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若還沒反應過來,裴翊俯身吻上她,仿佛什么也沒說過。
星河微漾,裴翊的話仿佛是做夢~
潛入浴桶,眼眶的淚忍不住流下來。她還沒有緩過來,已經被他長臂撈起。
壓在浴桶上。
柔弱無骨的手抵在他胸前。
“世子,你答應我,昭兒的戶籍?”
裴翊微瞇著眼伏在她耳側,聞言起身扣住她手腕,桃花眼里都是探究之意:“你想干什么?”
薛若若下意識握緊拳頭,臉上平靜如水:“還能做什么,當然希望阿弟脫離奴籍,能參加會試?!?/p>
裴翊盯著她的臉,一寸寸審視,她以前有多囂張他是知道的,她現在老實在他身邊,不代表,她就真變成乖順的女人。
她骨子里,是極不乖的!
薛若若不敢露出絲毫緊張表情,只淡淡看著他。被溫水熏熱的臉,艷若芙蓉,嬌嫩欲滴。
裴翊呼吸加重,深幽眸子里都是欲.念和邪肆。
捏住她下顎,在她唇上狠狠研磨,直到她說不出話,才松開。嗓音暗?。骸胺判?,不會耽誤他前程?!毖θ羧魜聿患笆?,就被他強勢入侵。
紅鸞紗賬,驅散冷冬寒氣。
天還未亮,薛若若在一片熱氣騰騰中清醒,睜眼就是他安穩睡顏,跟平日狠厲無情的樣子判若兩人,看著人畜無害,平白禍人。
跟記憶中的少年,有些像!才三年而已,他變了許多,還特別縱欲...仿若有癮!
薛若若想退出去,才發現他抱的很緊,像圈住自己領地的孤狼,睡著了也隨時亮出獠牙!
她不敢動了,怕把他吵醒,可天色漸亮,她不能被人發現。
正心焦,他眉頭緊蹙,狹長的眼睫微動,薛若若不敢看他幽深無情的眸子,下意識閉上眼,小心臟亂跳。
裴翊睜開眼,對上她微顫的睫羽,勾唇細細打量,她很美,他一直知道,她如想象般香甜,讓他忍不住一再品嘗。
本以為三年前一別,他再沒有機會,卻沒想到,她會落魄到任由他揉捏也反抗不了的地步。
不枉費他跑死好幾匹馬趕回來!
只是想到雨夜她顫巍巍的問:“你是誰?”他就怒火中燒!他只離開三年,她居然就不認識他了!呵呵!
“啊,”薛若若心跳加快,閉眼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突然跟狗一樣咬她!
“哼,裝什么?還不滾!”
他說著突然推開她,翻身下床,薛若若淚眼汪汪,咬牙穿衣!狗東西!
川劇變臉大師!
等她起身,裴翊已經離開,卻留下一句話。
“表姑娘,世子讓您罰跪和...抄女誡?!痹摬缓靡馑继ь^,主子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
薛若若瞬間面無表情。
她怎么忘了,私奔的事還沒過呢,哪怕不是她的錯,世人也認為是她蠱惑蘇景和,畢竟,她只是個落魄罪奴!
裴世子恪禮守節,身為江北節度使兼威武將軍,刑罰分明,自然不會放過跟人私奔的薛若若。
好在,跪得是薛父靈堂。
繼母為名聲,在寶光寺為父親點了長明燈,設了靈堂。
跪在大殿,薛若若看著父親靈牌,一股難言的委屈沖上心頭。
吸吸鼻子,眼眶里的淚再也忍不住,嘩啦啦落下,打濕蒲團上的繩結。
短短一個月,父親走了,她也從千金貴女淪落到寄人籬下的罪奴表小姐。
以后,再也沒人寵著她了!
從此,這世間再也沒有能給她撐腰的人!
只要想想,心就揪著疼。
“父親……”一腔悲意上涌,薛若若卻不敢放聲大哭。
“父親放心,若若一定會照顧好阿昭,一定會讓他脫離奴籍,一定會讓他出人頭地。”
一定會離開江陵重新開始!
薛若若是想止住淚的,眼睛卻不聽使喚。
···
裴翊站在樹后,身后是屬下元朝:“主子,查清了,是春杏幫蘇景和擄的人,還有一個小沙彌。”
“呵呵,蘇家真是深藏不露,居然早早把人安插進來了!”裴翊摩挲著手中佛珠,神情莫名。
“可要查蘇侯世子?”蘇景和看著不像那么有心機的人。
裴翊搖頭,他剛回江陵,對江北局勢不了解,不能輕舉妄動。
“無妨,靜觀其變?!?/p>
新城主上任,攜江陵所有權貴在寶光寺祭天三日,已經是最后一日。
“長公主,雖然世子沒有養在您身邊,他心里是惦念您的,老奴聽說,世子花重金尋來琉璃寶珠,還請主持親自開光,孝心可嘉。”
長公主聞言心情好些,這些年,她奉命在宮里照顧失去母妃的幼帝,確實忽略了自己一雙兒女。
話落,門外一陣喧嘩聲。
“世子來了?!?/p>
他一襲玄色錦袍,身形修長挺拔,超凡孤高,氣質斐然。
長公主滿眼自豪,這是她兒子。
立刻正襟危坐,面色淡淡的看向他:“來了,坐?!?/p>
裴翊躬身:“母親?!?/p>
長公主眼睛一直在他身上打轉,不知道他送給自己的琉璃寶珠放在哪里?
裴翊落座,讓人捧來一個盒子。
“聽聞母親喜歡誦經。”他把盒子打開,親自遞過去。
長公主看著里面的黑色佛珠,眼眸微沉,琉璃寶珠呢?
抬眼,看向兒子,瞳孔微縮,他唇角破了一塊!
明明昨日還好好的,一夜而已,誰敢在佛門重地爬床?
“你的唇怎么破了?”
裴翊想到女人一副小貓炸毛樣子,勾起唇:“自己咬的。”
長公主是過來人,如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見他不承認,立刻示意身后的人去查?!澳隳昙o不小了,已經耽誤這些年,本宮這次回來,主要為你姐弟兩人的婚事?!?/p>
裴翊垂下眼,一臉淡然:“兒子不急?!?/p>
“如何不急,皇帝比你小,皇子都會跑了!”“你不會還想去邊疆吧?”
皇帝?裴翊眼神微暗,勾唇:“邊疆安穩,暫時不去?!?/p>
長公主松一口氣,三年前也不知道這個兒子發什么瘋,明明該議親的年紀,非要去邊疆打仗。
他身份貴重,就算不攢軍功,也是板上釘釘的安國公!何必自討苦吃。
“無論如何,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長公主眼神凌厲,明顯打定了主意。
裴翊捏住佛珠,淡淡開口:“母親做主便是?!遍L公主冷笑:“你聽我的?”若真聽話,他也不會跑去邊疆三年!
裴翊眼神微閃:“自然?!?/p>
薛若若跪到天黑,抄了一日,雖然有蒲團還是站不住,手酸腿酸。正緩著呢。
長公主身邊的嬤嬤來請:“請表姑娘跟老奴走一趟。”
薛若若心尖一顫,長公主找她干什么?
難道知道昨夜的事了?若是長公主要處置她,他也擋不住的吧。
他不是她的庇護,她一直都知道。
他是長公主之子,安國公世子,是天潢貴胄,她一個罪奴甚至連伺候他,都不夠格。
被長公主發現,她只有等死,可她就算知道前路是死路,也不得不去!