美人,首富之女啊。”
一個少女攔在薛若若身前,假裝驚嘆,表情都是譏諷。
她身后的人也圍上來。
“是啊,姐妹們快看,這位可是名滿江陵的第一美人,見一次可不容易呢。”
說話的是李家姐妹,李靈燕和李琴。
薛若若對她們有印象。
江陵最讓人討厭的最丑姐妹花,因為嫉妒,經常在她面前冷嘲熱諷。
煩不勝煩。
李琴小聲跟身邊的姐妹咬耳朵,聲音卻不小,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到。
“聽說,她被退婚心有不甘,寶光寺引誘蘇世子。”
“不是,是脫光了勾引蘇世子,還威脅人家跟她私奔。”
“是嗎,我聽到的更絕···聽說,她還爬過金家主的床。”
“不會吧?那個大腹便便的六旬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